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将他咒骂了一通,眼前却再无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希望父皇或者是母后能帮我度过万里逸早预谋好的坑,难不成他认为当日我那么想离开南魏,就是为了回北契,虽说凌王府的侧王妃也是锦衣玉食,人人称羡,但那终究只是妾氏,光明不得,而且终日得依附于男子,但回北契做公主就不同了,真正的人中龙凤,享尽荣华不说,还身份高贵,非但不用依附于男子反而强于世间的万千男子。
而眼前的“坑”便是他认为我贪图富贵,设计逃离后的肆意报复,而他对于我是知根知底,而对父皇当年的谎言也是明白通透,所以他此话一出,任父皇再怎么想推辞也将只能默默承受罢了。
果然,如我所料,父皇,母后以我身体虚弱的借口,也未能将万里逸要让我当众一展多年所学的念头打消下去,反而得了句“既然北契的太医如此不堪,要不让我南魏的太医前来一试”的讽刺之言。
语磬心明,今日的我也定当要当众一展在“温鞠道人”处多年的所学。
“皇儿……”母后堪忧的看着我,也轻唤我一声。
我知道也明白她的担心,她担心这十年来,我一无所能,怕今日的当众一展才艺会让我颜面失尽,得到个愚昧公主的称号,怕我受到众人的讥笑。
“母后放心吧。”我柔声宽慰她。
步履轻盈的走过万里逸,也走过许炜,亦走过众多的朝中大臣,立站于随风飘杳的丝竹之前,寻觅了一下却并没找到合适的曲笛。
宛然一笑,转身朝着正位的父皇微微弯腰后,才说道:“不知,父皇可否命人寻来曲笛。”
“安福……”
“不用麻烦皇上了,本王这里便有。”许炜打断了父皇所言,并且从腰间抽出一曲笛,走到依旧站立在众多丝竹面前的我跟前,递给了我。
眼中有的是怀疑还有质问,我没再去细掂量,接过后便朝他宛然一笑,“多谢炜王爷。”
相信此刻芙蓉如面,柳如眉的容貌下的笑颜,他断然是认不出我便是当初的许颜,天下容貌相象都大有人在,何况只是眼前多了与许颜声音相似之人,这更不足为奇怪。
而我此次也特地选的是曲笛,其实镇国亲王十年琴棋书画的训导里,我最擅长的是琴,不过不是普通女子擅长的古筝而是曲笛,就连教诲了我十年的万俟宇都不曾知道,于他许炜就更不可能知晓了,所以我才会示意母后宽心,而我也坦然的认为许炜在看过我今日的当众表演后,也会彻底断了对我身份的猜测与怀疑。
捏起还带着许炜温度的玉笛,让我想起,在东秦入宫前,为了我,一身甲胄在身与许清争吵的他,在大婚前,送我白狐裘,风吹起衣角,飘飘中宛如仙子的他。
他的落寞,他的孤寂,他的冷清,我都感同身受,微温传到手心,不禁心恣意怜,泪起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