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
“还有15分钟么……”
我拿起手机确认一下时间,有点焦急地望向四周。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是哥哥打来的电话,我按下了接听。
“亚伯,你现在还在房间么?”
“我已经在走廊外面了,就在房间前面那儿。”
“好。你别走,我上去找你。”
十几秒后,哥哥出现在我面前,看见他出现之后,我的心沉了下去。
哥哥穿着黑色的西装,这让我有点意外。
而最让我意外的,是他脸上戴着的,那一张黑色的面具。
……而我的是白面具。
也就是说……如果在黑暗棋盘上遇见哥哥,那么我们将会成为敌人……
一想到这儿我便不寒而栗。
哥哥看见我之后也楞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他走到我的身旁,对我轻声说:“跟我走。”
一路上,我一路尾随着哥哥,走廊上旁边的人大部分都戴着面具,他们隔着面具看着我们,而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我可以感觉到他们的视线。
那是看待猎物的视线——像是在宣告“我一定可以狩猎他们的”。
他们,都会是我的敌人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哥哥已经把我带进了三楼拐角的杂物间里。
杂物间里黑漆漆的一片,打开灯确认里面没有人之后,哥哥转身把门带上。
他倚在门上,双手抱在胸前,“……亚伯,你戴着白面具呢。”
“恩……”
我慢慢地抬起手,想要把面具摘下来。
“不要!”哥哥出声制止了我的动作。
我的左手生硬地停了下来,望向哥哥:“……?”
“……之前当我看见面具的时候,我便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万一我们拿到了不同的面具怎么办,然后我深入地思考黑暗棋盘的规则,结果,让我找到了攻略的办法……”
我的心激动得“砰砰”跳动,等待着哥哥说下去。
“有一个方法,可以把面具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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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发女妖】
在该隐把杂物间的门关上之前的那一系列举动,全都落在站在第四层的【蛇发女妖】的眼上。
在来到皇家酒店之前,蛇发女妖已经将身边几乎所有人都准确无误地“记录”下来,脸部、身材、衣着、谈吐……巨细无遗,一点一滴都清清楚楚。
显而易见,蛇发女妖是一个超忆症患者。
所谓超忆症,就是能把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能具体到任何一个细节,比如即便回想起十年前的某月某日的天气,对这些患者而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甚至他们还能具体记起当时的衣着打扮、周围的街景、某层建筑上的窗户数量。
一言以蔽之,他们已经忘记了怎么忘记。
所以,当蛇发女妖第一次捕捉到戴着面具、前往杂物间的两人,从自己的记忆系统回溯,便已经确认那两个人是【亚伯】和【该隐】这两兄弟。
在教堂的蛇发女妖,已经把199名玩家的称号和样貌、衣着一一对应,所以,现在的她可以几乎不假思索地判断出来。
之所以蛇发女妖注意到了他们两人,是因为她也是一名“猎人”,她希望凭借自己的过目不忘的能力,在这个游戏胜出。
不同于紧盯着“猎物”的“猎人”,蛇发女妖是“狩猎猎人的猎人”。
所以,眼下15分钟的准备时间,正好让她观察形势,观察谁是“猎物”谁是“猎人”,让她再对这199名玩家进行再进一步的判断。
最先行动起来的是亚伯和该隐……不,应该是该隐,是他起着主导的作用。
看了该隐一眼之后,蛇发女妖不禁对他有点佩服起起来。
该隐之前穿着的服装不见了,换上了一套正装以及锃亮的皮鞋。
弟弟只是戴着一张面具,虽然哥哥将衣着都换掉,但是走路的姿势没有变。
蛇发女妖知道,在每个人房间里的衣柜里,都有一套西装,这套衣服的作用,正是为了替换先前身上的那套衣服,好让那些凭着着装记忆的玩家无法判断对手是谁,但这些都对蛇发女妖没有用。
洞悉了这一切的她,自然也换上了房间里的衣服。
蛇发女妖倚在走廊的栏杆上,懒洋洋地望着仍旧紧闭的杂物间门,开始思考着一些东西。
哥哥和弟弟在房间里谈话,八成是商量着怎么换掉面具吧……两个都是白方或者两个都是黑方,这个状况对于他们而言才是安全的。
如果我是他们,我会怎么做呢……
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抢夺。
这样几乎铤而走险的办法,他们会用到么?
洗手间是个不错的选择,趁着其他人去到洗手间然后抢走面具,不过这样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万一遇到的人比自己强的话,那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二个……是偷偷地换掉。
也许这时候还有一些玩家,他们的房间里还剩下面具没带在身上……或者一些玩家把面具放在身边却没留意看守,这样的话也有可能被他们换走,不过这样的几率还是太小了。
蛇发女妖暂时想到了这些,这时,她稍稍低下头。
因为,她注意到,房门在这时开了。
出来的那个人,脸上戴着的是白色面具,凭着那身衣着打扮,蛇发女妖判断出那个人是该隐……可为什么他会戴上白面具?明明之前戴着的是黑面具,是因为想帮助弟弟换掉面具么……
“各位!”
该隐在三楼的走廊上大声地喊着,这把声音让四周的嘈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地聚焦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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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德】
“喵。”
楼道间,一只小猫在转角处出现。
贞德发现了它,不由得蹲在地上,爱怜地抚摸着它,“小猫,你也找不到妈妈了么?”
“喵。”
它眯着眼,来回地蹭着自己的手心。
“各位!”
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在楼梯间的贞德一跳,也把那只小猫吓得赶忙跑掉了。惊讶之余,贞德还是听出了这把声音,是该隐的声音。
该隐哥哥?
想到这里,欣喜的贞德(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出来)不再理会跑掉的小猫,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出楼梯,马上看见了前方簇拥着的一群人,以及在人群中,戴着白色面具的人。
白色……
贞德的心中不由得一紧,因为在自己手上的,是黑色的棋子。
怎么办……
汗津津的小手里抓紧了自己的棋子,贞德犹豫再三,还是向着该隐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