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她倒显出一丝慌乱来,避开我的眼神开口说道:“九侧王妃,奴婢不是故意盯着您看的,只因您实在太过耀眼,且掩书而笑有着道不尽的瑰丽之艳,所以奴婢才一时失了神。”
听了此话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这与我当日借着打翻燕窝之名主动要求请罪时,在八侧王妃那里所说的如出一辙!这雪儿即便不是万里逸贴身之人,也定当是一极具心计之人,与东儿比起定是不分仲伯。
“罢了,也就是看到一则好笑之事,故而笑了起来!”我面不露怒,亦不露喜的开口说道,全然将注意力转到我发笑之事上,丝毫未提是她先盯着我看此刻才正在请罪之事,也是想从一定程度上麻痹她下,好让她觉得我思路单纯。
“九侧王妃,没事那奴婢先行退下了?”
“嗯,去吧!”
我依旧翻阅着手中的书回道,因为此刻我已想到了,再次试探她到底心思有多玲珑的办法。不一会儿,那雪儿又进了门,此次是很体贴的端进一壶茶,便再次关门退了出去。
整个一下午,我都在翻阅着万里逸的藏书,这是我第二次翻阅他的藏书,不同于上次夜半的昏暗,还是偷偷摸摸,这次正大光明,所以,我是想看什么便看什么,而且看得清清楚楚。
折腾了一下午,才好不容易弄清书籍的归放次序,让自己不去错拿,那些类似第一次错拿的“春宫图”之类的书,等安心找出一本医书看起来,天色近黄昏……
雪儿走进房内,掌起了灯,房内瞬间亮呈起来。
灯火阑珊无处尽,无非春花与秋月。
此刻,在昏黄色摇曳的细纱罗灯下,我倒善感起来了,无心再看手中方才才觅得的医书,将它放回原处,对着灯光发起了楞……
不知何时才能离开此地,如若真的离开了,我还会不会继续自欺欺人般的以寻找身世为由,回到东秦那人身边?最难改变的不是外境而是人心!人的一切意念均是心意所至,仿若佛所说那般“恶也皆由心生!”,而我的心到此时此刻,只要想起那人便还会痛。
心啊,心啊,任我身再强,意再坚,也奈何控制不住你!
门外传来一丝献媚之音:“九侧王妃,王爷请您去前院用晚膳。”
姓于家丁那令燕北难归的讨厌声音传至耳边,去前厅用晚膳?只怕又是他万里逸上演的一出好戏!既然如此,我怎可推绝他的“美意”?
唤来雪儿帮我梳妆起来,盘了眼下最时兴的“凤霞鬓”:发鬓分成三束而立,分别置于前额、左右脸颊三侧。前额的发鬓上嵌上九珍玉珠紫簪,另外两侧也尽数用金丝缠发,显尽奢华之意。
本唇不朱而红,现在还刻意被抹上一丝淡粉色,更显望眼欲滴之色。白皙的脸颊上淡淡的用紫粉上妆,更显现出妩媚妖娆之意。
命雪儿打开万里逸为我准备的放置在左侧房内的衣物箱,特意挑选一件大红色锈花锦裙而穿,宽大的衣袖上用金丝锈着繁冗的花纹,而裙边则都用金丝锈着大朵开得正艳的牡丹—高雅奢华!
端详起眼前镶金丝铜镜内的人,虽苏流垂目却依旧顾盼生辉,美艳不可芳物,真怀疑镜中之人乃是我许颜,可那的确是我,而且只是稍做妆容下的我。很满意,用于前厅用晚膳最适合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