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依旧在滴落,,我又拿起簪子在手上重重一划,这回的疼痛来的更加猛烈了,可是一阵凉爽过后,反倒觉得不那么难受。
一夜辗转,我竟就这么熬了过来,看着从窗口爬进的第一米阳光,我释怀地笑了,总算熬了过去。
轻声唤梨裳进来,我却并没有生气,因为此时早已筋疲力尽,根本无力发火。
“小姐,你怎么了?”梨裳看着我手上的伤痕,慌张地跑了过来,又赶紧朝着外面去喊太医。
我看着她假惺惺地姿态,忽然觉得这丫头却是块材料,拿到好莱坞去,兴许能一炮而红。
“别喊了,没事的,昨天黑灯瞎火的,不小心划伤的。”我缓缓坐起,这个丫头是在是太过愚蠢了,她这么去喊太医,那岂不是药查处我被下药之事?
梨裳像是忽然回应过来,赶紧收住口,悻悻回来。
“小姐,我去那纱布和药膏。”梨裳赶紧走到一旁柜子旁,开始翻找了起来。
我看着她娇小的身影蜷缩在那里,竟然有些不忍心起来,可是转念又下定决心。
在这个后宫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小姐,找到了,紫金活血丹,白玉金疮药,都在呢。”她高兴地小跑过来,等待着我的允可。
可是立即。
她跪在我的身下,睁大眼睛看着我手上那暗红色的如死蛇般蜿蜒的伤口,惊恐万分。
“小,小姐,这是,怎么会这样?”
我看着她手上的药瓶子顺着他的衣裙滑落,淡定自若,就赌一回,赌我对她的了解!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三番五次!”我怒斥着,勉强坐起来靠在床边,忍着手上的痛。
梨裳早已吓得瘫坐在地上,嘴角抽搐地厉害。
“难道上次的药不是你下的?口信不是你传的?我一直在纳闷,你给我的感觉一直就是躲躲闪闪的。”
“昨晚你一直在外面,可是你却支走了所有人,我喊你你没答应。唯一的理由就是你是细作,我本该怀疑你是皇后的人,可是不对,我们相识早于她,所以,你是玄黎的人!我没猜错吧。”
我冷冷地说着,手腕已是疼的厉害。
梨裳只坐着,头低得很深,可是转瞬,便是一阵比冰窖还冷的声音。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帮我,阻止我喊太医。”她静静地,等待着我答复一个满意却又不讽刺的答案。
“我们那里有个故事,一个女皇的故事,她的对手曾经告诫她以色事君不可久,她们虽然争斗,可是最终她还是给她忠告,女皇终于熬到头,把之前所有对手杀了,唯独留下了那个告诫过自己的那个女人,放她一条活路,虽然放过自己的对手是放虎归山,来日未必有好报,可是我宁愿做那个女子,相信你。”
我是在忍不住,终是轻吟了一声。
“先擦药吧,待会伤口就化脓了。”梨裳忽然反应过来,我才发现她用手擦拭眼角的泪,手腕上同样有道伤口。
“你?”
“恩,是小姐,正如你所猜的,都对了。”梨裳埋头处理我的伤口,并不多解释。
“你很恨我?可是我不想你死。”
“红尘紫陌,黄泉碧落,前世茫茫因缘错,芳草连天……”
我轻轻的吟唱着,这种痛苦也许根本无人理会。
“小姐唱的真好,小姐永远是那么好。”梨裳将我的手腕包扎好,退出几尺外,直直地跪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我想要搀扶起她,却使不出半分劲。
“小姐大度,梨裳做不到,今日小姐还念旧情,就刺死梨裳,绝无怨言,否则他日梨裳定是不会手软的。”梨裳字字句句,我却是听得极其心痛。
“你一点也不像个丫鬟,倒像个小姐。”我随意地躺下,没有再看她,而是看向了天花板,可是却能依旧感觉到她的惊恐。
“小姐真是冰雪聪明!”梨裳的声音有点颤抖,我们就这样保持缄默,周遭的空气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你下去吧,你的故事,何时想说了,再和我说,皇后那边你就别去复命了,此事到此为止,不然皇上回来追究下来,我就保不住你了。”
我静静说着,将眼睛缓缓闭上。
等了许久,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睁开眼睛一看,梨裳却早已不见,心里遂安静了下来。
“秦儿,秦儿,你醒醒,这是发生何事了,你们这群狗奴才!太医呢,怎么还不来。”
迷迷糊糊感觉到耳旁的一阵喧哗,我睁开眼睛,天花板已是由之前的花帐色转为昏暗的黄色,竟是到了深夜了。
“秦儿,你醒了,怎么头这么烫?”
玄祁抱起我,用额头触碰着我的脸,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冰凉,我贪婪地靠近。
“别喊太医了,是我不让的,让她们下去吧,只要你陪着就好。”
我的唇几乎皴裂了,可是却还是勉强说着。
“不许任性,还不快去!”玄祁对我温柔地说着又回头怒骂着身后跪了一地的丫头。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罪孽本自微末始,陷身监狱悔方迟”有错不改固然冥顽不灵,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