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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雪中,他们手拉着手,说着鼓励的话,在齐膝的雪中艰难地前进,不停地走着,常常走不了几步就会摔跤,衣服已经湿透了,被冷风一吹,两个人都嘴唇青紫。

体力消耗很大,但女人仍然边走边笑,男人看着女人,轻松不少。尽管都在微笑,但是他们知道,死神正一步步向他们逼近。已经三天了,周围仍然是一望无际的雪地,体力已经透支,最糟糕的是,食物也越来越少了。为了生存,他们把所有的食物都集中到了女人的背包里,由女人好好规划,控制每天的食量,以应付最糟糕的情形。

更不幸的事情发生了,由于雪太深,在路过一片树林时,女人掉进雪洞里扭伤了脚,整个腿肿了起来,每走一步都要忍住巨痛。男人已经极度疲惫了,不可能背上女人前进,而且,女人也拒绝男人背她,她很清楚,这样的话,他们会一起死在山上。

斟酌再三,只能由男人独自前行,找到出山的路,寻求救援。

男人为女人支好了帐篷,安顿好。

他们整理了彼此的背包,女人告诉男人“还剩下八块压缩饼干,咱们一人四块”,随后说“你出去帮我烧点水好吗?”男人烧好水送进帐篷来,女人说饼干分好了,装在两个包的头包里,男人摸了摸两个背包的头包,凭感觉,的确是一样多。他拉着女人的手说:“等着我,我很快回来。”

直到这时,他们仍然没有向对方表达自己的爱恋。他们都是理智的人,这种情况下,可能一分手就是永别,如果表白之日就是永别之日,未免太过残忍。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去,如果他们中只有一人能生存,那何必让对方用一生的时间,去忘记一个逝去的爱人呢?记得一个普通的朋友就足够了。

女人无限依恋地看着男人:“我等你,我知道你能走出去。”

男人站起身,替女人盖好睡袋,转身。

每走一段路,男人都做下记号,他一心想着找到救援,回去接女人,饿了,啃一口饼干,渴了,吃两口雪。男人的速度越来越慢,他提醒自己,不能停,只要停下就意味着死亡,那女人也就没救了,他努力坚持,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出去。终于,男人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倒下了,失去知觉前,他想,女人的食物还够吗?还能撑住吗?

醒来,男人发现自己躺在救援队的帐篷里,朋友们发现他们没有按时出山,救援队已经进山搜救很久了。

其实救援队一开始并没有发现男人,他们先找到了女人的帐篷,然后顺着男人留下的记号,找到几乎冻僵奄奄一息的男人。

男人的体温渐渐恢复,他问“她呢?”大家不语,他突然发现,救援队的成员眼角都隐隐有着泪光。男人一呆,“告诉我,她呢”,挣扎着要出去找她。

救援队长用颤抖的声音说“别找了,她不在了,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已经去了,可能是出去融雪烧水,没力气回到帐篷,冻死了……”

三年后,男人结婚了,是一个和女人一样喜欢户外运动、喜欢笑的可爱女孩。女人走后,这个女孩陪男人走过了最艰难的日子,男人逐渐快乐起来,两人有了感情,走到了一起。有时,他们也会一起怀念,惋惜女人的逝去,也更珍惜现在的感情。

当年的救援队长参加了他的婚礼。

婚礼后,队长来到女人的墓地,照片上的女人,笑容依旧美丽。队长对女人说“你放心吧,他结婚了,很幸福”。

队长流泪了,其实,当年,队长说谎了。

女人不是冻死的,救援队发现她的时候,她好好地躺在帐篷里,睡袋盖得很好,男人替她盖好的,她舍不得动。

女人是饿死的,打开她的头包,只有几块平平的石板,没有什么压缩饼干,剩下的压缩饼干,不是八块,只有四块而已。女人,把剩下的所有食物,都留给了男人,她真的,很爱他。

队长发现女人的时候,她早已经僵硬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张小纸条:“我肯定撑不到他回来了,别告诉他,他该有自己的生活”。

如果有来生,还要一起做傻瓜

文/佚名

因为爱,我愿意与你一起做傻瓜,傻瓜不懂世俗、不懂圈套、不懂勾心斗角,傻瓜只懂得好好爱、用力爱、珍惜爱……从前有两个傻瓜,他们相恋了。但是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去爱,又很想两个人能永远在一起,所以他们只好请教别人。他们决定首先去请教刚被评上“模范夫妻”的市长夫妇。

