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道:“我一直想着你父亲做了那么多年的巡盐御史,身家财产一定很多,可你从南边回来的时候,只带了一百万两银子,和一些个死物件,我以为你和我离心离德,你父亲虽有几房姬妾,但你是他嫡嫡亲的女儿,他应该把财产全留给你才是,就算他再不擅于经营,几百万两总该有的,我想着这些东西是琏儿带回来的,是你父亲留给你的明里的财产,暗地里一定还会给你留下很多,哪里想的到,你果真再没什么了,你就原谅了我吧。”
“你从我这里找不到什么,就把主意打到了王嬷嬷身上,她是我的乳嬷嬷,是除了我母亲之外,待我最好的人,母亲不在了,她就跟我的亲娘一样,你贪我的财我不恼,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就算是都孝敬了你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你曾经是我最亲的人,我和你有着九年的感情,可是你怎么能忍心对王嬷嬷下此毒手,我不能原谅你的所作所为,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玉儿……”
“我可以原谅二太太改了我人参养荣丸的方子,让我日渐虚弱,可以原谅赵姨娘加入五灵脂,想致我于死地,可以原谅薛宝钗用绝育散暗害我,唯独不能原谅你,因为她们都是外人,都是和我不相甘的人,他们害我,我只是生气,也难过,但并不痛心,但你不同,你是我的亲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最亲的人,我们之间血脉相连,我的体内还有着你的血液,我是那样尊敬你,崇拜你,可你做的那些事,却让我有着撕心裂肺般的痛。”
贾母看着难过的黛玉,说道:“玉儿,你就看在咱们九年的祖孙情份上,看在宝玉待你情深义重的份上,当他知道娶的不是你的时候,他连那块阖府上下当做至宝的玉都摔碎的份上,给我讲讲情吧,外祖母已是八十岁的人了,平生最大的志愿就是想要看看宝玉的儿子,看一眼我的重孙子,你知道吗,宝玉如今把紫鹃当成了你的替身,对紫鹃比对宝钗好过一万倍,还不是因想着你的情份,你就看在当初外祖母也确实想把你许给宝玉的份上,给外祖母一条生路吧。”
这个老太婆又在为难玉儿了,玉儿也真是,为什么非要来看她,龙睿阳已经站在门外听了半天了,越听越听不下去,什么贾宝玉把紫鹃当作了玉儿的替身,这个王八蛋,竟然敢亵渎了我的玉儿,最可气的是玉儿竟然不反驳,龙睿阳再也忍耐不住,踢开牢门,进屋内拉起黛玉就走。
“玉儿……”贾母惊慌失措的叫着,她一走,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龙睿阳才不管那些,也不管黛玉跟不跟的上,扯着黛玉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他生气了,尽管坐的那么远,但是黛玉还是能感受到来自他的怒气,阴沉着脸,没有一丝暖意,黛玉悄悄的望着他,他紧抿着唇,那张一惯温文尔雅又有几分顽劣的面庞,生起气来格外的恐怖。
屋子里安静到了极点,丫头们都离的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王爷,黛玉极不自然的扭动下身子,他的气还没消吗?是不是让他一个人呆着会更好些。
黛玉缓缓的起身,惦起脚尖来轻轻的向外挪着,回头看他仍然注视着前方,仿佛并未注意到她,黛玉放心的向外走。
“去哪。”
糟了,被他发现了,黛玉慢慢的转过身去,看他铁青着脸,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严厉的眼神,那副僵硬的表情看了真让人感到紧张。
走到他的身边,讨好似的坐进他的怀里,他却没有向往常那样顺势搂住她的纤腰,黛玉只能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问道:“你究竟因为什么事情在生气呢,瞧你的脸都成了什么颜色了。”
龙睿阳皱了皱眉,敢情他在这生了半天的气,她还什么都不知道,龙睿阳挫败的叹了口气,伸手将黛玉揽在怀里,黛玉乖乖的伏在他的胸口问道:“睿阳,你怎么了吗?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你。”
“我哪有,你在外面生了气回来,可别往我身上赖。”
龙睿阳扶正黛玉的身子,问道:“贾太君的话,你为什么不反驳,她明白你的什么心思能够让你欣喜若狂,你曾经想要让她为你做什么主,贾宝玉摔碎一块玉让你那样感动吗?他是个什么东西,还把别人当作你的替身。”
黛玉明白了,他在吃宝玉的醋,原来他的醋意这么大,和贾母说的不过是过去的一些事罢了,已经过去的事了,他为什么总是要放在心里。
黛玉嘟着嘴,说道:“那不过是以前的想法罢了,你就因着这个生气?原来你有那么多的姨娘呢,我不是也没计较。”
龙睿阳正色道:“玉儿,你要知道她们在我心里根本就没有位置,不过是一个供我发泄欲望的工具而已,是死是活我都不在意,可是贾宝玉不同,他曾经那么深刻的住进你的心里,玉儿,你告诉我,自从嫁给我,你还想过他吗?”
黛玉也生气了,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噌地自他怀中站起,说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如今你才是我的丈夫,我的天,如果你依旧念念不忘那些从前的旧事,那你休了我另娶好了。”
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拿出匣子中一个绣花的绷子,手上也没个轻重的拆了下来,拿起剪子就绞,龙睿阳听见撕扯的声音,连忙过来看,早已绞的细碎,也不知原来是些什么,但看颜色暗淡,正是自已平日喜欢的,想来一定是为他做的,却被她狠心给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