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树上挂的不是别人,正是青鹤。
青鹤是玉竹殿下派去保护绿萝的,也是七公主吩咐监视绿萝的。
青鹤见绿萝趁众人歇息,溜出房门,小心翼翼避过别人耳目,到了拂云殿。
青鹤开始以为绿萝避过众人,是想在拂云殿练舞,谁知绿萝并不进殿,只安安静静的站在树下等人。青鹤飞身上树,借树影掩饰自己。谁知一股强大的威压压的他透不过气来。凭他的直觉,全大荒山的仙人妖兽的仙法都没有他高强。他来不及害怕,他此时只要呼吸稍微加重,便会被这个神秘的帝君发现。他努力放松肌肉,把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全身的气息与银杏树化为一体,侧耳倾听神秘帝君和绿萝的谈话。
他不知道神秘帝君想做什么,但对于狐族来说是个威胁。他要提醒七公主和八殿下多加防备。
绿萝和神秘帝君见面的时间很短,青鹤却觉得异常漫长。他紧贴着树干,背部僵直,极力的保持一个姿势纹丝不动。他一向对自己的隐藏法术极为自负,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的法术都是雕虫小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背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衣服紧贴在背上很难受。他的额头和鼻尖上也浮起了汗珠,汗水沾湿了衣襟,直到绿萝和神秘帝君离开,才有一滴汗珠滴在了地上……
青鹤轻轻落在地上,擦净了脸上的汗。
夜风轻拂,渐渐吹干了他身上的潮腻感。他小心翼翼避过巡逻的护卫,朝流芳涧飞去。
玉竹刚躺下,白鹿将帘子放下,吹了灯。青鹤回来了。
玉竹忙令掌了灯,披衣坐起,青鹤将他晚上看到的一一告诉了玉竹。
玉竹呆坐了一会儿,心里很乱。
他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女仙,只是这个女仙好像没那么单纯。他不确定自己该坚持还是该放弃,到底她还没犯下什么错不是,也许自己应该给她一个机会?许是有什么误会,又或者她有什么苦衷?玉竹长叹了一声。
玉竹还没有叫青鹤起来,青鹤的腿跪得有些发麻。
青鹤虽然看不到玉竹的表情,但也知道八殿下心里正在天人交战,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遇到殿下这样踌躇,他能理解殿下。
白鹿在旁边提醒了一句,:“殿下,青鹤还跪着呢。”
玉竹似突然意识到,“起来吧,事态尚不明朗,你继续盯着绿萝,顺便告诉姐姐一声,让她好有个防备。希望我们多想了。”
青鹤领命而去。
白鹿重新帮玉竹收拾好睡下,轻手轻脚关了门,出去。
等白鹿出去了,玉竹从床上坐起,换了夜行衣出去。
他想去看看绿萝,虽然他明白这样晚去了,绿萝已经睡了,他什么都不会发现。可是,他还是想去。与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倒不如去看看她,只是因为他想念她了。他会护着她的,如果她犯了他护不住的错,他愿意跟她一起承担,不会让她一个人的。
清芷榭里,绿萝恍惚听到有人轻唤她的名字,她疑是梦中所想,翻身睡去。
庭院中,玉竹一身黑衣,沐浴着月光清华,站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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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清晨小七吃着茶点,听了青鹤的报告。
小七一边用手帕擦着嘴,一边问青鹤,“你可看清了那个帝君的长相?”
青鹤摇了摇头,道:“那个神秘帝君的威压太强大,我一心只想着隐藏在树上,不被他发现,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小七淡淡地道:“知道了,你时刻盯着绿萝,再遇到神秘帝君,想办法看看他的容貌。”
青鹤行礼告退。
小七心里隐隐想到一个名字。
天庭能称为帝君的,只有伏羲、炎帝、黄帝、少昊、颛顼五位。伏羲是第一个排除的。最近对她如此关心的另一位帝君,是青阳。青阳?还是应该称他为少昊帝君?
少昊帝君从来不插手狐族的事。他利用绿萝,想迷惑玉竹?想破坏父王的寿宴?破坏了父王的寿宴,得利的可是我五哥,对他没有半分好处。小七实在想不通。好在她已经洞察了先机,只要将计就计,控制了绿萝,安安稳稳的办好父王的寿宴,就能挫败青阳,或者少昊帝君的阴谋。她对少昊帝君并不了解,只有问了伏羲才知道少昊帝君到底有何图谋。
小七想到昨晚少昊帝君温暖的笑意,不由得后背有些发凉。她觉得少昊帝君没有那么简单,他大可以不出现,安安稳稳地在仙府看绿萝如何演好他导演的好戏。少昊帝君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只能暴露他自己,跟他的目标背道而驰。她要真的信了,他是想跟她交朋友,她才是脑袋被门挤了。她却直觉的认为,少昊帝君话中的她,指的就是自己。就是说,少昊帝君不想伤害她,只想达到他的目的就好?
嗯,这场游戏越来越好玩了,她隐隐有些期待。这次让伏羲看看自己的能耐。
伏羲知道小七忙着准备寿宴,不想打扰。他想着或许几日不见,能让小七对他多几分想念。
狐王寿宴的请帖也给他送来了,他也想讨未来的岳丈大人欢心,送一份特别的贺礼。最好是送到岳丈大人心坎里去,最好能帮小七顺利继承王位的。
送贺礼也是门学问,伏羲帝君也头疼的很。
送古玩珍奇?没新意。
送书画茶具?他不好这一口。
送仙丹?解毒丹?保命丹?能花钱买的到的,也不好。
要不亲手做一个?不行,太高调了,仙界会议论的。
愁死了,总不能送修炼仙法吧?
伏羲坐在书房里,想了一天,终于想到一个满意的贺礼。
于是,他磨墨提笔,在纸上行云流水的写下一句话,小心翼翼地吹干,找了个蜡丸装上,又寻了个流金溢彩的珍贵盒子装上,然后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