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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梦中的婚礼 (3)

“哎,这个问题,我正在想办法解决,你不要急啊,今天我们先不说这个。你看对面,看你有什么想法没?”程皓不想在这个时候讨论让彼此头疼的话题,赶紧转移林小洛的注意力。

林小洛顺着程皓指引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对面有三家装修得很漂亮的店铺,最左边是风格典雅、殿堂明亮的西饼屋;中间是雍容华贵、浪漫唯美的婚纱摄影楼;最右边是富丽堂皇、熠熠生辉的珠宝店。她看了半天,没有什么想法,于是很迷惑地对程皓说:“不就是装修别致一些的三家店铺嘛,跟这条街道上其他店铺比也没多少特别之处埃”

“看来我老婆真是严于律己之标兵,勤俭持家之典范,实乃居家旅行必备啊,找到你真的是我的福气氨看到林小洛被夸得一愣一愣的,程皓继续解释说,“你知道吗,我们单位的小丸子说,哦,就是第一个叫你‘嫂子’那个姑娘,她说百分之九十九的女孩走到这里都会走不动路的——甜食、珠宝、婚纱,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啊!我就跟她打赌说,我老婆就是那个对这里不屑一顾的百分之一,她不信,我还跟她打赌呢。”

“你跟她赌什么了?”林小洛漫不经心地问道。

“一顿早饭。或许我应该赌个大的,反正我赢定了,对吧?”程皓脸上带着笑意,仔细观察着林小洛脸上的变化。

“错!你输了,我决定现在就去逛逛”林小洛赌气似的站起来就往前走,程皓刚才那样说让她生气了,她平时控制自己少吃甜食难道真的是怕变胖吗?不去照婚纱照真的是怕麻烦吗?那还不是他程皓挣的钱少,没想到自己委屈自己,在他眼中,她真的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了?不行,今天得以实际行动镇慑一下他——老虎不发威,还真的以为是Hellokitty!

惹林小洛生气了,程皓却毫不着急,只是拎着她的包,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林小洛先走进了左边的西饼屋,一进屋,整洁的店堂、开放的货架、服务员亲切的笑脸,连同西点奶酪特有的香味扑面而来。听着悠扬的乐曲,与鲜美的糕点亲密接触,还真让人食欲顿生、胃口渐开。要不是刚刚才大快朵颐了一顿,林小洛还真抵挡不住这甜蜜的诱惑,好,这家店暂且放过。

接着走进了中间的婚纱摄影楼,这里仿佛是浪漫的天堂。一件件做工精致、式样新颖的婚纱整齐地陈列在橱窗内,把整个店衬托得格外华丽。一幅幅爱人的婚纱照将他们的幸福与快乐都写在了脸上,他们或甜蜜地亲吻,或手牵手漫步在青山绿水间,或一并跃起将手中的鲜花高高抛起……多么温馨美好的时刻啊!林小洛边看边在心底感叹。

这是一家知名的全国连锁婚纱摄影楼,邓佳的婚纱照就是在他们家拍摄的,当她在电脑上欣赏邓佳传来的婚纱照片时不止一次地跟程皓说,我们要是也能拍摄这样一组照片就好了,年轻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不管是面容还是身材。而且结婚是人生中多么重要的时刻啊,岂有不留下一些纪念的道理。不过,自从买房后,林小洛也好久不念叨婚纱照的事情了,不是彻底打消了这个念想,但至少在领结婚证前,她没有心思考虑这个。今天要不是受了程皓的刺激,她压根儿不会踏进这家婚纱摄影楼的大门的。

林小洛看着式样繁多的婚纱,一件一件地幻想自己穿上时是什么摸样,而程皓又需要穿什么颜色的西服才能相配。耳边缓缓流淌着《梦中的婚礼》那轻盈欢快的钢琴声,这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作品,林小洛非常喜欢的一位钢琴大师。《梦中的婚礼》法文原名为“MARIAGED'AMOUR”,直译过来应该是“基于爱情的婚姻”。当然,翻译讲究的是信、达、雅,但就这首钢琴曲来说,林小洛更喜欢直译——基于爱情的婚姻,一语道破婚姻的本质,只有基于爱情的婚姻,才会带给人持久的幸福和快乐。此时此刻,听着这样的音乐,林小洛仿佛被带入到风和日丽、宁静致远的优美境地,正感受着那寻寻觅觅,柔肠一寸愁千缕的纯美爱情……

