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中宫。
风颂儿懒洋洋的躺在美人靠上,虽然上次下药没有药成风随影,但却让她意外收获了曾文泽。
从那日之后,风随影再也不曾踏入过她的中宫半步,渐渐的内心情感的天平便向曾文泽靠了靠。
春柳为风颂儿剥了一颗葡萄,放进风颂儿的口中。
风颂儿微微皱眉,道:“好酸。”
春柳忙尝了一颗,真的酸得掉牙,原以为要被骂了,赶紧跪下求饶。
谁知风颂儿却咬着葡萄吞了下去,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道:“想不到这酸的葡萄竟是如此的美味。”
春柳意外,悄悄起身。
风颂儿懒洋洋的站起来,走到铜镜前站定,左右摆动腰肢,道:“怎的这些日子,我竟是这样的能吃,似乎人也胖了。”春柳站在一旁,额上冷汗涔涔。
她是风颂儿身边的人,自然对她是最了解不过,她这三个月来,不仅能吃了不少,竟然月信没有来过一次。
“娘娘,您不会是有喜了吧。”春柳小心翼翼的说道。
风颂儿大怒,回身便给了春柳一巴掌,道:“再敢胡言乱语,看本宫不打烂你的嘴。”
春柳忙跪地求饶。
风颂儿自己却呆住了,虽然没有和风随影有过关系,自己却和曾文泽有过一次肌肤相亲,难道真的怀孕了不成,这可怎么是好。
拉起春柳,道:“你快去找曾相,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半个时辰后,曾文泽匆匆赶来,春柳守在门外。
“颂儿,出什么事了?”曾文泽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风颂儿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道:“文泽,我有了。”
“啊,什么?”曾文泽大惊,诚惶诚恐的道:“恭喜娘娘。”
“文泽,这孩子是你的。”
曾文泽额上布满细汗,呆立半响,道:“颂儿,你放心,我会负责的,待皇上回来,臣就向他求情,让他将你赐给我。”
风颂儿原本以为他会推诿责任,没想到他竟是做了此番打算,看着他儒雅的面容,心中不禁对他起了一丝好感,得不到风随影,有这么一个男子做夫君,也是不错的。
心中还是有些担忧,道:“皇上不会像对付杨尉那样把你打入天牢吧。”话一说完,她便释然的笑了,在皇上的眼中,何时有过她的位置呢?
曾文泽轻轻搂过风颂儿的香肩,道:“你放心吧,皇上会答应的,皇上的心里只有南妃。”
风颂儿越看曾文泽,越是喜爱,伸唇过去,便想要亲吻他。
曾文泽却忽地推开她,道:“颂儿,我们现在不能这样,上一次是你中了毒,我迫不得已,如果我们两人都清醒的情况下,还做出这样的行为,就是对他不起,不管怎么样,等他回来再说。”
风颂儿郁闷的一跺脚,道:“那,你走吧。”
曾文泽又舍不得走,只是远远的站在离她三尺远的地方看着她,眼中又是爱怜,又是不舍。
黄昏时分,曾文泽刚走,小青便如影子一般落在风颂儿身边。
“你怀孕了?”小青开门见山的问道。
风颂儿不想理她,懒懒的走回床上躺下。
看着她懒洋洋的样子,小青也不生气,直接走过去,抓起风颂儿的手,便给她把脉。
过了一会儿,小青大喜道:“真是天大好消息,我这就回去禀报王爷。”
风颂儿不想理她,仍由她出了宫门。
风随影和南瑞希出得宫外,一路上,随处可见行乞的难民。
南瑞希看得心中一酸,原本不想管风随影的事情,但看到这些人,心中却是不忍,道:“皇上,我先回桃源,准备救援物资如何?”
风随影盯着她看了半响,道:“你不会又是想溜走吧?”
南瑞希轻叹一声,道:“皇上不是已经把我打入冷宫了么?就算我走了,皇上不过是少了一个给你戴绿帽子的女人而已,又有什么可惜。”
风随影紧抿着唇,耐心极好的听她说完,也不说话,直接将她抓入怀中,俯身吻住她的唇,狠狠的,仿佛是要惩罚她刚刚说出的无情的话语。
风随影紧紧的搂住她,将她的头按在胸口,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细细厮磨,道:“瑞儿,你在怪朕。”
南瑞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风随影,道:“我不怪你,只怪我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时代。”
风随影看着她,眼睛里满是痛楚,道:“瑞儿,我怀疑宫里的太后不是我的母后,而她背后,可能是我身边亲近的人。”
南瑞希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道:“何以见得?”
风随影道:“我的母后,不会三番四次的与我作对,她甚至还给颂儿迷.药,试图迷惑我。”
“可是这也可以说成是,她中意风颂儿这个皇后,所以想要帮你们成就好事。”南瑞希不屑的说道。
风随影摇了摇头,道:“不会是这样。”
“可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南瑞希还是一副冷冷的表情。
风随影搂紧了她,道:“瑞儿,我承认,那天看见你和杨尉在一起,我真的是气疯了,我想到你有可能是因为想要逃离我,故意投入某人的怀抱,让我放弃你,我就恨不得掐死你,你可知道,我是费了多大的劲才忍住的么?可是事后,我也仔细想了,这件事情,定然是有人背后陷害,之所以依旧三个月没有去冷宫看你,是不想让人知道我对你的心思,然后对你不利。”
南瑞希轻叹一声,正要说话。
仿佛是不想听见她再说出什么让人生气的话来,风随影伸指放在她口边,道:“嘘,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就好,我想了又想,若是你真的不喜欢深宫的生活,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我们这便不管朝廷的任何事情,我陪你一起,浪迹天涯如何?”
