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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管梦之神(2)

“明天我一定会让你们这群笨蛋全部都做成汤!”希雅尔玛气愤地说。但在他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却仍然在他的小被窝上趴着。不过,奥勒·鲁克奥依给他安排的这次奇怪的旅行是太有意义了!

礼拜四

“相信我,不要担心。这只小老鼠不会伤害你,是找你有事!”

奥勒·鲁克奥依举起手里拿的那只可爱的毛绒绒的小东西走到希雅尔玛的面前说:“它是被派来请你去参加婚礼的。在食物储藏室的下面,有两只小老鼠今天晚上就要结为夫妻了,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呀!”

“但是,奥勒·鲁克奥依,我没有小老鼠那么小,又怎么能爬到下面的老鼠洞去参加它们的婚礼呢?”

“这个问题我来解决!我有魔力,会把你变小的。”奥勒·鲁克奥依说。

于是,希雅尔玛用奥勒·鲁克奥依神奇的魔壶在身上喷了一下。希雅尔玛马上就开始不停地缩小,越缩越小,最终,他缩得就像一个鼻子那么大了。

“你现在可以把锡兵的那套制服借来穿上了,我认为,锡兵的衣服一定符合你的身材。穿上制服去参加宴会,看起来一定是很神气的!”

“对,你说的完全正确!”希雅尔玛穿上衣服,戴好帽子以后,就像一个世界上最威武的锡兵一样。

“请您坐到您母亲那金黄的顶针上,好吗?我将无比高兴地带着您去参加宴会!”小老鼠说。

“真不好意思,我去参加婚宴还要麻烦您这位美丽的女士?”希雅尔玛边说边上车去参加小老鼠的婚礼了。

他们先是经过了地下那条长长的通道。这条通道,正好让他们坐着那个小顶针穿过去。整条通道内部都是用引火木照明的。

小老鼠一边拉着车,一边对希雅尔玛说,“这里的气味是不是很香啊!因为整个通道都曾用腊肉皮擦过。这才是世上最诱人的香味呢!”

他们终于来到了举行婚礼的大厅。所有的雌鼠都站在右手边,挤在一起窃窃私语,不停地说着什么,就像是互相逗着玩儿似的;站在左手边,正用他们的前爪摸着自己嘴边的胡子的是雄鼠。幸福的新婚夫妇站在大厅的正中间,他们站在一块被啃了一个大洞的干奶酪里,在所有的客人面前不断地亲着对方。因为他们早就有了婚约,现在马上就要结为永不分离的夫妇了。

庆祝新人的老鼠不断前来,越聚越多,大家已经挤得几乎分不出哪是自己,哪是别人了。而新婚的夫妇恰好站在门中间,大家是进也进不来,出也出不去。大厅也像那条通道一样用腊肉皮擦过,而这块腊肉皮正是他们准备在婚宴上食用的食物。婚宴快要结束时,主人送上一粒豌豆作为甜食,灵巧的小老鼠在上面啃出了新婚夫妇名字的第一个字母。这可真是件伟大的工程啊!

来的每一只老鼠都说这是一次很出色的婚宴,因为主人招待得非常好!

婚礼结束后,希雅尔玛又乘着那金黄的顶针回到了家里。在他看来,这真是一次很完美的婚礼。只不过,惟一的缺点就是,他不得不让自己缩在一块,变成了一丁点儿大的穿锡兵制服的人。

礼拜五

“真叫人难以相信,这世上会有那么多的老年人想抓住我!尤其是那些曾经做过许多坏事的人。”奥勒·鲁克奥依说。

他们常常对我说:“亲爱的小奥勒,我们整夜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想着我们过去做过的那些坏事,我们总是没有办法闭上自己的双眼!这些坏事就像可怕的妖怪一样,整天坐在我们的床边,不断地威胁我,用火烧我,求求你赶快过来,把他们轰走,让我们安静地睡上一觉吧!”他们边说边垂着头叹着气。

“为了感谢你,我们给你一些钱,亲爱的奥勒,钱就放在窗台上,晚安。”

“但是,我并不是为了钱才为别人做事!”奥勒·鲁克奥依解释着说道。

“今天晚上,你给我讲什么故事呢?”希雅尔玛望着奥勒·鲁克奥依问。

“我还不知道。今晚你是不是还想再参加一次婚礼呢?不过你放心,今天这个与昨天绝对不一样,这个婚礼完全是另一个样子的。你妹妹的那个名字叫做赫尔曼的大玩具娃娃要和另一个美丽的玩具姑娘伯尔莎结婚了,赫尔曼长得非常英俊,看上去像个真正的男子汉。同时今天还是伯尔莎的生日,所以,礼品他们一定会收到很多的。”

“只要玩具娃娃想要穿新衣服,我的妹妹就会提出让他们过生日或者结婚的条件。这种事已经发生过一百次了!”