“小姐,小姐,我带您去三楼看看我们的主题摄影吧。”影楼的工作人员连续叫了两声,林小洛才从自己的幻想中回过神来。

“哦!好的。”林小洛慌忙应了一声,回头看程皓时,只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怪怪的样子,气得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上到三楼,工作人员正准备介绍,只见一个经理摸样的人快步上前来拽住程皓的手,热情地说:“程先生,您来啦,这位——想必是程太太了吧,您好,您好,快请这边坐。”

经理边带程皓他们往他办公室走边回头对刚才那工作人员说:“Nina,你下去忙别的,我亲自给程先生和程太太介绍。”

“好的。”Nina答应了一声,转身下楼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把林小洛搞蒙了,趁经理去给他们倒水的间隙,她小声问程皓:“你在搞什么花样?”

“老婆,我订了婚纱摄影,算是送给我们恋爱八周年的礼物。”程皓这个时候才实言相告,然后他又双手摊开模仿周星驰的动作和声音追问道,“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你哪里来的钱?”林小洛太意外了,也太惊喜了。原来程皓并没有忘记恋爱纪念日,还为她准备了这么大一份礼物!但是她还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所以,她的第一反应是这数额不菲的婚纱摄影费从哪里来。虽然她赌气走进了这家影楼,可她真的没有打算现在就成为他们的上帝,只是来转转,或者在要签订单的前一秒找借口溜掉,目的只是单纯的震慑程皓,让他知道她林小洛其实打心眼里喜欢这些东西。

“老婆你就放心吧,我加薪了,婚纱摄影的这笔钱有来路了,而且,我在帮我们领导做一个他自己的项目,再过一段时间给你爸爸的彩礼也有了,我们领结婚证的事情指日可待啦。”加薪和订婚纱摄影这两件事在程皓心里压了一天了,他就是想晚上跟林小洛当面分享的,谁知道今天她竟跑到自己公司来了,正好就带她来这店里看看。但是,现在他们毕竟处于非常时期,面对房贷的压力,林小洛处处节省,程皓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所以,刚才程皓才借小丸子的名义编出一大堆刺激林小洛的话来,就是想先激起她内心的消费冲动,以减少对他乱花钱的唠叨。

“你呀……”林小洛本还想说点什么的,可看到经理已经端着两杯水进了办公室,就赶紧打住了。

接下来,林小洛的心境完全变了,她立刻就找到了当上帝的感觉,在经理的热情介绍下,她当天就敲定了摄影师、化妆师以及所要拍摄的主题风格。

看着林小洛对自己的礼物十分满意,程皓由衷地觉得悄悄地订购婚纱拍摄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决定。

其实,小丸子的话没有错,婚纱照确实对女孩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毕竟,结婚对每个女孩来说,都是一生一次的幸福,是从女孩蜕变成女人的重要历程。哪有女孩不希望把这幸福美好的瞬间定格在画面中,永久珍藏呢?

上次在星际花园售楼处和梁宇城偶然重逢并没有对沈璐瑶的生活有多大改变,片刻的怀旧伤感之后日子又恢复到原先的轨道——工作日按部就班地去上班,江远航依旧充当免费司机的角色;周末多半宅在家里看书,恰逢兴致好、手头又宽裕的时候会拉上朋友去逛街购物。

由于江远航经常送沈璐瑶上班,时间久了,难免不会被同事撞见。

这天早上,沈璐瑶刚从江远航的汽车上下来,就被公司的女同事李晓撞了个正着。

她和江远航挥手告别后,李晓立即凑到她身边,羡慕万分地感慨:“哟,沈大美女,有专车送你上班,真是幸福氨

沈璐瑶不知该如何介绍江远航,索性什么都不说,一笑置之。

“上回公司聚餐,领导让单身女性举手,你举什么手啊?你这都名花有主了,以后不许跟我们这些剩女抢占剩余的男性资源啊!你这大美女往剩女堆里一站太耀眼了,男人都光看你了,哪里看得上我们啊?”李晓说的时候不无悲愤。

“你误会了,就一普通朋友。”沈璐瑶不得不解释。

“切!谁信啊?普通朋友能这么体贴吗?我不止一次看到这车送你上班了。”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沈璐瑶知道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不再跟她争辩。

其实,连沈璐瑶自己都不太明白她和江远航目前是什么关系比普通朋友显然要好很多,他不但做他的免费司机,还充当了业余修理工:沈璐瑶屋子里的电灯泡坏了,马桶堵住了,都是他来修理。

