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子挥着刀乱劈乱砍。腥臭的味道越来越浓。
“往那儿砍!”朴正欢拿起墙边的火把,猛地朝黑袍子背后火光照映得很清楚的墙壁砸去,那里什么也没有。黑袍子完全无视眼前石壁里站着的那个威胁极大的影子,一拧身,一甩臂,长刀跟在朴正欢丢出的火把后面挥了出去。
“铿”,砍到虚空中,响起金属碰撞的声音。“高了,往下三寸,用捅的!”朴正欢大叫。黑袍子收刀,手腕一扣,借了一把力,一刀捅出,才近了半寸。空
气一滞,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黑袍子的长刀,等了片刻,从空气里一人高的地方“叮叮当当”掉下一身头盔铠甲,铠甲下空荡荡地罩着一摊腥臭的黑水。
石壁里的那个影子愤怒了,看那样子是又拽头发又跺脚,撞得石壁
都有些轻微的震动。朴正欢乜斜着黑袍子说:“手感怎么样,死了没?”“好像……空的,没东西。”黑水无声地蔓延到每个人脚下,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腿就傍了上来,寒气重得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什么鬼东西!到底死没死?!”葱头火气上来了,暴躁地又踢又跺,溅起来的黑水落在衣服上“嘶嘶”地腐蚀出洞来。
朴正欢赶紧跳过去拍了他一巴掌说:“大哥,有毒啊!咱都是成年人了,不能这么冲动!”
通道尽头的黑暗里有铁链拖拽的声音,跟大象一样沉重的脚步声猛然响起,每一步都震得脚下的通道微微颤动,惊起了一群怪鸟。
猛拍了下额头,跟葱头在一起时间长了我也变傻了,什么鸟会栖息在山体里面?!还没回过神来,“呼啦啦”一群黑色的东西从通道那边飞过来。
说是飞,也没见着它们拍打翅膀,半尺长不规则的翅膀支棱着,除了翅膀摩擦到石壁的声音外没有别的响动。隔着老远就能看见它们血红的眼睛,将腐烂的腥臭味卷到眼前。
欢少给的棒球棍可派上了大用场。飞来的怪鸟一棍子就能抽飞出去,每一棍子下去都能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没想到这些怪鸟也像猴子一样皮实耐打,明明被拍到了墙上且听到了骨折声,还没等从墙上滑到地上,扇一下翅膀又俯冲过来。混乱间眼前黑影乱飞,只好看见什么抡什么。
不经意往下一看,被葱头劈掉半边翅膀的怪鸟正掉在我麻了的右脚边上。鸟身上的血肉都烂掉了,零零碎碎地挂在发黑的骨架上。鸟翼是层黑色的毛茸茸的膜,鸟喙很短但很宽,在怪鸟的小脑袋上显得不成比例的大。一嘴锋利的三角形碎牙,正咬在右脚的短靴子上,胸前一只短小的爪子还不甘心地抓挠着。
我抬起左脚,一脚踩碎了鸟头。干枯的鸟头裂成几片,还好没有什么黑水喷溅出来。可是顾上顾不了下,顾脚顾不了头,被葱头砍飞的怪
鸟撞在我脸上,腐臭的味道熏得我差点晕过去。“这时候发呆,不要命了?”葱头吓了一跳,一脚踏碎落地怪鸟的
脑袋。“脚被咬了!”“鸟尸可能有毒。”懒得跟他胡扯,挥着球棍用力打飞眼前这些怪东西。怪鸟好像无穷无尽,挤在狭窄的空间里感觉每挥一次球棒都能打落
好几只。墙边立着的火把有几个被撞倒在地上,被打落的怪鸟落在上面燃起一股股黑烟,腐臭中又多了些骨毛焦煳的怪味。
黑袍子那边的几个人看样子都是练家子,手里的兵器挥舞得有模有样,我索性闭着眼,两只手抓着球棒想象自己是武林高手,一根棍子挥得滴水不漏。脑子混乱了,黑暗中熟悉的“嘶嘶”声冰冷地响起,忽远忽近,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仔细听又只剩下了冰冷的细微声响。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在四叔院里窗户前贴玻璃站了一夜的
那个怪异人影在眼前一闪而过,惊出我一身冷汗,反射性地一棍子就向
猜测中的方向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