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瑶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化验,手术成功进行了,这几天老光满面春风,逢人就露出他那无双的白牙,苏霁瑶不止一次的看到他在一堆乱纸上写写画画,不知在忙些什么。
她自己觉得讶异,她完全忘记自己是怎么进行的手术,完全忘记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之前,她可是对这场手术完完全全的拒绝,她心中慌乱不堪却又无法言说。说起自己的身体,她并未觉得有所异样,只是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入眠,她就总是做一些莫名奇妙的梦,那些梦纠缠了她好久,无奈驱赶不出。那梦里自她穿着一身华贵的古装走在荒无人烟的雪山脚下,无数利刃隔空传来,她的身体像被定在那里,无法躲闪,那些利刃破风而来,瞬间刺穿了她的身体。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诡异的不止这些,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摇摇头,想要驱散埋在脑海中的不安。她一伸手,不远处桌上的茶杯竟瞬间到了她的手中,她执着杯子,看着那杯子中冒出的热气,心中的不安更甚,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呢?
手术已经做了,再说别的连苏霁瑶都觉得不现实。
又到了检查的时间,她放下心中的不安和烦闷就匆匆进入实验室。
老光依旧在忙碌,实验室的小张见苏霁瑶忙迎了上去。“小苏,哎呦,不错嘛,看起来面色红润有光泽,调养的不错。”
苏霁瑶一想,特想骂爹。“谁说很好,姑奶奶噩梦缠身。你再乱说小心我削你。”
小张一脸疑惑,摇了摇头“谁又惹你啦?我的姑奶奶,你现在是大红人,我不过拍个马屁,这倒拍马腿上喽。得,求原谅,求放过。”
“张子,我真的是噩梦缠身,好几次都感觉快要窒息了。你说怎么办,我不会死吧?”
小张那个惊诧,那个怀疑啊,“呦呵,姑奶奶,这还是你吗?真的哎,你丫胆子大谁不知道,做个梦怎地吓成这样?放心吧,你这手术我跟过来的,适应良好,完全没有异常,总而言之,你很健康,OK?”
“你就贫,正是因为太过正常我才觉得不正常。”苏霁瑶撇他一眼,又说:“我总觉得……反正,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喂喂,打起精神姑奶奶,我看你就是心理作用,好啦好啦,一会儿问问光师傅。”
苏霁瑶看一眼忙碌的老光,冲小张摆手。“好吧,可能真的是心理作用吧,算了,反正这并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咱们就做些常规检查就好。”
小张呵呵一笑,说道:“也是,那过来吧!”
苏霁瑶跟在小张身后,眼睛突然一恍,她差点儿跌到,小张赶忙扶助她。苏霁瑶叹息,这才躺在了床上,只是不知怎的今天的她格外的疲惫,恍恍惚惚竟然睡着了。
这一次,她又做梦了,身受重伤的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边走边喊,苏霁瑶不知她在喊些什么,只是她似乎能够感受到那女子的绝望与不甘。场景一换,竟然来到闹市之中,她坐在莲花大轿之上,头戴面纱,那眼中取而代之的是麻木与悲凉。
“莲女啊,莲女啊!”
不知是何人在呼唤。莲女?又是谁?
“莲女,请保佑我大兴子民,请佑我洪福齐天。”
这,又是谁?
而她带着怜悯不发一言。
“霁瑶,快醒醒,霁瑶。”
“莲女,莲女……”
“霁瑶……”
梦与现实不断交替,苏霁瑶甚至有些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这样不行,强行拉回来吧。”小张一脸担忧的看着脸色苍白的苏霁瑶,忧心忡忡。
老光不知何时走到床前,眼神中也有一丝复杂,“再等等吧!霁瑶她,自己可以的。”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
小张见老光一脸坚定,低下头,掩下心中的焦虑。
床上的女子经过一阵的挣扎,彻底安静了下来,呼吸平静而悠远,似乎只是睡着了一般。
实验室再次陷入忙碌。
恍然如梦。
闭上眼睛,苏霁瑶靠在藤椅上,懒散的晒着太阳。
“小姐,茶泡好了。”小丫鬟涟洏轻轻将茶水放在桌上,便立在苏霁瑶身后。
一个月了,每天都是这样,涟洏不停的沏茶,苏霁瑶就雷打不动的坐着,更多的时候是一句话都没有,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样。只是,苏霁瑶脑子转的飞快,到底是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齐氏允安,大兴世家齐家三女,人称莲女,上善若神。此女在大兴的地位如若神明,所受礼遇颇高。只是令人费解的是,她被家主齐远山软禁已经超过月余,外人以为风光无限,可这苦却只有自己知道。
这齐允安大概就是在这软禁生活中忧思过世的。苏霁瑶心道。
“涟洏……”苏霁瑶睁开眼睛。
“小姐,奴婢在。”涟洏悄悄瞅瞅自家小姐,低眉顺眼的站在苏霁瑶面前。
苏霁瑶坐了起来,并不看向涟洏。“我爹,回来了吧?”
涟洏弓弓身子,说道:“是的,小姐,老爷昨儿个晚上就回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苏霁瑶这才看她,眉梢似有笑意。
“老爷招了公子们进书房,一夜未出。”涟洏看看隐有笑意的苏霁瑶,不大明白她的喜色来源何处,颇有些疑惑的答道。
苏霁瑶这才笑出声,“这有什么的。”这怎么能没有什么,齐远山连夜进宫,这才刚回府就马不停蹄的召见自家儿郎,想必事有紧急。
“小姐,重要的是公子们刚出来,夫人还有小姐们又被叫了进去。”
“哦?如此……也好。”苏霁瑶笑着起身,转身进了屋子。那她就瞧着,齐远山到底会不会召见她。
涟洏默默的跟了上去,只是还未进门,客人就来了,是齐远山身边的侍从黑子。
果不其然。
黑子看向涟洏,“三小姐呢?”
涟洏一见是老爷身边的人立刻弓身,说道:“小姐在里面,我……”
“涟洏,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