纪风狠狠吐了一口气,道:“你倒是让我把你双手双脚绑起来,试试。”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南瑞希已背好了自己的降落伞,蹲下身子快速的解开纪风手上的衣带,然后将降落伞背在他是身上束好,道:“一会儿和我一起跳下,心中默数到十的时候,便拉开这个带子。”说着,将一条白色的带子交到他的手上。
交代完后,才要起身,谁知纪风右手握着那条带子,左手五指成抓,闪电般的抓向南瑞希的咽喉,南瑞希急往后退,可是木篮子就那么大的地方,两人蹲在里面早已占得满满的,根本就没有后退的余地,被纪风坚硬如铁的五指狠狠的抓住咽喉。
南瑞希用力抓向纪风的手,想要将他的手抓下来,但是纪风的手就像没有知觉一般,任她在他手背上留下丝丝深深的血痕,他却死也不肯松开。
“你这个女人,这下看你还往哪里逃。”纪风说得咬牙切齿,原本缥缈英俊的面容竟有一丝扭曲。
“放,放手!”南瑞希憋得满面通红,道:“我,我方才救了你。”
“嘿。”纪风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你救了我,虽然一切都是你使的诡计,但我还是欠你一命,你放心,你死之后,我便自刎,也算是还你一命,我们便两清了。”纪风的话犹如地狱的鬼魅一般,让南瑞希脊背发凉。
“疯子!”南瑞希轻骂一声,松开了手,右手慢慢的垂了下来,如今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南瑞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力的拉下手边的一个开关,头顶的热气球顿时嗤嗤向外冒气,那热气球,便如突然被放气的气球般,上下左右的向斜下方砸去。
如此巨大的摇晃之下,纪风终于被迫松开了手,整个身子向外飞去。
南瑞希一得自由,立时站起身来,顺着木篮子倾斜的方向,顺势跳了下去,右手猛的一拉那降落伞的带子,头顶立时打开了一把蘑菇般的大伞,南瑞希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安全了。
纪风被木篮子荡出,一愣之下,用力的拉住木篮子边缘,整个人便如一片飞絮般随着木篮子上下左右飞。
忽然想起南瑞希方才交代的,他用力拉下带子。
头顶打开了一把白云般的伞,他愣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神奇。
这个女子,真是像迷一样。
冷风吹过,吹得他赤.裸.的上身丝丝发冷,脑袋也渐渐清醒了过来,这个女人,她竟然有一颗善良的仁心,扔自己的剑的时候,她都要用他的外衣包一下,害怕刺伤下面的人,自己原来要杀她,她占了明显的上风后,竟然只是将自己绑了,却不是将自己一刀砍死。
她竟然是如此善良么?这样一个女子,真的会和两年前那个女子是同一个人么?若是,她难道不知道,她的一句话,可以让很多人死么?
纪风陷入了沉思,长长的眉皱起,心中有一丝前所未有的慌乱,看下身下茫茫的黑夜,她还活着么?
正想着,头顶传来一声鹰鸣,忽地身后遭到一记重击,纪风回身,直接昏暗中,一双明亮的鹰眼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原来他方才被木篮子掀翻时,不小心伤了肩膀,淡淡的血腥气息却将秃鹰引了来。
纪风右手挥出一掌,掌风破空而出,那秃鹰十分有经验,向一旁闪去,但羽毛还是被掌风扫到。
秃鹰努了,飞过来,向纪风啄去,纪风悬在半空,左一掌,又一掌和那秃鹰击打起来。
那秃鹰见久攻不下,在空中盘旋一圈,忽地向上飞去,纪风只觉头顶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不好,这鹰竟然想啄坏他头顶的蘑菇云。
纪风双掌使力的向上方拍去,但却奈何它不得。
很快,降落伞便被秃鹰啄出一个洞来,没有了降落伞,纪风便如一块石头般做自由落体运动。任他轻功了得,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半空中,硬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眼看自己就要这么落下去被摔得粉身碎骨,忽地手上一紧,身体下坠的速度一缓,纪风抬眸看去,只见上方南瑞希宛如天仙一般,头顶一朵蘑菇祥云,她咬牙拉住自己,眸中有一种超乎常人的坚定。
她,又救了自己一次。
一把降落伞始终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幸好此时的高度已经不是那么高了,两人总算平安的落了地。
“咚咚!”两人,纪风和南瑞希一前一后的双双落入了水中。
现在虽然是夏天了,但是夜晚的温度还是比较低,这密林湖底的温度,更是冰得吓人。
这纪风,想不到竟然和风随影一般,也是个旱鸭子,在水中扑腾两下,竟然沉了下去。
南瑞希顾不得其他,托着纪风往岸边游去。
好不容易,南瑞希终于托着纪风爬到了岸边,却早已精疲力尽,躺在岸边的沙滩上,爬不起来。
纪风吐了两口水,神智清醒了些,侧头看向她,只见她面色苍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是耗尽全力,自己的手上却依然能感觉到她紧紧握住自己的力道,纪风心中忽地涌起一股暖流。
从小到大,他只有妹妹纪云裳一个亲人,直到遇到风随影,在他二十年的人生中,还从没有过一个女子,如此的对自己不放弃过。
南瑞希喘了几口气,缓过神来,这才想起方才的惊险,原本她乘着降落伞一路往下飘着,却忽然一个重物滑落,她只觉眼前白影一闪,说时迟,那时快,几乎的本能的,她便伸手抓住了那在空中乱舞的手掌。
如今掉进水里,虽然成了落汤鸡,但总算是安全着陆。
南瑞希身上冒出一阵冷汗,垂眸看见自己仍旧握住纪风手掌的右手,慌忙像摔小女孩摸到胖乎乎的绿肉虫般,将纪风的手甩了出去,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向前方走去。
纪风一愣,摸着自己手中残留着的她的温度,心中一阵失落,翻身坐了起来,道:“你去哪里?”
南瑞希回头,上下打量了他,道:“如今你已欠我两条命,难道你还想杀我?你只有一条命,如何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