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得耳边是即将到寒露之节时的清冷,却再无其他之声,其他之影。
约摸着母后来冷宫定是只带了一名方才那心腹太监,毕竟以皇后之尊贵是没必要,也没理由要到冷宫,探望或者说是训斥一已被废而且疯癫之人,除非就中另有乾坤,当然这乾坤是不能为外人道的,所以母后肯定是低调行事,只是随身带一人,而且方才也已经将那人摒退了去。
既然母后已经追寻那疯癫奔跑的万贵妃而去,那本守在门口的太监必定是尾随母后而去了,换话而言,此刻的冷宫中应该只有我一人。
为了防止万贵妃突然再次跑回殿内,毕竟她是一疯癫之人,也为了防止被母后发现我今日没去她那日请安的真正原因,眼下真是我离开这冷宫的绝佳时机。
谨慎起见,虽然已将帷幔掀开,但我还只是稍微抬了下头便于看到眼前以外的情况,并未直立起身,在稍做观察后发现的确如我所想,只有冷宫那破败不堪的大门随风轻摆,似乎下一刻便会倒地般。
门口空无一人,只是好象突然起了大风般,满院子的枯叶乱飞,步履间发丝沾满了星星沫沫的碎片,亦有一丝吹如我眼,全然没顾没来得及稍微拍打或者擦拭一下,便只身飞快的步出冷宫,朝着“昭暖宫”而去。
步履似乎比来时的沉重了许多,本以为即便万贵妃已经疯癫,但至少也能从她的疯癫言语中察得一丝细微微妙的真相来,比如说她嘴中的嘀咕,她亲眼所见我被人抱走之事,比如提到母后,她那慌乱失措的恐怖之样,可惜的是终究还是被人打断了。
而那人真是万贵妃口中,令她惧怕无比的皇后亦是我的母后。
母后也选择今日到冷宫,难道也是一直在觅时机,无奈有我每日的定时请安所以被搁置下来了,而今日也是趁我不去请安的时机。
那母后唱得为哪一出,人前对已疯癫万贵妃的的冷漠与讥讽,人后对她的关切与爱护,任我是绝对看不出方才那声柔声的“姐姐”为矫揉造作而至。
难道一切是因为万贵妃已经疯癫所至,所以她已经记得得谁人之好,谁人之过了,只在臆想中给母后冠上了顶恶后的帽子,实则母后依旧温宛贤淑。
那母后方才在太监面前露出的鄙夷,难道只为了在奴才面前彰显她皇后的傲气吗?!所以在面对万贵妃的态度上前后才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站住!”一厉声传来,不是太监的阴阳之调,而是一男子的中气之吼。
闻声我站于原地不再动分毫,如此阳刚之声,估计是宫内的禁卫军,如果我不听他言反而慌乱间大肆奔跑的话,那必定会被当成刺客,还极有可能会被血溅当场了,所以我依他所言,站着没动。
“你是哪宫的宫女,不知现在为禁卫军换岗之时吗,居然敢在这里随意行走?!”我顿时的矗立,让他觉得大概眼前的只是一冒犯了规矩的小宫女,所以声音比起方才的严厉要轻和了许多。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如何去回他这类似问话的肯定之言,只能依旧低头垂木,双手不自觉的绞起了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