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脸上没露出他所希望的表情,显然他有些失望,转身行了个礼便离去了,只是在离去时留下了一句看似寓意深长的话:“在下的那位故人只是在下一位谈得来的好朋友,姿容平淡,哪里比得上九侧王妃您的瑰丽,是在下多虑了。”
也算是回答我的问话—问他所指为何人。
等他离去后我便端起碗内的汤药,一饮而进,不带丝毫的惧怕苦涩,也不带丝毫的停顿。因为早日喝完这浓苦的汤药我便可以早日恢复些体力,离开此地,至于前途慢慢再寻吧。
翻遍整本医术,果然如白子墨当日对我所说那般——王府内的大夫只能压制而非清除我体内之毒,因为就算是这本珍奇的孤本医书,它上面也仅仅只是记载了一些与我相似症状的压制之法全然没提到解毒之法。
而我的症状其实要比它上面记载的严重许多,那定当更加难觅解毒的方法了。
看及至此,我倒也安心起来了。
最可怕的不是无知,而是一知半解,半知半不知,那会让人陷入无边的猜想当中,恐惧感也会随之变强,直至让人心神崩溃。
现在于我而言,不仅听到了白子墨的真言道明,还真眼看到了眼前医术的记载,耳听加眼见让一既成事实的事实荡然明白于心,已无惧怕之色,只需安心面对,积极应对罢了。
掩盖起医术将它放房回原位,也是不想让万里逸看出,我为了早日离开凌王府,至今仍在寻找自我救赎的方法,而对我再度起疑。
和衣躺到床上,虽然双眼已经紧闭,但心里却保持着强烈的警惕,为此还特地搬了张凳子放在了床的脚塌下,为的就是屋内有一丝动静,特别是靠近床的动静我便可以立刻惊醒。
虽然看似万里逸也知晓我与他只为互谋互利,但难保不准他什么时候为大发兽行,如果说中毒前的我还可能有与他抗衡的能力,那现在的我只能说是任他刀俎的鱼肉。
就算是被他“鱼肉”了又如何总不见得在“鱼肉”被“刀俎”时会有人前来相救吧?!
先抛开“刀俎”的身份不说,旁人思量起“鱼肉”与“刀俎”的关系时,就算听到什么反抗之声,恐怕也只会以为这是“鱼肉”故意在耍欲拒还迎的手段,而于王府内不过是多了则凌王爷与九侧王妃在床第之间打闹的笑话而已。
所以我还是不得不防,所幸的是一夜无声,可能是房内点了凝神熏香的缘故,这一夜我睡得及至安稳和舒适。
只是半夜时分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人轻抚我的脸,低声垂于耳边反复的问我,“你叫苏暖冰吗?是北契的公主吗?”直问得我虽在梦中仍心起一股怒意,直接开口回答“不是”后,那声音还不休,便直接挥手去打亲抚在我脸上的手。
只是梦魇而已,我并未从梦中醒来,等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可能是因为听到房内有了声响,或许她压根本从昨晚起便一直在“监视”我,没离开。反正在我起身后不久,尚未唤她前来帮我梳洗时。
她便已在门外敲门道:“九侧王妃,雪儿进去帮你梳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