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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老鬼

“轰”“轰”“轰”.。。

伴随着地动山摇,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由远而近,不断传到杨石头他们所待的小山村。

杨石头连忙掀开被子,一把抱起床边的衣服,边穿边快速跑出屋子,想看一看屋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杨小布和陈小颖也紧跟着出来。

“阿姨这是怎么了?”陈晓颖向站在门口的阿兰问道。

阿兰没有回答,有些无奈地仰头看着半空。陈晓颖和杨石头兄弟好奇地顺着阿兰的目光看去。一瞬间,三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术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满脸震惊地盯着远处。

那里,两个几十米高的巨人,遥相对望。其中一个巨人须发尽白,岁数恐怕不低,他身旁的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峰上,笔直插着一柄巨剑,剑柄的末端刚好和巨人的胸口齐平,巨剑露出半个剑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剑的旁边斜靠着一面巨大的圆形盾牌,也不知是遭受过怎样的袭击,这面盾牌上留下了几道触目惊心的痕迹。也许是这面盾牌的功劳,老巨人的身上鲜有伤痕。

另一个巨人要年轻得多,也更加的壮硕,结实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充满了力量。不过相比之下,他的武器却要简陋得多,不过也足以令人惊叹!那是两棵被连根拔起的擎天巨树,树干上的枝条已经被剔除干净,树的一头是盘根错节在一起的树根,巨人双手紧握树干,远远看去,像是握着两柄威力惊人的巨锤。但是更加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手上,前胸还有后背,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他的上身几无完好的地方,让人难以想象,一个拥有如此多、如此恐怖伤痕的人竟然还活得好好的。

“哈哈,小子,今天你来早了!”那个老巨人哈哈一笑说道。

“我已经等不及要打败你了!”年轻的巨人说,他双眼紧盯着面前的对手,目光中充满了恨意。

“就凭你手上那两根烂木头?相比之下,还是你之前的那个石碾子更带劲些,要是你一直用它,说不定你还真的能打败我,不过可惜,昨天它已经断了,至于现在,想打赢我,你是没希望了!”老巨人面色平静地看了看年轻巨人手中的武器说。

“废话少说,我不是来和你扯嘴皮子的!”年轻巨人不耐烦地说。

“别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总得先让我吃饱饭吧。你吃过了没?”老巨人没有理会年轻的巨人,他弯下腰伸手一抓,手上多了一口直径达3米的棕色大缸,大缸上面气浪翻腾,里面装的是香喷喷的粥。巨人背靠着盾牌坐下,朝着大缸吹了几口气后,滋溜滋溜地吃了起来。

年轻巨人没有回答,他见对方旁若无人地吃起饭,并没有趁机偷袭,而是另找了个不扎屁股的山头坐下,闭上养起神,安静地等待老巨人吃完。

“阿姨,那是巨人?他们在干什么?”杨石头瞠目结舌地问。

阿兰说:“那个年长的叫祝荣,他是我们村子的守护神。就是因为有他的保护,我们的家园才能够免遭野兽的袭击。农耕和秋收的时候,他也会用他旁边的那把剑帮我耕耕田地,用那面盾牌帮我们打打稻谷。至于那年轻的巨人,叫祝长山,是来挑战我们的守护神的!”

“他们一个姓,500年前说不定还是一家呢,为什么要打架呢?”杨小布问。

“那个祝长山,曾经也是在这里长大的。几年前的一天,他忽然离开了村子,直到三年前才回来,回来后就说要找我们的守护神报仇。不过我们的守护神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力气和搏斗的技巧还在,三两下就把祝长山打败了,不过祝长山年轻,跑得快,我们的守护神也拿他没办法。那之后祝长山每天都来挑战。祝长山屡败屡战,实力变得越来越强大。现在他的实力已经和我们守护神不相上下了。我们的守护神一天比一天衰老,输,可能是早晚的事吧。”阿兰叹了口气说:“至于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我也不太清楚,我们还是别看他们了,先吃饭吧。”

“阿姨,昨天晚上,叔叔去干什么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们不等他了吗?”杨小布问道。

“他去给我们的守护神做吃的去了,巨人手上端的那口大缸里的饭,就是你叔叔他们给做的。巨人有力气,他保护我们这些弱小的人,为了报答他,我们每天都会给他弄点吃的。阿木可能在那里已经吃过了,所以我们不等他了。”阿兰说。

“叔叔昨晚上出去的吗?我都不知道呢,叔叔什么时候回来?”杨石头吃惊地问。

“巨人打架,他们必须得赶快离开,不然,一不小心就被会误伤到。所以我想他们应该快回来了。”阿兰笑着说。

阿兰将饭菜全都端了上来,饭,是一碗白米粥,菜是一盘腌萝卜和几碟昨晚的剩菜。虽然没有自己平时在家里吃的丰盛,可是杨石头他们三个都吃的很开心,尤其是那盘用辣椒炒制的腌萝卜,清脆爽口又带点辣味,非常下饭,成了杨石头和杨小布争抢的对象。杨石头也知道叔叔阿姨家并不富裕,所以下定决心,绝不剩饭。可是不知是不是在家养成了坏习惯,到最后,杨石头的碗里还是剩下了两三口粥,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杨小布和陈晓颖都先后放下了碗筷。杨石头却左右犯了难,放下不是,不放下也不是。杨石头求助地看向杨小布,杨小布将头偏了过去,杨石头又求助地看向陈晓颖,陈晓颖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也将头偏到了一边,他们全都假装没看见。

阿兰发现了小石头的窘状,她关切地问:“怎么了?小石头,吃不下了吗?”

