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泉泻,潺潺流淌。
清风习习,花绽露滴。
时如青烟袅袅上。
又似乘风徐徐归。
飞鸟渐起,霞光初现。
氤氤氲氲,云蒸彩披。
直如暖日耀光起。
又似霜月轻轻回。
……
这悠然清雅之声,在寂静的夜中,徐徐放送,渐渐,渗入空气之中。
清冷风中,一人的身影,在那路旁,静静立着。
亭中的沈姝,似出水之莲,静然无波的盛放。
无声无息,无欲无求,只有,琴音潺潺,清音阵阵,却又似重棒敲在心头,留下震颤。
那人徐徐前行,朝亭中走去。
当最后一个音落,便已踏入亭中。
沈姝缓缓将手收回,开口问道:“是谁?”
“是我。”那人应道。
是乌廷渊。
沈姝定了定心,正待说话。
那人却俯下身来,用手臂环抱住了她。
她只觉温暖袭来,却未动弹。
是……无名,许久未见的……无名。
“我很……想你……”那声音,带着彻骨的化不开的悲伤,融入了,清晨清凉的雾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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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柃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徐紫没来由的心中一痛。
或许是她太狠心了些。
但是,既然没有希望,又如何给出希望?倒不如,狠下心来,快刀斩乱麻。一次痛过,就好了。
只是,她却未想到他会走,就这样,默然的走了。
留下的信中,未说为何要走,也未说走去哪儿,只说走了,请众人保重。
宋一柃在原圣渊堂众人心中,分量还是很重的,他这一走,大家,还真有些士气低迷。
接下来的日子,乌廷渊与皇太孙,同众人一个一个谈过,这便,将人心稳定了下来。
进了皇太孙府后,耳濡目染,皇太孙的善良贤德,已然在原圣渊堂众人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跟随乌廷渊,同样,也认同皇太孙,愿意为他效命。故此,一段时间之后,宋一柃走了的影响,就淡了。
再说回那日,皇太孙、乌廷渊、徐紫同许李二侍卫,一同商量对付汉王之事,一直商量到了很晚。
后来,他们一同去看了沈姝,但沈姝却还是在昏睡之中,所以看过之后,各人便各自散了。
而那日定下的计划,已在铺开之中。
而此时,这冬日已深,眼见着就要过年了。
府里头的人,见着了,都是喜气洋洋的,相互问候着过年的事情。
一日,徐紫来找沈姝,笑着道:“沈姑娘,可想出去走走?”
沈姝有些意外的问道:“去哪儿?”
徐紫道:“这不,都快过年了。这许久未出去,还真有些闷得发慌。今日便跟乌百户,还有殿下告假,说是要去集市上逛逛,还顺便,将你的假也给请了。”
沈姝笑了,道:“那你这是问我吗?不是早已定下了?”
徐紫道:“想着你肯定也觉得闷,就一起请了,省得多跑一趟。”
两人都笑了。
说来,这些日子,玉儿每日给沈姝熬那汤药,沈姝喝过之后,精神、身体见好,昏睡之症,也未再犯。此时听徐紫说要出去走走,心中,倒也是欣然。
“那便收拾收拾,一同出去罢。”沈姝只道。
“好!”徐紫道:“我也去换过衣服,一会儿,就在园子门口见罢。”
沈姝应声好。
徐紫便行出了门去。
沈姝和玉儿换过衣服,便出了屋门,又到那园子门口,等着徐紫。
过了片刻,一女子盈盈而来,粉紫缎袄,百褶云裙,轻轻巧巧,倒是同平日里极不一样。
她平日里多是男装,或习武之装,穿正经女装,倒是极少。这一出来,却是把玉儿给看呆了。
真美,她的美,同沈姝却有不同。沈姝是极有灵性之美,而她,是那种,有着活力的美,让人只觉,移不开眼睛。
三人碰面之后,出了皇太孙府,上了轿,一路就朝集市而去。
路上,徐紫挑起帘子,看到轿外人等,有的徐徐走着,并不匆忙,脸上带着要过年的喜气;有的,却是步履蹒跚,一脸凝重的表情。想来,这年关年关,并非是人人都盼着的。
到了集市,三人下了轿,看着那满满的货架,熙攘的人群,心中倒是有些激动起来。
身旁,有侍卫上前道:“两位,我们会在不远处保护,请放心。”
“当然放心了。”玉儿道:“有徐紫在,我们可不害怕。”
那侍卫笑了,拱了拱手道:“姑娘请。”
三人便朝那集市中走去。
各式钗环、胭脂水粉、字画古玩,琳琅满目。徐紫看得是眼花缭乱。
在圣渊堂之时,她可没那功夫和心情来逛街。如今既已生活安定,便也,生了这些小小心思起来,希望,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加,好看一些。
玉儿一边同沈姝说着那架上卖的物件,一边看到徐紫挑啊挑的,一下便挑了好些样,一边买着,一边循着那些好看的去了。转眼间就走到前头去了。
沈姝和玉儿在后头走着,并未在意。
忽然,有一人对着沈姝,迎面而来,看到沈姝的脸,蓦然停住了,接着匆匆走了两步,对着沈姝叫道:“沈姑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