“对!只不过今天这次婚礼是第一百零一次了。过了这次,就什么都结束了。就为这个原因,这第一百零一次婚礼一定会非常隆重的。你再去看最后一次吧!”

希雅尔玛朝桌子看了看。桌子上有一个用纸作的小房子。房子里的窗子上还有昏黄的灯光;房子外面是拿着枪敬礼的严肃的锡兵;新郎、新娘靠在一张小桌子旁,坐在地上,好像是在想什么心事。不过,这时候不想什么是不可能的。奥勒·鲁克奥依做他们的主婚人,穿着祖母的黑色长裙严肃地宣读着一个个节目。婚礼结束后,房子里全部家具都为他们唱起了下面这首歌。这首歌不仅是用铜笔写成的,而且还使用了一种美妙的节奏:

我们的歌宛如一阵清风,

吹进新婚夫妇幸福甜蜜的新房中!

他们站得像一根笔直的木签;

他们穿着手套皮制成的衣服!

签子和手套皮!万岁!万岁!

我们在风雨中为你们唱着祝福新婚的歌!

然后,新婚夫妇开始接受大家送来的礼品。但他们却不收任何食物,因为有了永恒的爱情,粮食根本就不足为虑了。

“亲爱的,我们是到外国,还是到乡下度蜜月呢?”新郎认真地问。

他们去请教知识丰富而且经常旅行的燕子和曾孵过五窝小鸡的老母鸡。知识丰富的燕子对他们讲了许多关于那些既温暖又美丽的外国的事!那里翠绿的树上挂满了一串串熟透了的葡萄,那里的山特别多,而且还有许多种颜色,都是以前在这里从来没有看过的!

“可那里并没有我们这里的绿橄榄呀!”老母鸡感叹地说。“还记得那年盛夏,我和我那群可爱的孩子们在乡下住着。那里有一个又大又深的细沙坑,我们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到那儿去,在那里玩耍,在那里挖土,我们甚至还可以绕到一个特别大的绿橄榄园子去!哎呀!那里是多么翠绿的一个地方啊!”

“我无法想像,还有什么地方能比那里更漂亮!”

“这里的天气也总是这么坏!”燕子说。

“但我们大家长期生活在这,对这的气候早已经习惯了!”老母鸡反驳着。

“这里的天气一点也不好,不仅冷,而且总是结冰!”

“那对于绿橄榄来说可是极有好处的呢!”老母鸡大声说。“再说,这里也有温暖的时候呀!目前,我们不也曾有过一连五个星期都是盛夏的时候吗?天气像火一样炎热,热得连气都喘不过来!更何况,在我们这个和平的地方是没有它们那边的那些让人害怕的动物的!我们这里没有人偷东西,也没有人抢钱,如果谁不承认我们的国度是世上最美的国度,谁就是一个十足的坏蛋!那么,它就更不配住在这个地方!”老母鸡边说边抹起了眼泪。“我也曾经四处旅行过,曾乘着我的独轮车走了12公里呢!但旅行一点也不好!”

“对,老母鸡的确是一个很聪明的老太婆,我也不喜欢到山上去不停地爬上爬下的旅行!算了吧,我们还是搬到门外的那个细沙坑里去住,到翠绿的橄榄园子里去散步吧!”玩具姑娘伯尔莎对她的丈夫说着。于是,他们就真的住到了那里。

礼拜六

“一会儿你给我讲什么故事呢?”当奥勒·鲁克奥依把他抱到床上,希雅尔玛就这样问。

“故事今天不讲了!”奥勒·鲁克奥依边说边把那漂亮的伞张开遮在了他头上。

“在太阳升起来以前,我们一定要把整个世界打扫得整整齐齐!”奥勒·鲁克奥依说,“明天是礼拜天,是一个神圣的日子,我要到教堂的钟楼上去,看看那些教堂的小狐仙们是不是把钟都擦干净了,好能让它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另外,我还要到美丽的田地里走一走,看看草上、叶子上的灰尘是不是都被风扫掉了。同时,我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把天上那些像眼睛一般的星星全都摘下来,再把它们一个一个地擦干净,我要给每一颗星星编一个号,以便它们能更好地回到自己本来的住处,用我美丽的围裙兜着它们。不然,它们就不能站住,就会像流星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摔下来的!”

