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细雨愁似间,东楼何曾再入梦,吹尽玉笛萧笙磬,此去绵绵无绝期!”余嫔突然对东而看,许久才用惆怅万千的语气吟唱了起来,不再是当初的娇粘,不再是莺声燕语,而是少见的婉顺!
我正惊讶她为何吟出如此伤感的诗词,她已决然的朝远处梧桐树下的人,深深凝望了眼。
不祥之感顿时涌入心中,尚未来得及上前阻止亦没来得及将“不”字叫出声,她嘴角已泛出阴黑的血迹,倒地而去。
我上前,蹲在她面前,替她合上睁开的眼帘,泪珠依旧挂在她懊恨的脸上,韶光过境,原来她在光鲜妩媚下,亦是如此的憔悴!
我倜然!
“来人哪,将她安葬了!暖儿这下可相信那人是谁了吧!”
没理会他,就这样无声的看着侍卫上前将她拖了下去,久久都不曾起身,思绪一片空白,断断续续才回想起,初见她时到现在的所有情景,原来,她的嚣张,她的跋扈,亦是身不由己的!
无奈红颜终究还是变了白骨,萧萧瑟瑟中,几番寒暑后,谁还能想起她,或者说这世上本来谁也不会记得谁!
我缓缓起身,朝万里逸的轻然一看,手遥指远处,“皇上打算如何处置他?!”
他帷幄一笑,仿佛一切都只是依他的帷幄而行,“那要看暖儿的意思了!”
我淡然浅止一笑,“皇上当年在北契不是执意要我当众一献技艺吗,想来也时隔三年之久了,不如让我再为皇上舞一曲吧!”
他神色凝重的看了我会,才劝阻道:“暖儿,算了吧,你的脚不是还没休养好吗?”
闻他此话,我眼朝带兵回京复命,此刻正站在不远处的玄风看去,冷笑声,“皇上消息可真灵通,都是两三年前的事了,知道的人都被割了舌,皇上还能知道,真的是佩服,我无碍!”
说完不去管玄风的尴尬之色也好,万里逸的不解之情也罢,直接从腰间抽出玉笛,弯腰脱去锦鞋罗袜,即便是深秋,即便是站在冰凉的青花砖上,我也断然没了阴冷的凉意,的确我的脚尖早冻坏,委如这杳香尽,叶残枯!
径自走到离梧桐树还有三四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环顾了下四周,将万里逸的深思,将玄风的愧疚,将万俟宇的无动于衷尽受眼底。
踮起脚尖,举步轻摇间,一首汉宫秋月,已从我口中婉转吹出,笛声悠扬中,我的脚尖也顺势开始踮起,翩然而舞,全无了知觉的脚尖,没了旋转的疼痛,没了噬骨的心伤,更能让我随心所舞!
此刻有的只是对是昭君不堪在汉宫中过着冷清孤寂的生活,让青春年华年复一年的老去,决定远赴异域的无奈。
以及到了匈奴之地的孤寂与渺茫,她的悲怨,我突然感同身受!
“娘娘别舞了!”
我睁开眼,朝着紧拽我手中玉笛的玄风微微笑道:“汉宫秋月宛若如人,不是吗?!”
“娘娘……”
突然瞥见东边漫天映红的烟火与呐喊声,我安然一笑,倒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