对此沈璐瑶并非视而不见,甚至有的时候看着他站在椅子上帮她换灯泡,她心里会涌起一股温暖的情愫。那一刻她会想,家里有个男人多好啊!尤其是这样好看又实用的男人。

但是,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她对爱这个字眼委实害怕了,毕竟她被爱情狠狠伤害过。

不管是艺术学院的前前男友,还是梁宇城这个前男友,这两个男人都给她上了一堂爱情课。这活生生的爱情教科书,深刻地告诉她——爱情固然是美好的,可是爱情是有毒的罂粟花,别只看到它光鲜的外表,它带来的疼痛也是蚀骨的。她这两段失败的爱情提醒着她不要轻易被爱情迷惑,不要轻易踏入爱情的河流。所以,即便江远航让她感觉到温暖,她也不敢相信,这或许就是爱。

如果是爱,一旦陷进去就容易迷失自己,而率先陷进去的那个人,往往会输,并且输得一败涂地。于是,她情愿做一只蚕茧,将自己紧紧包裹,不想对谁付出感情。尤其是和梁宇城重逢后,她又想起了以前的尘封旧事,就愈发对爱情不信任。

因为怕爱会带来伤害,所以不敢去爱。

第二天一早,江远航和往常一样来接沈璐瑶上班。

他将车停在沈璐瑶所住小区的楼下,坐在车里给她发短信:“我到了,下来吧。”

沈璐瑶正在房间里梳头,听到短信的提示音,不用猜便知道来自是她的“专职司机”江远航。

她拿起手机看他那条短信,很普通很简短的几个字。她的手机里躺着若干条类似的短信,从一开始略带调侃的“车夫已候在楼下,美女何时下来”,到现在熟稔的“我到楼下了,下来吧”,她居然一条都没删。

或许是太懒吧,又或许太忙没有时间吧。她这么想。

沈璐瑶不想让江远航等太久,迅速换鞋,拎着提包下了楼。那辆银白色的车就停在小区的一排树旁边,正值夏日,树木郁郁葱葱,绿叶和蓝天呼应,形成一帧美丽的画面,而画面里最美的点缀就是那辆银白色汽车。树叶会随着四季的变换枯萎,只有这辆车一直风雨无阻地在每天早上七点准时来到这里,一直在这里守候。

沈璐瑶迎着朝阳走向那辆车,江远航一看见她便下了车,十分绅士地为她开车门。当她坐到副驾座,他伸出手,习惯性地给她系安全带,她以前都安然享受,今天却拒绝道:“我自己来。”

“哦……”江远航的手悬在半空,有那么一点尴尬。

车子启动了,沈璐瑶降下车窗。

窗外的景色一如往常:一闪而过的树木、建筑、车辆、人群……这个世界一直这么喧嚣纷扰。

沈璐瑶心不在焉地看着景色,脑中回旋着同事李晓说的话——“普通朋友能这么体贴吗?我不止一次看到这车送你上班了。”

那不是普通朋友,还能是什么?

江远航见沈璐瑶怔怔地看着窗外,一言不发,发觉车内的气压有些低,努力寻找话题:“吃过早饭了吗?”

“……”沈璐瑶犹豫了一下,回答,“吃过了。”

“哦。”江远航低低地应一声。

平常都是江远航在送沈璐瑶上班的途中找一家干净整洁的连锁饭店,两人一起吃早餐。接她上班、和她一起吃早餐几乎成了江远航每天的必修课。

一路再也无语。快到公司楼下时,沈璐瑶终于鼓起勇气说:“谢谢你一直以来送我上班,现在油价也不便宜,你回头算一下,这段时间花了多少,油费我们还是AA制吧。”

这口气生疏而陌生,着实把江远航惊到了。

“不用了,我这都是顺路,反正我自己上班也是花这么多油费。”江远航连忙摆手。

顺路不顺路,沈璐瑶心知肚明。

“我还是觉得不妥。要不……以后你别送我上班了。”沈璐瑶终究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她昨晚想了好久,还是决定和江远航保持距离,以免自己会在某一天情不自禁陷进去。

“为什么?”江远航先前已经感觉到沈璐瑶今天早上的反常,却琢磨不透原因,现在他找到了答案。

“同事会误会……我们之间的……”沈璐瑶支支吾吾地说。

“我不介意。”江远航大大方方地说。

“可是我介意。”沈璐瑶说的时候没看江远航,故作口气很肯定。

江远航没有吱声。

直到车子停在公司楼下,沈璐瑶开了车门,江远航才说:“你的提议,我会考虑一下。”

“嗯,那对我们俩都好,省得别人误会。”沈璐瑶没有回头,语气很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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