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我亦哽咽起来,从怀中掏出锦帕替她擦拭起腮边的清泪起来。
“皇儿,你手中怎会有属于东秦雪纺丝质的锦帕?”
我猛然收回手中依然停止在她脸上的锦帕,惊恐无比。
“母后,这其实只是冰儿偶然所得到的。”我低声解释着,却心虚的低下了头。
这的确是万俟宇之物,是当日在东秦皇宫中觉得万俟宇对我无感情只当我为棋子时,流泪间他帮我擦泪所留下的,因为是他之物,所以当时擦拭了眼泪后也没舍得丢弃,而是随身藏在了胸口。
就如当初那身雪纺衣裳一样,因为是他送之物没舍得扔掉,最后却被万里逸怀疑了身份。
此刻却又因为是他的锦帕,却不想今日间,无意将它拿出来这一举,却又让母后发现了一丝端倪。
点滴之物情缘在,
幽恨没埋黄土中。
霓裳半落风雨中,
狼狈惟有女儿心。
果然在情面前,我也变得极度的愚钝,彷徨中竟然又一次犯了相同的错。为防止留有后患那件雪纺衣物早已被我狠心扔掷了,却不想那随身而带早已自认为是自己之物的锦帕又将我那强制“封存”的心,暴露无疑。
“皇儿,既然是偶然得到之物,还是扔了吧,毕竟你是北契的公主而且与南魏的凌王爷是有婚约的,扔了也省得被人落下口舌。”母后就当没看到我眼中的心虚之意,算是含沙射影地对我提醒着说道。
“冰儿,谨记母后的教诲。”我谦卑的回道。
“好了,皇儿,随母后到母后的寝宫去休息一下吧,母后已经命人备了你小时侯最爱吃的点心了。”说完便拉起我的手,款款凤仪态的走出“鸳清池”的大殿。
门口等候的众人看见门打开,都自觉地垂手低目的退到门的两侧,直等到我们走在前方后才尾随而至,身后传来门口御林军的恭送之声:“属下恭送皇后娘娘,恭送公主殿下”
声音洪亮,不自称“奴才”的傲骨,宛若当日的玄风。
听着身后那声似玄风的自称——“属下”传来,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单膝跪在青石路面上的依旧是北契皇宫中身穿黑色红底盔甲的御林军,哪里有我所揣度的故人的身影。
心中不免暗自菲薄,南魏与北契天遥地远,怎会有故人来,这只是宫中侍卫相同的称呼罢了。
“皇儿,怎么了?”见我停滞回头张望,母后轻拍了一下我的手,温宛地问道。
“母后没什么,只是才回宫,想多看看宫中的景致,包括亭台轩轩榭罢了。”
“呵呵,我的傻皇儿,这里就是你的家,以后有的是机会好好看看,现在先随母后去凤仪宫,母后可是有好多话要和你说的。”
听完我默默无语,只是随着她缓步走在了去凤仪宫的路上,她则是依然紧紧拽握着我的手不曾松开丝毫,而我却在打量着偌大的北契皇宫时心中反复思量着一句话,这真的会是我的“家”吗?
从东秦的镇国亲王府,到南魏的凌王府,再到如今的北契皇宫我真的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了吗?!
为何这家是如此的富丽堂皇,如此的贵气逼人,它真的能提供我想要的温暖亲情吗?我不甚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