“能!”杨石头不想新认识的阿兰阿姨失望,他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头一仰,咕噜咕噜,将剩下的粥一口气喝了下去。将粥全都喝了下去之后,杨石头觉得难受极了,他感觉自己的肚子都快要被胀破了。他在心里泪流满面地哀嚎道:“我以后再也不多盛饭了!”

“老鬼,你究竟还要我等多久?”祝荣动作缓慢地喝完三大缸稀饭之后,用手背擦了擦嘴,然后躺在盾牌上伸了个懒腰,一副想要再小睡片刻的架势,祝长山终于忍不住了。

“小子,既然你这么急着被我揍,那我就成全你。”祝荣说完站了起来,拿起盾牌之后,拔出了插在山顶上的巨剑。祝荣手握巨剑,甩了个剑花,吼了一声:“来吧!”他话音刚落,便勇猛地直奔祝长山而去。

见祝荣扑了过来,祝长山紧握手中的巨木,也跟着冲了上去。“轰轰轰”随着他们的移动,大地仿佛颤抖起来,直叫远处的杨石头等人一阵头晕目眩,站立不稳,险些跌倒。

祝长山冲到祝荣面前,挥起孔武有力的右臂,手中的巨木随之轰向年迈的祝荣。祝荣虽然慢了少许,但是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对阵,他左手的盾牌,早已等候多时,只一抬手,便迎了去上,同时右手一划,手中巨剑狠狠地斩向祝长山。祝长山右手去势不变,抬起左手,用另一根巨木去招架。

“轰”一声响之后,祝长山的两根铜锤般的巨木,与祝荣手中的剑盾交织在了一起。接着双方开始角力,两人手臂上,大腿上青筋暴起,远远看去像是天上挂起了数道连绵不绝的青色闪电。

两人僵持了一段时间,祝荣渐渐力不从心,他终究不再年轻,气力消退得厉害,即便仗着手中巨剑锋利,也没有一剑斩断祝长山手里的木头。角力的时间一久,他更加地力不从心,头上的汗珠哗哗落下。祝荣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他猛的一推,再快速一收,接着奋力向后跳开,避开和祝长山的力量交锋。祝长山在祝荣突然收力后退之后,身体也跟着猛地前倾,可是很快稳住身形,没有露出破绽给祝荣,祝荣见无机可乘,心中更加警惕。

祝长山看着气喘吁吁的祝荣说:“老鬼,我就说你不行了吧!”

“行不行,得打过才知道!”祝荣平淡地说了一句,便又扑了上去。这次他仗着手中利剑,不断挥砍,不再给祝长山近身的机会。祝长山也知利剑的厉害,极力避退,所以一时间也奈何不得祝荣,只当利剑砍来之时,举起手中巨木抵挡一二。

“你们说巨人爷爷能不能赢?”陈晓颖一边看着远处的战斗,一边问她的两个伙伴,他们几人吃完饭之后,又跑来看巨人之战。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杨石头神情激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巨人的战斗,而杨小布则像是神游天地去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在问你们话呢!”陈晓颖急道。

“爱哭鬼别吵!”杨石头说,他神情紧张地看着天边两人的战斗,他紧握双拳,不断比划,仿佛战斗的是他。

杨小布回过神,看了看杨石头和陈晓颖忽然开口说:“你们说,牛头让我们抓的‘老鬼’是不是那个巨人爷爷?”

听了这话,杨石头和陈晓颖同时一愣,然后纷纷不解地看着杨小布。

“你们也听见了,那个巨人大叔一直叫那个巨人爷爷‘老鬼’”杨小布解释说。

“可他是人,尽管个子大了点,但是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鬼。”陈晓颖语气肯定的说。

“我们也是人,不一样被牛头抓了,牛头能错一次,难道不会错第二次?”杨小布说。

“若真的是他,我们怎么办?抓还是不抓?”陈晓颖问,她觉得杨小布很可能没有说错,巨人爷爷就是牛头让他们找的“老鬼”,她掏出挂在脖子上那个拇指大小的小葫芦,神情不宁地看着远方的战斗。

“他是这里到守护神,抓了他,小兰阿姨他们被野兽袭击了怎么办!”杨小布瞅了瞅不远处的阿兰担心地说道。

“可是不抓,我们怎么交差?”陈晓颖问。

“小石头,你说呢?”杨小布拿不定主意。

杨石头没有多想开口说:“当然不能抓,牛头糊涂我们不能糊涂,他犯了错不知悔改,我们可不能明知故犯!”

杨小布和陈晓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后忽然响起了阿木的声音:“我回来啦,你们吃过饭了吗?”

“阿木叔叔早上好!”杨石头三人纷纷打招呼说,“我们全都吃过饭了!”

“你坐会,我去给你盛饭!”阿兰站起来说。

“不用了,我吃过了!”阿木搬了个板凳坐下说。

“再吃点吧!”阿兰盛了大半碗饭,不由分说地递给阿木。

阿木只好接住碗,吧嗒吧嗒地喝起碗里还热乎乎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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