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公主还不睡吗?”饺子熄灭了殿内的烛火,只留窗边一盏。
“今夜盖犹山的火烧的真旺啊。多少年,盖犹山没起过这样的大火了!怎么会这么巧,偏偏是在母后的忌日?今夜的大火,打扰了母后的安宁不说,烧死了山中多少生灵。有人为了王位,真是不择手段,实在可恨!”
一缕夜风吹来,小七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服。
窗外火势减小,只能看到高高升起的黑烟。
“饺子,给我更衣吧,我要去一趟盖犹山。你铺了床,替我守着门。若有人来,一律说我已经睡了。”
今夜风凉,七公主还病着。饺子想劝,无奈七公主的语气不容拒绝。
饺子从衣柜里取了几件衣服给她换好,送七公主出门。
七公主一身青衣穿过浓重的夜色,腾云而去。
驾着云,小七一边咳嗽,一边想着心事。五哥想要王位自己是知道的,可他的手段来来去去无非就是那几种,绝不可能想出如此恶毒的主意,定是有人挑唆。五哥从小良善,不想竟有一日为了王位,他忍心造下伤害生灵的杀孽。小七心痛发的抖。
小七的心痛被项间的珠子感知,悄然无息地传给了伏羲。正在熟睡的伏羲被指尖的刺痛惊醒。他心中不安,星夜去了蓼汀洲。
小七心事万千,险些错过了盖犹山。眼前一花,看到盖犹山主峰,忙减缓速度降下云头。
满山郁郁葱葱变成焦黑一片,被烧死的禽鸟走兽不计其数,堆成了尸山。小七在地上挖了坑,安葬了这些无辜的生灵。
怀着凄惶,小七穿过结界,却看到母后陵寝安然无恙,墓前鲜花遍地,瓜果祭品新鲜。小七有种说不出的苦涩,给母后上了柱清香,心中祝祷母后能保佑狐族众生繁盛,永远不要再让眼前的这一幕重演。
一抬眼,小七看到墓后,有一团白色的绒毛。小七轻手轻脚绕到墓后,提起来一看,原来是只兔子。
小七大奇,一面从上到下拂摸兔子,一面问道“你是怎么穿过结界的?刚才这里有很多仙祭祀没有发现你吗?”
兔子战战兢兢答道,“你是谁?快放我下来!”
小七玩心大起,拎起兔子耳朵,小兔子的四肢马上扑腾起来,更加惊恐。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就告诉你我怎么穿过结界的。”兔子颤抖着声音说。
“我是七公主。”小七把兔子抱进怀里,让它暖和些。
“什么?你是狐族的七公主?”兔子却尖叫了一声。
说完,小兔子竟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小七心中无奈,自己在大荒山竟然如此臭名昭著?能让一只兔子闻名晕倒?小七只好揣着兔子回了府中。
却不料,等下坐着一位身姿挺拔的男仙,不是伏羲还能是谁。
“你怎么来了?”
伏羲不忙回答,却看见小七眼圈发红,怀里还抱着一只兔子,心中又心疼,又好笑。
“你还病着,就敢晚上出去乱跑,怎么又捧回来一只兔子?”
“今夜盖犹山着火,我想去看看情况。不想遇见这只兔子,想问问它有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形,不想这只兔子一听到我的名字就晕倒了。”
伏羲拎过兔子的耳朵,朝兔子眼睛吹了口气,兔子却睁了眼睛。
伏羲笑道:“七公主让这只狡猾的兔子蒙骗了。它这是在装晕呢。”
小七闻言,叉腰大笑不止,将今夜的忧伤冲淡了不少。
小七伸出手戳着兔子湿润的鼻子问道:“说,你为什么装晕?”
“狐狸是兔子的天敌,更何况,七公主好吃的盛名在外,我害怕……”
伏羲眉眼一挑,戏谑地看着小七。
小七更是羞的无地自容,脸色通红。小七准备瞪向伏羲,却不想,伏羲目光中尽是宠溺,她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要融化在伏羲的温柔中了。伏羲见状,更是笑的眉飞色舞。
“你,你们,还要问我吗?不问,我就走了,你们慢慢笑,不要伤害我这只单身兔。我实在受不了了!”
一个娇怯的声音传来,正是伏羲手里拎着的兔子。
两人又是相视一笑,才收起了笑意。小七问道,“你是怎么越过结界的呢?”
兔子回答,“我是跟着五公子进来的,他没有发现我。”
小七接着问道,“狐王和五公子祭祀我母后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挖了个洞,藏在里面了。好险,几次差点让人发现了。还好我从另一个洞口钻出来了。”
小七笑着敲了敲兔子脑袋,“狡兔三窟,果然不假。我五哥派人点火的时候你看见了吗?”
兔子缩了缩头,眼圈瞬间红了,怯生生答道,“不是五公子点的火,而是一个穿着绿衣的女仙带人点的火,还烧死了我爹娘。”
小七对上伏羲的视线,异口同声地道:“绿萝!”
小七心疼地将兔子搂在怀里,伏羲动了动手,还是缩回去了。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爹娘白死。你今后就留在蓼汀洲吧,我来照顾你。咳咳,咳咳……”
伏羲搭上小七的脉,皱起眉头,小七中的毒还未解,今晚伤心,又受寒,病势又像是加重了。
“饺子何在?”一向波澜不惊的帝君,此时声音焦急,“快去给公主煎药来,再添几味驱寒的药。”
饺子很快煎好了药,小七皱着眉头不肯喝,伏羲一边哄着小七给她带好吃的糕点,一边亲自喂小七喝药。小七这才半推半就地喝了大半碗,沉沉睡去。
小七皱着眉头,紧紧攥着伏羲的手指,伏羲坐在小七身畔,看着小七的眉眼。沉沉地叹息。
自从回到仙界,麻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事关联到小七。小七好强,狐族的事不肯跟他多谈,他不能不找人看着小七了。
“饺子,你来,我有事吩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