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昏暗，看不清楚五指，我微微睁开眼睛，发现四周安静地只能感觉到阵阵呼吸，只是这呼吸也夹杂着其他。
“秦儿，你醒了。”我几乎是要哭出来，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手竟是狠心地用力打在他的胸膛上。
玄祁紧紧握住我的手，在自己胸前用力。
一下一下，连同着我的心一起，痛！
“不要再打了，你是傻瓜吗？”我再也忍不住了，也许是满心委屈，也许是此时真的伤心至极，我深深地栽进玄祁的臂膀里，嚎啕大哭起来。
“不要哭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秦儿乖，不哭，不哭……”玄祁温润的声音，手在我的后背轻轻地拍打。
我一声声抽泣，心却依旧痛到窒息。
陵园祭扫午风轻，松下坟前忍泣声。
掩面哀思花敬献，低头默念故人情。
脑海里不断浮现的人居然是凌晔，那张我今生都不会忘记的脸。
“玄祁。”
“恩？”
“留下来陪我好吗？怕黑。”
我脱离玄祁的怀抱，睁大眼睛看着他。
“恩，傻。”玄祁点点头，将我一把拥入怀中。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月色如水，倚窗独坐，沿着窗前花开的方向望去，清辉洒满一地，似谁的手指轻抚着夜得轮廓，又像撩拨起谁的心弦，安静而又怅惘着。这样的夜晚，我喜欢不燃灯，不卷帘，借着月光啜一口清茶，看窗前那一片初开一季的玫瑰，殷红的颜色染红了我的记忆，芳香洒落一片随着夜风香气杳杳而散，空留一腔思念在夜色里蔓延。
“怎么不睡？”玄祁看着我竟然坐起看着悠悠的窗外发呆，道“明日在屋子里好好歇着，我不能陪你了。”
“恩。”我点点头，将头依靠在玄祁肩膀上。
翌日醒来，玄祁果然不在了，我因着坐月子的缘故，自是不能起来，可是心下还是疑惑的，这么久，玄祁到底去哪里了？现在正是玄黎如日中天之时，他回来，就不怕？
手上拿着一本早前玄祁临摹的字帖仔细的看着。
“福晋早。”一个老妈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走进。
“这是什么？”
“哦，是王爷一早亲自做的，吩咐奴婢等福晋醒来送来，呵呵，王爷真是贴心。”老妈子满脸堆笑，将东西端到我面前。
放到鼻尖一闻，还带着一股苦涩。
“加了什么？”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王爷一大早把自己关在厨房里，谁也不让进去。”
我点点头，嘴里带着丝丝苦意，心却是甜甜的，这碗百合川贝炖鸡汤里居然加了什么药，他知道我怕苦，所以~
“王爷何时回来？”
“一早和小王爷出门了，也没说，福晋好生歇着。”
我点点头。
一整天在慵懒地消磨时光中度过，眼皮子重重的，就这么迷糊睡去。
身体像是有被重物压住的感觉，接着是一阵湿热的气息，我的唇被人轻轻含住，湿湿热热的，窒息火热。
“额，玄祁，不要。”我嘤咛着，手却是揽上了他的脖子。
接着又是一阵桃花雨，脖颈处，锁骨间，都一遍遍留着玄祁唇齿间的淡淡香气，我强忍着，额头的汗珠却是豆大般滴落。
“秦儿，你怕么？”
玄祁没有继续下去，而是将头深深埋进我的脖颈处，咬住我的耳垂。
“不怕，有你在就不怕。”
“那我们走，离开这里可好？”
“好。”
我静静地回答着，将眼睛慢慢闭上。
在凉州城休息了一个月，终于是把月子做足了，我知道现在他要带我离开。
“风大了，披上。”凌晔坐在我身侧，替我将衣服披上，我对他淡淡一笑，将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微笑。
“点火，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妖孽。”
刚刚闭紧的眼睛睁开，在听到马车外的喧哗声后。
“将车赶快些！”玄祁有点不奈，却又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可是他还是没有阻挡住我掀起轿帘的手。
入眼便是一个白发男子被扎扎实实地捆绑在一处十字架上，下面是一对干柴。男子的衣襟早已破碎，坦露出的胸膛也满是伤痕，一道道划过。
男子被束之高台，而台下的群众却是个个张牙舞爪，果皮，菜叶，鸡蛋，将男子砸的狼狈。
“我要下车。”我一把推开玄祁握紧的手，恶狠狠地斜视了他一眼，拉住马车的门框。
“停车啊。”像是失去理智般，恨不得自己此时就飞出去。
“停。”玄祁回复到原本的冷漠，双手环抱于胸前，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丝毫不语。
没有任何犹豫，我飞快地跳下，朝着那个男子冲过去。
“你们都干什么？”眼泪几乎是要流出，我挡在男子面前，看着他微眯的眼睛，手指不忍地抚上。
“这是哪来的啊，再不走，一起扔啊。”
“是啊，是啊，滚开。”
我依旧是不动，手指握住男子的一根银发，泪水终于忍不住地流下。
“呵呵。”男子总算有点庆幸，对着我一笑。
“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的武功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说什么魔功吗，都是浪得虚名。”我边抽泣边带着埋怨的语气，心却是很痛。
“呵呵，是啊，被人暗算了。”
“傻胤。”
“呵呵，这个称呼我喜欢。”
再凌胤还未将话说完之时，我的身后已是排山倒海袭来一阵破碎的东西。
我尽量将身子挡在他面前，因为他是凌晔唯一的弟弟，长着和他一张一样的脸，现在也许只有我能保护。
脑海中忽然想到什么，“胤，等我。”
“你们这些愚民，凭什么这样！”我回过头，对着台下的人怒吼。
“他是妖孽。”
“何以见得？就因为他是白头？”
“他是封火教教主，该杀！”
“呵呵，是么，那么你们何时见过他杀人，你们所谓的封火教又是何时之事？我曾进过封火教，并不是你们所见，试问你们既然没见过，又怎知？”
我尽量摆出一副镇静自若的姿态，看着台下的人虎视眈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