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听涛
只要静下心
你就会听到
大山墨绿色的梦呓
再听下去
你就会觉得
是一曲深沉的歌
由一个粗犷的男音
低低哼起
你感到一种生命的悸动了
你感到浅显与浑厚的强烈反差了
真正的大山
从来不会尖声喊叫
没有听过松涛
很难猜度大山的气魄
谁都知道
隐藏比袒露更为痛苦
只有月光下
听过松涛的人
才知道什么叫男人
慢板
能握一下月光冰凉的小手就好了
他这样想着穿过了苦楝树的呼吸
那夜的山路忽然岔口重生
记忆里的那个村庄
总也走不到
却总能听到
村里有人在向他
隐约呼唤
现在，他也不知道
是否远离了惶惑
回到了自己的心窠里
于是乎什么也没有想
高逸的洞箫不知不觉
漫步过了古桥
他闭上眼
就听见月光和山村的对话
他站着
身旁还有一株陌生的青樟
也站着
彼此心照不宣
雨夜
画几片风荷
便有朗朗雨声
勾勒几尾游鱼
水便潺潺流动
而夜，是靠灯光描出的
在我明亮的窗前
夜，很瘦
（原载《诗选刊》1998年12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