南瑞希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一句,眼中里竟是不可思议,道:“难道不管漓河的灾情了?”
风随影道:“在我的心里,什么都没有瑞儿重要,管与不管,都是你一句话。”
南瑞希白了他一眼,道:“你这是在将我么?若是我真的和你一起走了,这天下只怕就会说,都是我这个祸国秧民的妖女,拐走了皇帝,陷天下与水深火热之中。”
风随影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是的,他的确是在将她,他知道,她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换言之,若是她真的决定要带他浪迹天涯,他亦愿意相随。
“那么,瑞儿的决定是?”
“你先前往漓河,我赶往桃源,准备救援物资,到时候我们在漓河附件的江县汇合。”南瑞希顿了一下,道:“这次过后,若是你能保证只娶我一个妻子,我便跟你回去,否则,就算你天天看着我,我一样可以从你眼皮底下逃走。”
风随影见她终于肯原谅自己,欣喜无限的道:“那自然,我风随影保证,这辈子都只要南瑞希一个妻子。”
早已看出曾文泽对风颂儿有情,原本就打算将他们两个配成一对,若不是容婉心硬要他封她为后,他早就有意撮合他们了,好在虽然风颂儿有皇后名分,他们却没有夫妻之实。
至于水仙宫的忆云,纪风已经告诉了他,她便是当年不幸坠崖的云裳,虽然这一次的事情,都是她所策划,但他也不打算追究,到时候封她一个郡主,至于郡马爷的事情就交给纪风去操心吧。
两人分道,南瑞希直接前往桃源,在她的指挥下,在三天之内,桃源上下加班加点,造出了几十个热气球,然后带着救援物资便向漓河方向飞去。
漓河环绕的内江县,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大半的土地房屋被淹没,灾民们只能挤在一座山顶的洞里,没有衣物,没有食物,饥寒交迫。
风随影原本是呆在漓江边上的江县等待南瑞希的救援物资的,可是到了江县之后,他为了稳定民心,亲自乘船前往内江县,与那里的灾民同生死,共患难。
当南瑞希带着物资赶到的时候,风随影早已和那里的灾民一样,身上原本的锦衣华服,早已被挂得稀烂,整个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南瑞希看着他的狼狈,心疼不已,从热气球里直接跳了下来,飞奔到他的身前,抱住他道:“这么几天,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话语里尽是心酸。
风随影看着她眼里的心疼,心中高兴得不得了,揉着她的头发,道:“我真害怕你一去不回。”
“傻瓜。”南瑞希轻声道,转眼看见风随影身后站着的那些灾民,扬声叫道:“阿姒,赶快将那些饼干面包给他们每人分一些。”
冯姒带着人为他们分发食物。
众人得了食物,纷纷称赞皇上的功德。
南瑞希看着得了食物心满意足的灾民们,靠着风随影道:“其实,百姓们想要的并不多,只是那么简单的温饱而已。”
风随影点头,道:“这次出来,让朕明白了许多。”
南瑞希看了看阴沉的天,道:“我们要尽快将灾民转移道江县,我看着明日又有大雨了,内江城很有可能被淹没,只是,这个事情不能和他们说,不然到时候大家争抢起来,我们反倒不好转移。”
风随影点头道:“那好,等他们吃饱,我们便开始转移。”看了看地上摆着的十几个热气球,道:“瑞儿,有了你的这几只大鸟,要转移他们应该不是问题,我们便先转移妇女,小孩,如何?”
南瑞希点头答应。
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将内江县所有的灾民转移出去。
次日,天降大雨,一连三天都是倾盆大雨,内江县很快被淹没,被救出来的人都长嘘了一口气,口中纷纷赞扬皇帝,更说南妃有母仪天下之相。
灾后的恢复重建,以及瘟疫的防范也异常重要,风随影和南瑞希两人在这漓江附近,一呆就是半年。
终于灾情都控制住了,两人这才议起了归期。
风随影携着南瑞希的手,走在乡间的道上,正值秋收时分,村民们正在田里,收割着金黄的稻子。
那是桃源培植出的杂交水稻,比原来的水稻足足增产了百分之五十,割着那沉甸甸的稻子,村民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见风随影和南瑞希过来,村民们放下手中的稻子,纷纷上来拜见,言辞中简直把他们两当成了神抵一般的尊敬。
风随影和南瑞希相视一笑,风随影道:“其实像他们一样生活,也是不错的选择,真不想回去。”
南瑞希微微一笑,道:“可是,你不得不回去面对,或许在你不在的时候,已经有人酝酿了天大的阴谋,到时候,你辛苦创立的这一派祥和便将不复存在,天下又将是生灵涂炭。”
风随影默然,抓着她的手,道:“再不回去,宫里就真的要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