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南魏将士也断然不敢再进攻,普通的将士不知我的身份,但指挥的副将是知道的,在万里逸临走时,留下的“定要护好娘娘周全”的旨意下,在这两年多南魏传唱的我独宠的殊荣下,他定然不会再进攻。
陷入眼前的两难境界,我当如何自救?!
“将军,该当如何处置他!”身后传来一厉声的请示,也打断了我与玄风的对视。
“这我自有安排,去准备好防止敌军的再次攻城!”玄风依旧拉拽着缰绳,对身后禀告之人面色潋滟道。
等身后的人远去,我下马,朝着玄风嘴角微动,轻然一笑,“两年不见,可好?”
“还好,颜儿你终究没听炜王爷所劝也没听我所说,当真去南魏找万里逸了!”
“他本就是与我有婚约之人,我不去找他,那我应该去何处?!”我讥笑道。
“你当真忘了炜王爷临终时所言了吗,不求相报幽怨但求你幸福一生……”
“够了,当年的幽怨关你何事,今日要么放我走,要么将我管进大牢,押将回去交给万俟宇!”
提到当年的事,我的怒气敖然而上,直接打断他的絮叨劝说之言,见他依旧站在“骠风”面前,我毅然的朝着城门走去。
“来人哪,将这敌军首领押入大牢!”玄风高声的命令道。
说罢从我身边走过打算登上城墙时,回头朝看我了一眼,对着架起我的两个士兵正色道“给她找个明亮干净点的房间,切不可阴冷潮湿,另外给她送副护膝去!”
说完真的没再看我一眼,决然的走上了城楼。
“护膝”,看来他的确还记得两年前我在“重华宫”门口,迎着漫天飞雪的一长跪。
自从那次长跪后,虽然经过南魏太医两年的调理,但依旧落下了病根,根本不能长时间站立,即便此时是骄阳似火的夏日,隐约还能感到膝盖传来的阵阵阴冷的痛意,所以两军开战时,我才会骑着“骠风”在一旁观望,只为等待好的时机可以与万俟宇兵戎相见!
那两个士兵的确听了玄风的命令给我找了间宽敞干净的牢房,也扔了副护膝给我,被他们推掷进去时,有些不敢相信这里是牢房,这里更像是普通的市井百姓家,微微收起被他们一个推掷差点踉跄倒地的脚步,安然坐到铺着棉褥的榻上,环顾四周,猛然从隔壁牢房中看到一熟悉之人。
虽然较两年前苍老了许多,也沉默了许多,但一眼间,我已认出了他,他正是当年帮我诊治,后看出万俟宇在我汤药里下麝香,导致我不孕;亦是与许炜相交甚深之人,两年前,当万俟宇君临许府,前来劝说许炜离去那侍卫当时口中说的正是奉了他之命的老御医。
以为他早随着许炜的叛逆之名也论罪同诛了,不想他却活着,不但活着就连关押的地方也不甚差到哪里去。
心中一叹,万俟宇能放过与许炜一起谋逆的同党,却不能放过自己同胞的亲哥哥,看来为了这镶金雕龙,光彩熠熠的皇帝之位,他当真连骨肉亲情都不要了,所以才会如此狠心的逼死了许炜!
想起这两年来刻意不去想起,也刻意不去提及的许炜,心中一软,当年若没了我的那句“戏言”,以许炜那淡泊的心,无拘的飘逸,即便有先皇的遗旨在,他也断然不会去向万俟宇追要什么,终究,终究是我害了他,亦害了隔壁牢房中的老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