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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趋炎附势 世态炎凉

(一)眼前轻薄 落井下石

清朝有位姓胡的文人,落魄时给财主当私塾先生,财主还总是看他不顺心,想辞掉他。有一日,天降大雪,财主大宴宾朋。来赴宴的,都是本地名流,胡先生也被破例邀请参加宴会。雪越下越大,可以看见窗外的竹子都被雪压弯了,头垂到地上。席间,财主对胡先生说:“有个对子,让你现在就对。能对上呢,这塾师的位子还是你的。否则,我就要另请高明了。”接着口述一联:

雪压竹枝头扫地,只因腹内空虚;

胡先生知道,这是财主逐客的办法,并想让他当众出丑,十分气愤。人到情急之时,常常文思阻塞。胡先生一时想不到好对,又愧又气,即刻离席走了。几年后,胡先生飞黄腾达,官至军门。有一天,胡军门的手下找到当年的财主说:“胡大人有请。”财主的心乱跳不止,不知是福是祸。一见面,胡军门说:“您的那副对子,我一直没忘。”财主吓得打哆嗦,赶忙下跪,说:“小的不该如此,请大人恕罪。”

胡军门说:“请起,请起。出对以判赏罚,何罪之有?只是这对子出得太好了,害得我想了好几年。昨日春游,见柳枝为风所动,飘飘忽忽,猛然悟出对句,今日特请故主人过目,看可否交卷?”说完,取出一纸,上面写着:

风吹柳叶背朝天,足见眼前轻薄。

财主连“好”字都没敢说,羞愧无言,连忙叩谢而去。

(二)趋炎附势 自取其辱

湖北蕲春县,出过一个有名的人物,叫陈细怪。他这个人还真是有点“怪”,作得一手好对联,总是用来扶弱抑强,讽贪刺虐。

太平天国革命军占领鄂东以后,陈细怪考中举人,轰动了乡里。连那些平常最看不起他的富豪们,也赶来奉迎吹捧。有人告诉他:“陈凌霄要来拜访。”

陈细怪平时跟这个富豪水火不相容,心想:“他来干什么,还不是想讨太平军的好,保住自己的财产!”陈细怪决心不见他,提笔写了一副对联贴在门上:

门本不高,要进且将头低下;

屋原甚黑,想看该把眼睁开。

墨迹还未干,陈凌霄就来了。他看了对联,知道是冲着他贴的,便灰溜溜地走了。

(三)人情似水 世态炎凉

清代浙江钱书生家贫如洗,中举前,亲友唯恐避之不远。每登亲友之门借贷,均被拒绝。中举后,亲戚富豪趋之若鹜,争相祝贺。书生感慨万千,他针对这一反差,手书一联贴在大门上。联曰:

回忆去岁,饥荒五、六、七月间,柴米尽焦枯,贫无一寸铁,赊不得,欠不得,虽有近亲远戚,谁肯雪中送炭;

侥幸今年,科举一、二、三场内,文章皆合适,中了五经魁,名也香,姓也香,不拘张三李四,都来锦上添花。

(四)险险毁了状元郎

清朝,江西大余有个戴衢亨,自幼勤奋好学,很有才华。只因县官有眼无珠,他虽然参加了数十次考试,一直考到三十多岁,连个秀才也没有考上。一年又逢县考,戴衢亨仍是榜上无名。众童生出于义愤捐助他买了个秀才,才使他取得了乡试的资格。在八十天时间里,他从乡试到京试,从京试到殿试,连中三元。皇帝亲自召见,钦点头名状元,衣锦还乡。戴衢亨有感于自己赴考的不平道路,警告那些玩忽职守、埋没人才的官员,在家乡的一座祠堂上题写了一副对联:

三十年前,县考无名,府考无名,道考无名,人眼不开天眼见;

八十日里,乡试第一,京试第一,殿试第一,蓝袍脱下紫袍归。

戴衢亨这个状元,若不是众童生慧眼识才,险险被毁了。那个县官自知失职有罪,暗中挂印逃走了。

(五)子是中山狼

舒铁香与李鸿章是同榜举人,李任两湖总督期间,舒多次登门拜访都被拒之门外。一日,舒游黄鹤楼题一联于楼壁,讽刺李鸿章。联曰:

同榜贵人多,饶他坐稳青牛,懒向人间谈道德;

相逢知己少,愧我重登黄鹤,难从天上觅神仙。

(六)天大人情

从前有个老童生,打从青年起就赴乡试。因为他为人正直,不会拍马,不肯行贿,更不作弊,所以每一次考试都名落孙山。看到那些善于钻营的人金榜题名,他气愤极了。他这人真有点“不识时务”,每年都认真准备考试,落榜也不灰心。转眼间,已经七十岁了,还想最后拼搏一番。两场笔试下来,自己感觉还不错。其实,每一回他都感觉不错,但又有什么用呢?这一次的主考大人看见老童生白发苍苍,比自己年龄都大出许多,便出了一联让老童生对:

上勾是老,下勾是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不提便罢,一提“童生”二字,老童生感触颇多,几十年考场的黑暗腐败一齐出现在眼前,接着对了下联:

二人为天,一人为大,天大人情,人情大过天。

主考官感叹一番,把年过古稀的老童生取作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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