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军士长,我也知道这是一个荒谬的命令!”他喊道,“现在去告诉他们!这是命令!”
“是,长官!”威尔士咧嘴一笑,向他不屑地敬了个礼,然后传达命令去了,带着嘲讽的兴味。
士兵们听到这个命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说什么,耸着肩膀站在雨里。然后他们开始执行命令了。
“他是个疯子!”汽车兵梅兹对蒂尔斯咆哮道,一边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边把他们的帐篷支柱连在一起,“绝对该死的疯子!”他们俩在一起合住,蒂尔斯坐在一个五加仑的水桶上,把他们两人的半幅双人帐篷系扣在一起,他没有接梅兹的茬儿。
“喂,难道不是吗?”梅兹问道,这时他已架好了支柱,开始解开缠绕的绳子,“难道他妈的不对吗,蒂尔斯?嘿,蒂尔斯!”
“我不知道。”蒂尔斯答道,然后又陷入了沉默。蒂尔斯刚才还在跟其他人一起嬉闹得很欢快,现在他后悔了。在玩得开心的时候,他坐在泥里,还往脸上涂了几道泥。而现在由于下雨和干了点活儿,他手上的泥大部分已经掉了,脸上的泥也被自己蹭掉了许多,但他身上其他地方全都沾满了难闻肮脏的热带泥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片刻之后他无精打采地又说了一句。
“见鬼,我怎么知道他能做什么?我又不是连长。”梅兹把湿漉漉的绳子尽可能拉紧,聚齐了十个帐篷桩,开始排列起来。
“你觉得这些小破桩能在这淤泥里支撑住吗?”梅兹问,“如果我是连长,这里会有许多改变,而且他妈的相当快。蒂尔斯,抬起脚。你快干完了吧?”
“我相信会有改变的,”蒂尔斯说道,“是的,我干完了。”他站起来,湿透的帆布从腿上滑到泥泞的地上,他擦去脸上的雨水。
“那来帮我吧。”梅兹把最后两个桩扔给他,“他是个傻瓜,一个罕见的混账傻瓜。他就是这么个东西。他身居高位,不知道自己是个蠢材,他也不准备知道。快来,他妈的!”
“每个人都是傻瓜喽。”蒂尔斯说,仍站着不动。他徒劳地偷偷擦了几下脸,然后使劲搓手。这是白费劲。他手上的皱纹和凹槽里仍旧是一道道细细的、黏糊糊的泥,指甲里和拐角处也全都是,只有凸起的关节处是干净的,形成奇特的黑白双色调,好像他在模仿自己的指纹。他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听你来给说一说。”
相反,梅兹看起来异常干净,尽管已浑身湿透。因为他刚才没有玩泥巴,虽然他很乐意和其他人一起大笑大喊,在旁边给那些玩泥巴的人鼓劲儿。
“没错,”梅兹说,“只有我和我的几个好友除外,我们是这里仅有的聪明人。快来呀,他妈的,咱们赶快把这屁事儿干完。”
“哎,梅兹,”蒂尔斯仍没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这泥里面有细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