市长告诉男人:“要想维持一段美满的婚姻,主要是看男方。男人只要有了权力,有了钱,就不怕找不到你想要的女人,更不用怕女人会离开你。所以,要想和你的女人在一起,就首先要有权力和金钱。”

市长夫人告诉女人;“要维持一段美满的婚姻,主要是看女人,无论男人多么有钱,只要财政大权掌握在女人手里,就不怕男人会到外面去找女人,这就好比放风筝。所以,要想和你的男人永不分离,首先要管住他的钱。”

他们又去请教了一对刚结婚不久的大学生夫妻。

男大学生告诉男人:“现在的爱情,提倡多给对方一些空间。两个人老是在一起,不久就会疲倦的。所以,最好的方法是两人分居,一两个星期见一次面,保持新鲜感。”

女大学生告诉女人:“新一代的女人,要在社会和家庭中立足,就不能靠男人,那样,她在家庭中的地位才会和男人一样。女人还要学会坚强,不能在男人面前表现得很没用,要有主见,善于驳倒男人的意见。”

男人回到家请教父亲,父亲告诉他:“要和你喜欢的女人永远在一起就千万不能宠你的女人,让她自以为是,不把你放在眼里。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有男人的尊严。千万不要女人一发脾气就去道歉,这样就会被女人踩在脚底下。”

女人回家去请教母亲,母亲告诉她:“要和你的男人永远在一起,女人要学会矜持。千万不能表现出很在乎你的男人,更不能老去找你的男人,让他以为你离开了他就活不了了。”

在请教了这么多权威的意见后,这两个傻瓜坚信,只要按那些人的意见去做,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于是,男人决定去干一番事业,女人也说要出去见见世面,他们约好两个星期见一次面。

在离开女人的第一个星期,男人吃了一个星期的速食面。每到吃饭,他就特别想女人,想和女人一起吃饭,一起聊天。可是,他没有去找女人,因为他记得市长说过,男人要以事业为重,要有金钱和权力;男大学生说过,要多给方一些空间。

在离开男人的第一个星期,女人在外干活,总是被老板骂。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女人就特别想男人,想对男人说她每一天的经历,想抱着男人放声痛哭。可是,她没有去找男人,因为她记得女大学生曾经对她说过,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在男人面前表现得很没用;母亲曾经说过,女人要矜持,不能主动去找男人。

就这样,他们过了三年。男人在外面赚了很多钱,女人也有了自己的事业。每次回家,女人第一件事就是问男人赚了多少钱,这是市长夫人教她的。男人第一件事是好好享受女人为他准备的一切,这是父亲教他的。渐渐地,男人觉得女人很肤浅,只喜欢钱;女人觉得男人很冷漠,不体贴女人。于是,他们把两周一次的见面,改为了三周一次。突然有一天,男人病倒了,他在昏迷中一直叫着女人的名字。女人抛开一切来到男人的身边,没日没夜地守着男人,不停地在他耳边说:“你说过要和我永远在一起,我不能没有你。”在女人的照料下,男人的病终于好了。男人告诉女人,在外面的日子,没有女人在身边,他只能常常吃泡面。他每天都会很想念女人,只是从来没有告诉她,他说他在外面很辛苦,每天回家都赶想能看见女人。他不是市长,也不是男大学生,他只想能和他的女人在一起。

女人听后哭了,她告诉男人,这些年她过得很辛苦。她拼命赚钱,好让她的地位和男人一样。她听了市长夫人的话,把男人的钱守得死死的,但她不知道要那么多钱来干什么。她每天在外面累死累活,回到家就只想抱着男人哭,这些她都不敢告诉男人,因为女大学生告诉她,女人要独立。但她不是市长夫人,也不是女大学生,她只希望能每天陪着她的男人,她不希望几个星期才能见上一次面。

经过讨论,他们总算得出结论:他们只是两个傻瓜,不能和那些大人物比。大人物的婚姻才能天长地久,而他们只希望能天天在一起就够了。

最后,他们决定放弃能永远在一起的方式,回到原来属于他们的生活,只要能在一起,就算不能永远,他们也认了。于是,他们一边相依相偎地生活着,一边平静地等待着分手的那一天。

三年过去了,他们还是很爱对方。

十年过去了,他们发现他们越来越爱对方了。

三十年过去了,他们还是彼此相爱着。

到了他们老得走不动的时候,他们还是经常会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都笑了。

只是有一件事他们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他们没有按别人教他们的方法去做,却能这么一直一直地相爱在一起?最后,男人只能无奈地说:“大概因为我们是傻瓜吧,傻瓜的爱情和常人是不一样的。”

于是,他们约好,如果有来世,他们还要一起做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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