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轻笑了一声，“秦姨娘，莫说是你，就连奴也有好些年没见着慕容夫人了，恐怕姨娘您的要求奴是做不到了。”
“难道慕容夫人身边就没几个伺候的人，找那些个伺候的人混进去看看慕容夫人也行。”秦姨娘还是不甘心，又问道。
“慕容夫人身边确实是有两位伺候的人，是从娘家带过来的，对夫人是忠心不二，自从慕容夫人软禁自后，就没见过她俩出现在人前，仿佛从府里消失了一般。”吴嬷嬷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怎么可能，人都是要吃喝拉撒的，她们不来府里领粮食，她们是怎么有吃有喝的，何况这世道。”秦姨娘觉得不可置信，人怎么可能不吃不喝那么多年呢。
吴嬷嬷惯有的轻笑又浮现在脸上，“秦姨娘，您认为卫相府的府邸相比其他贵族的府邸如何？”
“当然是我们卫相府大多了。在梁国，除了王宫，就属我们卫府最大。”秦姨娘想也不想就直接回答了吴嬷嬷的问话。
“秦姨娘可知道卫相爷的府邸是怎么来的？”吴嬷嬷问着秦姨娘，她特别喜欢这种成就感，别人不知道而她知道所有一切的成就感。
但是这种成就感也是需要人来配合的，如果没有秦姨娘的无知，也就体现不了她所知的一切。
秦姨娘果真是被吴嬷嬷问到了，从她的印象当中，卫府一直就是这么大这么大，号称安邑第二大的院子，在她还没有成为花魁头牌的时候，早就已经听说过卫府的大名了。
可是梁国的大官这么多，还真没有像卫相爷那么舍得花银两建那么大的府邸，在这朝不保夕的世道里，还能修这么大的院子，那没有相当的财力是做不到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死命要做相爷的小妾原因之一，一旦进了卫府，就意味着自己的生活不仅吃喝不愁，而且她的生活过得相当的舒服，比王宫的娘娘强千倍百倍。
可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她那优渥的生活是怎么来的，仅靠卫相爷的那一点俸禄，根本就不可能修建这么大的院子，何况还是十几年前就已经修建好了的，那时候卫相爷才做相爷多久，恐怕也不过是刚刚上任相爷一两年吧。
难道是？秦姨娘惊魂不定的想着，“相爷贪了？”这话她不敢大声说，刚不敢说出声，赶紧凑到吴嬷嬷耳边轻声说道，那声音轻到一定程度了，就连吴嬷嬷不仔细听也是听不见的。
吴嬷嬷听了秦姨娘说的话，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怎么如此蠢笨，要是相爷贪，相爷还能稳坐梁国相爷的位置十多年，树大招风，这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这秦姨娘怎么就敢想了。
“当然不是，姨娘，您想想，要是相爷那样，相爷如今还是稳坐这位置吗。奴就实话告诉秦姨娘，这卫府的府邸，乃是慕容夫人的嫁妆之一，但凡你在卫府里看到的名贵物件，都是慕容夫人的嫁妆。想当初，卫相爷娶慕容夫人的时候，还是一穷二白的读书人，是靠着慕容夫人的大力支持，才坐上了相爷的这个位置。”
吴嬷嬷似有怀念的说着，她此时已经忘记了这些都是卫相爷下的禁口令了，从白天见到那位卫大小姐，她的记忆就开始慢慢的复苏，再加上秦姨娘今晚也问起这些过往的事，她就压抑不住心中的秘密，全盘托出。
这次秦姨娘是真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还要震惊，按照吴嬷嬷所说，她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拜那位慕容夫人所赐，可笑她还如此卖力的伺候卫相爷，想不到卫相爷也是个……
秦姨娘不敢往后想，她仿佛窥见了卫相爷心中那一点不为人知的秘密，心中既有害怕也有一种窥见旁人内心秘密的畅快感。
“既然慕容夫人那么厉害，为什么会和相爷走到如今的这个地步，换做是我……”秦姨娘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此时一个疑问已经冒上心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慕容夫人要如此软禁自己，和卫相爷老死不相往来。
按照女人的经验来说，如果不是卫相爷做了对不起慕容夫人的事，慕容夫人肯定不会如此狠心斩断和卫相爷的一切，但是为什么慕容夫人宁愿软禁自己，也不收回她赐予相爷的一切。
如果是她的夫君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肯定是要千倍百倍的报复回来。
“唉。”这回吴嬷嬷真的是替慕容夫人惋惜了，“别看慕容夫人有如此之多的财力，但是夫人的性格实在是太善良了，她是我见过最漂亮也是最善良的女人之一。”
善良？秦姨娘嘲笑了起来，这世道，善良就代表着任人拿捏，可惜坐拥雄厚财力，想到这里，秦姨娘忽然觉得慕容夫人走到如今的地步，是自取其辱。
如果是她，她才不会人人拿捏，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争取来的，踩着累累白骨爬上来的，她要是善良，早就已经被旁人踩死了。
别说能进卫府，她恐怕连卫府的门边儿也摸不上。
还有很多很多的疑问，但是秦姨娘在得知了慕容夫人是个善良的性格以后，忽然就对她不感兴趣了，她对拥有着善良性格的人无感。
可是等到她想起她还有很多诸多疑问没问清楚的时候，吴嬷嬷早已经回去休息了，她错过了向吴嬷嬷刨根问底最好的机会，此后她曾经找过吴嬷嬷几番询问，可惜吴嬷嬷再也不开口，不像今晚这样畅谈了。
就是因为她没有问得清楚彻底明白，做不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此后的交锋当中，做不到全盘掌控。
月色夜凉如水，秦姨娘听了吴嬷嬷的那番话，是怎么睡也睡不找，她脑海里满是慕容夫人的财力，同是女人，为什么慕容夫人出身显贵，而她却出身奴隶，她是奴隶之女。
如果她拥有慕容夫人的财力，她肯定不会落得慕容夫人如今的地步。虽然吴嬷嬷说是慕容夫人自己软禁，可何尝不是慕容夫人是抢先一步软禁自己，以赢取面上儿的好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