“奥勒·鲁克奥依先生,你听好了,我知道。”希雅尔玛睡的那个地方的墙上的一张古老而又陈旧的画像说,“我是小希雅尔玛的曾祖父,我非常感谢您给孩子讲了那么多的故事。不过,希望您不要给他讲那些不可能的事情。星星怎么可能摘下来,又怎么把它擦亮呢?它只不过是太空中的像地球一样的一些天体,它们的美丽与奇妙,正是因为人们得不到它!”

“我很感谢您,老曾祖父!您是这里当家的,也是这个家庭的长官,可以称得上是‘老祖宗’啦!但事实上,我却比您还要老!因为我是一个原始宗教信仰者的神!希腊人和罗马人都称我为海普洛斯。我曾到过许多富裕的家庭,现在也经常去,我知道应该怎样和大人、小孩交往!现在就请您自己在这里说吧!”说完,奥勒·鲁克奥依便拿着他的伞,生气地离开了。

“哎,如今这个社会,连说一下自己的看法都不可以!”画像中的老人说道。

于是,希雅尔玛醒了。

礼拜天

“晚上好!”奥勒·鲁克奥依说。希雅尔玛对他点了点头,但又马上转身向他曾祖父的画像跑了过去,同时让它贴到那堵灰色的墙,为的是让他们不再打架。

“现在你开始给我讲故事吧!讲那个‘五颗绿豆住在一个豆荚子里’的故事,或者讲那个‘公鸡脚向母鸡脚求爱’的故事,要不讲那个‘自认为是世界上最精致的缝衣针’的故事也行!”

“哎!希雅尔玛,你要明白,好听的故事听多了也会令人讨厌的!”奥勒·鲁克奥依说,“我还是把一样东西拿给你看看吧!这件东西就是我的弟弟奥勒·鲁克奥依。不过,他去了一户人家,最多只有一次。他总是把他在路上所看到的孩子抱在马背上,然后再给他们讲故事。他只能讲两种故事:一种是特别美丽的、世上任何人都猜不到的;另一种则是既吓人、又恐惧的,不过,这样的故事在通常的情况下都是不能讲的!”接着,奥勒·鲁克奥依对抱着窗台的小希雅尔玛说,“在这里,你可以看见我的弟弟,另外,那个奥勒·鲁克奥依就在那里,世上也有一些人管他叫‘死神!’你看见他了吗?其实,他长得很好看,根本就不像人们想像中的那个样子!真的!的确不是那个样子!他常披着一件黑天鹅绒做的斗篷,穿着一件银丝的绣衣,那是一件最精致美丽的骑兵制服!你看,他骑马的速度是不是很快呀!”

希雅尔玛真的看到了另外的奥勒·鲁克奥依是怎样把小孩和老人抱到自己的马上,骑着马飞奔,那些人当中有的人在他前面坐着,有的坐在他背后。不过,每次他都要问:“成绩单上写的是什么呀?”

“优!”大家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那好,把成绩单给我看看!”奥勒·鲁克奥依说。

无论是谁,都自觉地把成绩单拿出来给奥勒·鲁克奥依看。对那些成绩单上写着“优”和“特优”的人,他都让他们坐在他的前面,听他讲那些特别美丽的故事;而对那些成绩单上写着“尚可”和“一般”的,他只是把他们放在他的背后,给他们听那些让人害怕的故事,直到吓得他们全身哆嗦地抹起眼泪来,他们想跳下那飞驰的马,可那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因为他们是不可能挣脱那牢固得像有东西吸住了的马背!

但奥勒·鲁克奥依是这个世上最可爱的“死神”。希雅尔玛说:“我一点也不害怕他!”

“你没有必要怕他呀!”奥勒·鲁克奥依说,“但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着:成绩单上一定要有一个好的评语!”

“这的确是一个有教育意义的故事!”曾祖父的画像静静地说着。“一个人敢于说出自己的看法看来还是有用的!”不过,现在,他总算是心满意足了。

瞧,这就是奥勒·鲁克奥依的故事!也许今天晚上,他也可以给你讲点什么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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