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只有一个心愿：愿陛下永远在位，愿他扬名四海和幸运之神与他同在。您要是不信我的话，可以问问大伙儿，看我说得对不对。”比尔巴的这番话说得国王心花怒放。四面八方也喊道：“对极了！对极了！我们就是这么想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这些人中有一两个国王的隐敌，他们也未必敢站出来发表自己的不同意见。
巧断珍宝失窃案
德里是一座大城市，里面什么样的人都有。从前有过这么一个穷人。
说他穷也不算穷，就是日子过得挺紧巴。因为他是个守财奴。由于吝啬，他渐渐地积攒了不少钱。有了钱后他就开始担心，总怕有贼到他家去把金银财宝偷走。这位守财奴决定把珍宝从家里转移出去。他把所有的金币都装进一个匣子里，锁好，到树林去找到一棵在一块大空地上孤零零长着的希望树，将匣子埋在树底下。
从此他每天都偷偷地到树底下坐下来看守，天黑才悄悄回家。一次，吝啬鬼来到空地上，发现树底下的土被刨开，匣子也不知去向。珍宝丢了！他伤心得捶胸大哭。他又哭又闹了好长时间，最后也累了，才稍稍安静下来。他一晚上都没合眼，早上打起精神去到法院。在那里他听了一个侍役的建议，写了一份呈子，拿去面呈国王。
国王看了呈子后心里很觉不安。而这个吝啬鬼哭得比平常更伤心了，惊动了整个宫廷。朝臣和官员们都扔下手头的活儿，纷纷跑到议事堂来看热闹。国王开始询问这个可怜的家伙，而他一直哽咽着，好容易才说出事情经过。“穷人的守护神啊！我现在已经被偷得精光，身无分文，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呢？”国王看他可怜，对司库说：“在他的钱没找回来之前，他的吃穿由国家包了。”
晚上，国王和比尔巴办完白天的公事后凑到一起聊天。国王对比尔巴说了吝啬鬼的事，还说：“比尔巴，得去找到他丢的钱。这笔钱要是找不到，那个可怜虫痛心也得痛心死。”“世界的主宰啊！我叫人去找好了。”
比尔巴把全城的印医和伊斯兰医都叫来。对他们说了下面一番话：“你们都熟悉草药，有不熟悉的快去熟悉，一星期后来告诉我，什么药得配希望树的根和叶。”一个星期过去，医生们来到王宫的接待堂。一个最著名的印医说：“老爷！照您的吩咐，我尽最大努力做了一番调查研究，结果在一本古代通俗医书中找到一个地方提到希望树的树根。用它的烟来熏水肿病患者，疗效特别好。”“那你们快去了解一下，这个月德里有多少人得过水肿病，他们又是用什么药治好的。一个星期以后你们得给我圆满回答。”比尔巴给他们下了命令。医生们满城散去，千方百计开始调查哪些人得过水肿病。第八天他们来到王宫比尔巴那里集中。
有个印医报告说：“老爷！这个月得水肿病就医的有四个人，有一个用希望树的树根熏过，已经痊愈。”“好。现在你再说说是从哪儿挖到这种树根的？好好想想吧，撒谎者一定严惩不贷。”比尔巴警告说。比尔巴的严峻态度使医生们感到几分心悸。曾经用希望树树根给人治过病的那个印医更是提心吊胆。“老爷！”他战战兢兢地说，“我的家仆到树林去挖过树根。请您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不这么干了。”“你得先让家仆上这儿来，然后咱们再说。”比尔巴下令道。印医供出家仆的住址，马上便派出衙役传他去了。不一会儿家仆传到。
“你知道有一棵希望树吗？”比尔巴问他。“怎么啦？当然知道喽，老爷！”“医生什么时候叫你去挖过它的根？”“是的，挖过一次。”比尔巴皱起眉头。“那不就是你把埋在树底下的金币挖走的吗？马上去把它们送来，否则我剥了你的皮。”家仆顿时告起饶来：“老爷，您就饶了我吧，我一定交出金币！”比尔巴答应不治他的罪。他马上跑回家去取来了装有金币的匣子。比尔巴为能还给吝啬鬼珍宝而满心欢喜，把吝啬鬼和医生都从宫里放走了。
诬 告
有一次，有个女人来找比尔巴，说有个男人对她使用过暴力。比尔巴吩咐去把那个人传来，问他：“你怎么敢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拉甲老爷！”那人连声哀求，“这个女人是个大骗子，她这是在诬告我。我连个手指头都没去碰她一下，再说根本就没见过她。”“不过，你也知道，现在是既找不到证人，也没留下证据。
