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未落,一人已经将他推到旁边的大床上,将他压了个透实,开始摘他的衣冠:“公子别害羞嘛,瞧您这英俊风流的样儿,只怕也不是第一次吧,咱们姊妹二人好久不曾开过荤,平日多是伺候那拉车的和倒马桶的下人,没料到这辈子竟有福分与您这种朱门贵户的俊俏儿郎来一场露水姻缘呢——公子莫急,咱们姊妹二人叫您舒坦——咯咯——”
另个粉头更是迫不及待,竟是已扑上来,贴住慕容泰一张脸乱啃一气儿。
慕容泰哪抵得过两人腰肥体壮的粉头,被压得根本起不了身,又快被两人口臭和腋臭熏得昏倒,酸水直冒,头一歪,竟吐了出来,这一场下来,只怕命都得去半条,吐完了,慕容泰又胡乱蹬着脚,狂乱地摇头:“滚!跟爷滚!”
牛不饮水,不能强摁头,若是一直这个样子,只怕难成好事,一名粉头与姊妹对视一眼,一人继续压住他,一人从袖子里摸出个小葫芦瓶,打开后往慕容泰嘴里灌着,没过一会儿,男人居然消停下来,好像失去了力气,脸上还透出两抹不正常的潮红……
“嗳哟,起反应了!”一名粉头十分惊喜。
“嘿嘿,怎么可能不起反应!这媚香可是咱教坊里最抢手的哩。”另一名哼了一声,得意地说。
两人对看一眼,眼睛里都露出饿狼看着失去反抗能力猎物的目光,把男子身上的衣裳一件件剥了下来……
屋子外,秦王府两名兵甲眯着眼,在不远处看着屋子,就算关着门,也想象得出里面是怎样的场景了,摇头笑了起来。
“喂,也不知道那慕容二少醒过来是个什么感受。不过啊,要我说,这次秦王怎么好像心软了一点?上次那郁成刚,下场多惨烈呐——”一名侍卫抱臂感叹道。
另一名侍卫笑着瞟了同伴一眼:“你当就这么完了?你当秦王叫这两名又丑又老的妓女来,只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跟你说,这慕容二少与这两名丑妓一场雨露下来,今后啊,有够愁的,这一辈子都玩完儿了,呵呵,我看倒比那郁成刚受折磨多了。”
“啊,一辈子都玩完了?怎么回事?”对方一疑。
侍卫凑近同僚的耳边:“那两名姐儿是春柳巷教坊里出了名的‘瘟鸡’,接客接了几十年,浑身都是病,平日只能骗外地客人,京城的嫖~客,哪个敢碰她们?”
“病?你是说——”
“可不就是治不好的花柳脏病,”侍卫压低声音,“你可记得咱们王府曾近有个小厮,贪欢好色偷偷跑去妓院玩,染了这种病,后来是什么下场~”
怎么不记得?另一名侍卫脊背微微一凉,这花柳病是滥交所致的绝症,当下大宣医术水平无药可医,得了的人浑身溃烂流脓,奇痒无比又不抓,生不如死,患者中,女子终生不孕,男子则因疼痛再不能行房,当时王府那小厮染了这种脏病后,不到十来日便发作,又疼又痒,每天哇哇叫,脓水不断,将裤子和床榻全都染脏了,别说当差办事儿了,正常人的日子都过不了,最后被三爷发现,叫人驱赶出府,下场自然十分悲凉。这病除了身体受折磨,更是得遭人眼光,下半世哪里还能走出见人?
对方恍然大悟,深吸口气,这三爷,金口玉言说了不让那慕容泰掉一根汗毛不少一块肉,这可这一招,倒是比让他掉肉少毛还要狠得多。
杏园。
云菀沁服下醒脑汤药,休息了会儿,身子没什么大碍了。
见天色不早,夏侯世廷唤来施遥安,叫他送云菀沁回云府。
云菀沁站起身,看了一眼余氏给他煮好的药仍放在桌子上,原封不动,热气都快没了,道:“怎么还不喝?”
夏侯世廷见她像个管家婆似的,这架势,看样子要等自己喝下药才放心走,心中发了些许多年来都没有的暖意,微微一笑,端起杏园的粗瓦搪瓷碗,平日喝惯了的棕褐色浓稠苦涩的药汁顺着味蕾,沿着咽喉滑了下去,渗进心肺,出乎意料,有淡淡的甜味,又不像通常用来镇苦的果脯或者蜂蜜乍一尝很甜,可等甜味一散,药苦味仍持续,这个甜味偏淡,可十分清馨,回甘很长,一直萦绕在舌头尖上。
他眉一挑,暂时放下碗,望向云菀沁,只见她唇角浮现出一抹恬笑:“我看杏园后面药田的温室林里有槐花,就请余妈妈帮忙打了几朵下来。”
余氏站在门口,笑着道:“是啊,云小姐叫我将槐花的花蕊搓下来,研成粉末加进药汤,说是槐花花蕊有能食用的清甜味道,可以镇住苦味,比蜂蜜还要好呢,而且那槐花还有清热泻火的凉血作用,正与三爷的病对症。不知道三爷觉着口感如何?虽说良药苦口,可太苦了,喝久了也伤胃,若是三爷觉得可行,待我与姚院判说一声,今后在三爷的药丸、药汤中,都添一些。”
夏侯世廷睨一眼云菀沁,目光又落在汤药上,皱眉:“这味——”
“味道怎么了?”云菀沁盯住他。
“有点儿不对劲儿啊——”声音轻飘飘,也听不出什么。
云菀沁一把接过他喝过的碗呡了一小口,明明就是槐花香味,清新自然不冲鼻涩喉咙,哪里不对劲儿了!
夏侯世廷唇扬了起来,将碗拿过来,一碗干尽了,接过帕子拭拭嘴:“确实不对劲,药里居然有甜味。”
原来是故意撩拨,云菀沁哑然,无不无聊啊!不过他真的是越来越两面派了——当着自己和外人的,截然两个样子。
余氏见三爷的举止,别说云小姐加槐花了,就算素手一指,要在药里加狗尾巴草,只怕三爷也得点头咽下去,笑着说:“老身明白了。”
云菀沁见他乖乖喝完,渣儿都不剩,方才道:“从今后,你的伤,有我跟姚院判一块儿治,你身上的疤,由我一人治。”说着,跟着余氏朝外走去。
这话说得,怎么就那么勾人?让夏侯世廷对大婚后的日子有些迫不及待了,又浮想联翩,她究竟要怎么个治——自己身上的疤,不觉嘴角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