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妻都很喜欢到B城度夏。
这是个海滨城市,环境很优美,景色很宜人。他们一来,就住在这宾馆。一来,人熟了,各方面都方便;二来,宾馆前有一条河流过,弯弯曲曲充满了诗情画意。
他和妻住下后,除了白天乘车到海滨沐浴,早、晚就在河边散步。于是,朝霞里、晚霞里,就多了一对和美的鸳鸯图。
有一天,当他和妻又在一起散步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射向河对岸,他看到河对岸有个人,而且是个女性,她穿了一条洁白的连衣裙,站在河对岸的河边上。他看了妻一眼,妻也在向河对岸张望,就没把看到的情景告诉她。
其实,在他的目光痴痴地被对岸吸引的时候,早已把妻的目光牵了过去。她也看到了对岸的那个人,不过,她看到的不是个女性,是个男性,他直直地立在对岸,穿一身白衣服,好象还系了一条领带,是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当然,她也没把看到的告诉丈夫。
之后,他们就接着往前走。只是,那河对岸的人,似一块磁铁吸铁般地紧紧地吸引着他们。他们不时回头观望,偶尔两个人目光相碰,都不好意思地回以对方微笑。
第二天早、晚,他们仍在河边散步。
他的目光再次射向对岸的她。他在想,怎么我一出来,准能碰上她呢?莫非她像我一样爱在河边玩。只是她老站着不动,是在练功吧!练的是中功,还是香功呢?或者是她失恋了,在河边消磨无奈的光阴!
妻的目光也再次投向河对岸的他。她也在想,怎么我一出来,就能看到他呢?该不是他像我一样喜欢河边。只是他老站着不动,在干什么呢?练什么功夫吗?是少林功,还是元极功?或许,他失恋了,望着河水在回味那失去的甜美故事吧!
又一日,当他们夫妻再次到河边散步时,丈夫说:“我们来这个城市多次了,还不曾到河对岸玩玩,我们就抽个空儿过那边走走吧!”
妻说:“我也正想到对岸看看呢!”
丈夫说:“只是不知如何才能到达对岸?”
妻说:“我打听过了,往河上游走,二里地的地方有一座桥。”
丈夫说:“那好,我们明天就不到海滨去了,就过河玩玩。”
妻说:“好。”
次日一大早,他们夫妻就步行向河上游走了二里路,果然见到了一座桥。他们过了桥,就从河对岸往回返。
那儿有个“她”牵着他的心。
那儿有个“他”扯着她的魂。
他们似乎越走越紧张,因为他马上就可以看到牵肠挂肚的“她”了,她也马上可以看到朝思暮想的“他”了。
然而,当他们真的走近了她(他),他们几乎同时惊呆了。夫妻对望了一下,都极力抑制自己的呆相。原来,在那儿竖着半截白色的电线杆,大概是原来架电线的杆子移走了,留下的这半截儿做何的什么标志。电线杆上部还贴着一纸“专治狐臭”的广告。
他呆呆地望了一会儿,说:“我们往回走吧!”
她默默地注视了一阵子,说:“好,我早走累了。”
于是,他们都低着头,没精打采地往回走。
第二年,他们夫妻再没来这个城市度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