干这种坏事的人一般都是偷偷摸摸单独进行。所以你不能为自己开脱，而且我得惩罚你，罚你交五个卢比给这个女人。”那人不能不听比尔巴的话，掏出了钱。比尔巴把这些钱给了女人，放她走了。过一会儿他对那个男人说：“你去跟上那个女人，把那五卢比钱夺回来。她要是不给你钱，你就抓住她不放。”那个人跑到街上，很快追上那个女人。他向她要回自己的钱，可她不给。两个人争执了好长时间，最后她抓住他的一只胳臂，把他拉去见比尔巴。“老爷！他在大街上袭击我，想把钱要回去。
所以我只好拉他来见您。”女人说。“怎么，他把钱要走了？”比尔巴问。“没有，老爷，我不给他。不管他使多大劲抢，那五卢比还攥在手里。”“既然他连那五卢比钱都抢不走，怎么还敢对你使用暴力呢？你那是诬告他，污蔑了一个好人，快把那些钱还给他。”女人私下里直埋怨自己太大胆。她从怀里掏出那五卢比来还给了那男人。比尔巴叫来衙役，命令他们给诬告者抽上十鞭。她全身颤抖不止，承认自己犯了诬告罪。
罚 与 赏
有一个人在德里的名声很不好。人们都说：“只要空着肚子看见他，那你一整天都会饿肚皮。”后来人们恨他甚至恨到这种程度：就是吃过中午饭后遇见他，也要扭过脸去不予理睬。最后这事渐渐地传到国王的耳朵里。他很想实地考察一下，看这个传闻是否可靠。他派人去把那个人叫到王宫里来，让他住在宫里。早上一起床，国王先去看了一眼这个人，然后才开始办自己的事。
中午国王坐下来吃饭，突然一只蜥蜴从天花板上掉到他的餐盘里。国王不再吃这脏饭，离开了餐桌。这下子他相信了，这个人确实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我只瞄了他一眼，就一天没吃任何东西。这种人实在不宜在地球上存活下去。”国王想，下令要绞死他。这个消息很快传遍全城，比尔巴也知道了。他不能容许处死一个无辜者。他在去刑场的路上追上了那个人，悄悄地对他说：“老弟，你别害怕，我不容许绞死你。
只是你要记住我说的话。等行刑官在绞刑架前问你最后有什么愿望时，你就这么回答：‘人们空着肚子看见我，就得一天饿肚皮，而我空着肚子看了国王一眼，结果是被绞死。除了国王，我今天早上还谁也没见过。我的愿望是：从今天起，从大早起谁都不要看国王，否则也会落得我这个下场。’”那个人被押到绞刑架下，行刑官问他最后还有什么愿望，他把比尔巴教他的话说了出来。
行刑官跑去见国王，把他的话转述了一遍。国王沮丧地耷拉着脑袋，他很担心这番话会有损他的名声，于是马上吩咐放了这个人，还给了他奖赏。就这样，比尔巴的聪明计谋使这个无辜的人免于一死。他谢过比尔巴，便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我恰恰是要反着来
一次，一个老婆罗门被带到法庭来见国王。国王审理了他的案子，确认他有罪，决定处以绞刑。这时比尔巴来了。“你可得注意，比尔巴，可别为这个恶棍辩护。你要是想来为这个老头子当说客，那我可是有话在先：我恰恰是要反着来。这我可是事前就起过誓。”国王向比尔巴打招呼道。“世界的主宰啊！这样的蠢货就是得绞死。他犯下了罪，就该受到严厉惩罚。”比尔巴坚决要求道。可国王发过誓，说是要照比尔巴的意思反着来，所以他只有把这个婆罗门给放了。怪 谜阿克巴尔国王是个猜谜迷。
他从别人那里听来不少谜，有时还自己出谜让朝臣们猜。有一次他给比尔巴出了这么一个谜：上是盖，下是盖，一个甜瓜在中间。只要一刀切下去，就像蜡烛烧燃尽。比尔巴琢磨了很长时间，还是没能弄懂其中的意思。他急了，跑去求国王：“世界的主宰啊！请恩准我几天假，到时我定能把谜猜出来。”国王准了他假。比尔巴走出王宫，可心里还一直在琢磨那个谜。他一步步地走到一个村子。长途跋涉和饥渴使他疲惫不堪，于是他随便走进一户人家。屋里的灶火前坐着一位少女，她正在做饭。“姑娘，你在做什么？”比尔巴问。
“您难道没看见？我在煮女儿和烧母亲。”“好吧，这是你说的。现在再告诉我，你的父亲在哪儿？”“他在搅和骨灰。”少女回答。“那母亲？”“她在做一个变两个的事。”这是比尔巴听到的回答。一个少女说出这番费解的话使比尔巴感到有些吃惊。
他根本就没想到在乡下能遇上如此聪明的姑娘。这时她的父母回来了。比尔巴对他们说了跟他们女儿的谈话。“我的女儿没回答错。”她的父亲说，“她是在烧豆秸，火上煮的是豆。我刚才是去烧灵火来，我们的村社里死了人。妻子刚才是到邻居家磨玛苏尔籽去了。”“说不定他们能猜出国王的那个谜。”比尔巴心想，把谜面说给农夫听。农夫却说：“这个谜很简单。上盖下盖就是天和地。中间的甜瓜是人。等他的大限一到，他就会像蜡在火上化掉一样死去。”比尔巴喜出望外。他奖赏了农夫，回城后到宫里的接待堂当众说出谜底。阿克巴尔重赏了比尔巴。
以上七则粟周熊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