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先行离开吧。”梨裳走过来挽起我的手,我望了望玄黎,他的脸竟然红到了耳根。我扑呲笑出声来,这所谓的风流公子竟是浪得虚名呢。
那些烟花女子已经开始对玄黎动手动脚了,我和梨裳只在旁边观看,甚是好笑。
“娘子。”忽然玄黎回过头,眯缝着眼对我喊道,那些女子皆是朝我看来,眼神有鄙夷,有同情。
“哟,跟踪相公都跟到这里了呀。”一个带着满身浓重脂粉气味的女子挥着手中的帕子打在我脸上,我嫌恶的看着她,转身离去。
后面是那些女人的闲言碎语,我已是听不仔细,只是耳边是梨裳紧紧地脚步声。
玄黎很快跟了上来,拉住我的衣襟,”可是生气了?”
我淡淡的看着手中的帕子,轻轻地在额上擦拭,“我如若不和你假戏真做,那些女人能放过你么?”我慢慢的走上石桥,抚摸着冰凉的石栏。
“呵呵。”玄黎不好意思的傻笑。
我静静地看着桥下的野鸭戏水,时不时激起丝丝波痕。
“侵陵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真好,玄黎谢谢你。”我背着身,忍住内心的哀伤。
“你和姐姐说了吧,所以这一天是你给我的。”我回过头看了看梨裳,“就不用再演戏了,好累。”
玄黎不可思议的直视着我,忽然他的眼神黯淡下去,“你都知道了?”他的语气低沉,听不出一丝感情。
“我以为你是真心的,那日,王府的那日,在皇上给玄祁指婚的时候,你拉住我的手,你给我肩膀,我以为……”我忽然开始抽泣,心事疼痛的,“只要,只要你再多一点点真心,也许我会忘记自己是穆尔塔·叶·秦华。”抽泣的难受,我哽咽住,不再说话,扭过头离去。
你知道么,如果今日我们只是单纯的相约,你是真心给我快乐,如果你不是做给梨裳看,不是让天下人知道你对秦华的真心,即使我们彼此没有真实的爱意,也可以是永远的朋友。
可是为什么你要打碎它。
“小姐,对不起,是奴婢多嘴了。”梨裳早已哭成了泪人,“你只是为主子办事,只是你的主子不是我,而是姐姐。”我几乎是喊出声来,捂起耳朵快速的跑开。耳边是呼呼地风声,而我只想在这风中哭泣。
不知道跑了多久,后面已经没有梨裳的身影。我瘫倒在地,逝去了所有力气。菡萏阁内,”梨裳你说这封信是小王爷送来的?“”是。“我看着梨裳,心中已经是怒火横生了,这笔迹分明和那日的一样,那个写着“梅园”的笔迹,呵呵,原来如此,原来我身边一直藏着间隙,一个我拼尽生命认作是好姐妹的人,我用力的把纸捏成团,扔进一旁的香炉,昏昏的黑烟带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屋子。
起身,拍了拍身,“梨裳,帮我梳洗,今儿个咱么去看戏。”这话是对梨裳说,也是对自己说。
“她和姐姐怎么说的。”我看着在人群中位我买糖葫芦的玄黎,眼神却是犀利。“实话实说。那封信,那个笔迹,你以为能够瞒过我么。”我冷冷的把手搭在梨裳的肩上,手轻轻地用力。
梨裳吃痛的看着我,眼神充满恐惧,“王妃只是为你好。”短短的几个字已是证明了一切,我点点头放开梨裳,“没事,只是和你闹着玩的,我怎么不了解姐姐的苦心呢。看小王爷,多可爱。”我忽然转过头,一脸欢笑的看着玄黎,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天空居然飘起小雨,滴滴打在脸上,居然是吃痛的感觉,我伸开手接过细小的雨滴,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场笑话,我在被人利用者,我以为玄祁对我是真心,我以为玄黎对我是关心,是友情,我以为姐姐对我是疼惜,是亲情,却都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像这雨,飘落,然后化为乌有。
身上是湿漉漉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恍惚中是一片喧闹,而我终究是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