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风闻到蜜酒的香味,馋的口水直流,他一生孤寂,一个人的时候,酒便是他最好的朋友,但他曾经喝过的酒,还从没有闻过这么香的酒。
看她将酒壶像个宝贝一样护在胸前,倒也不好意思去抢,侧头一看,地上竟然还有一瓶,大喜过望,悄无声息的过去,坐到酒壶旁边,伸手拿了,拧开喝了一口,哇,真香,这丫头当真是个奇才,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酒逢知己千杯少。”南瑞希见他拿了自己的酒,倒也不生气,此时,她只想尽情的喝酒,能有个人陪酒,倒是不错的。
提起酒壶,往纪风这边一伸,道:“来,干杯。”
纪风见她不怪自己偷酒喝,嘴角一弯,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提起酒壶,与南瑞希的酒壶一碰,道:“干!能与侠气干云的南瑞希姑娘对酒当歌,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南瑞希轻轻喝了一口,笑道:“难怪古人爱酒,这酒啊,果然是个好东西,喝了它,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你看看我。”南瑞希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指向自己,道:“现在多开心。”
南瑞希说着说着,便呵呵笑了起来,头越来越疼,身子有些摇摇欲坠,南瑞希伸手过去,一把抓住纪风的衣领,道:“你,你过来,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南瑞希看着他,那眉眼含笑的俊彦带着几分邪气与轻狂,慢慢的那面容在她面前模糊,模糊,最后,幻化成风随影的面容,温柔的,笑着的,冷漠的,绝情的。
纪风心中一个咯噔,秘密?难道她要告诉自己她的真实身份,虽然她的善良,让他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但她如今提到秘密,他还是忍不住联想起当年的那件事情。
念及此,纪风下意识的靠过去,耳朵贴近她的嘴边。
南瑞希看着近在迟尺的俊彦,耳旁的鬓发扫到脸上,传来一阵酥痒。
“阿影!”南瑞希一声低喃,看着他好看的耳朵,一口便咬了下去。
“啊!”纪风一声痛呼,这个女人属狗的么?为什么要咬他。骗他说有秘密,竟然是想报仇。
纪风伸手想要搬开她的嘴,又怕把她牙齿弄伤,又痛又怒之下,心想自己这下惨了,耳朵要被她咬下来了。
谁知南瑞希却忽地松开,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你为何娶了我,还要娶别人?”南瑞希低低的声音传来,纪风一愣,正想辩驳,却听她继续说道:“她们救了你的命,你便要以身相许么?你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许那么多个女子?我也曾救过你的命啊?你这样的以身相许,我根本不稀罕。”南瑞希抬眸看着他,低声责问,但那眸光却是悠远,仿佛看的不是面前的纪风,而是透过了纪风看到了别的什么人。
纪风被她责问,一时愣住,片刻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风随影吧,但是,古往今来,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么?风随影因为身份,不得不娶一些别的女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她的那句“你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许那么多个女子?”竟是问得理所当然,不禁让纪风微微侧目,想要出言相劝,却一时不知如何劝起。
她曾救过他的命,是了,纪风也想起来,两年前,风随影高兴的传信给自己,让自己务必赶回喝他的喜酒,后来见面了,才知道,原来是南瑞希救了他。
记得第一次见到南瑞希,是她坐在一棵桃树之下,靠在躺椅上拿了卷书在看,他只是站在檐下远远的看了一眼,但却没想到,在皇宫中再次见她时,虽然装束不同,她变得更妩媚妖冶,但自己竟然能一眼便认出她来,纪风这时想起,都觉得惊叹无比。
忽然很想知道,他走之后,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两年来,他一直不敢直视那件事,只是认定了是她所为,发誓要杀了她为云裳报仇,此刻想来,一切的事情原委,也只是他们事后推理出来的。
“当日,你为何要逃婚?”若是没有今日与南瑞希的相处,纪风一辈子也不会问出这个问题,一个被认定为细作的女子,又何谈感情?可是如今看来,这南瑞希明明是对风随影有着深厚的感情的,既然如此,若她不是细作,为何又要逃婚,直接两年前就和他结婚多好,现在也是名正言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
南瑞希轻轻一笑,道:“为何要逃婚?这应该问问你自己吧。”南瑞希脑子已经变成了浆糊,看着纪风熟悉的眉眼,几乎已经把纪风当成了风随影,听着他的问话,当日的记忆变得异常清晰起来,她抬眸眺望远方,道:“你一边与我谈婚论嫁,一边与你的手下们商议,将我当做一枚棋子,以此来牵制大正王朝的镇国将军南一舟,离间他们君臣间的关系,你自认为计划周密,把别人都算计在里面,却不曾想,地道门外的我,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纪风脑中轰的一声响,风随影和风影门人的密议,竟被她听去,所以她才将他们出卖么?
心里这么想着,纪风便问了出来:“所以,你不告而别,并将我们的情况泄露给了南一舟?”
纪风回忆着自己当初去救风随影时的状况,那时所有的人都死了,地上残肢断臂遍地,血染红了那一片的土地。
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当日的惨烈,他抬眸看向南瑞希,想听她如何解释。
却见她忽地轻笑起来,道:“若是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南一舟的女儿呢?在离开你们之前,我连南一舟是何方神圣都不知道,又何来做他的细作。”
她不是南一舟的儿女,纪风只觉有些恍惚,她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女儿?那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似乎都被人暗中的操纵着,事情一步一步按照那个幕后人的意思一步一步的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