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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老二也被弄糊涂了,但是他还是满满地倒了三碗酒。

胡子挑又指了指地下的那块石头说:“张蛮子,坐下来。给!”说着,又端起一碗酒,递到张蛮子的手上。张蛮子给吓住了,几乎不敢伸手去接这碗酒。

张蛮子哆哆嗦嗦地两手捧住酒碗后,胡子挑才说:“老二,你也把酒端起来,今天老三没有回来,我们三个人就把这酒给干。张蛮子,干!干了我还有话说。”

胡子挑说完,自己先一仰头,干了。老二一见,也一饮而尽。张蛮子看着碗里的酒,又看了看胡子挑,眼泪不禁落了下来,一滴滴地掉到酒碗里。

“干!张蛮子!”胡子挑又大吼一声。

张蛮子满含泪水地看了胡子挑一眼,终于双手把酒碗送到嘴边,先是轻轻地呷着,最后才仰起脖子,干了。

“好,你居然还晓得流眼泪,还不错!来,吃掉!”

胡子挑又撕下半条野猪腿,塞到张蛮子手里。这时,他才说:“张蛮子,不是我不想杀你,是你的眼泪救了你自己。如果你是一个不晓得流眼泪的人,我是决不会留你的。你知道,我要杀你,比捏死一只虱子还容易。既然你哭了,就说明你识了我的好处,心里在感激我,我也就留下你。你明白吗?

胡子挑停住了。他在等待张蛮子的回答。

张蛮子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了。

“好,既然你明白了,我就告诉你,我留你不是白养你。我没有那么善良。我不是菩萨。我养你是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张蛮子把那条野猪腿拿在手里,问:“大王,要我做什么?”

“我告诉你,那年端午节,我在吴城城下,把你们三先生的小少爷给抢来了,当时你也看到了。把小少爷抢来之后,我并没有杀他,而是把他放到我们的老家养了起来。那个小少爷现在已经十五六岁了。你见了那个小少爷之后,如果他还认得你,你就告诉他,就说我是他的亲爹,他就是我的亲儿子。你愿意这么做吗?”

张蛮子听胡子挑这么一说,觉得很奇怪,便问:“大王,你为什么要那个刘大河做儿子呢?你为什么不杀他呢?”

“不要问了。你当然不知道。”胡子挑有点得意地说,“我明白地告诉你吧张蛮子,我为什么要杀他呢?我就是要他做我的儿子,然后为我报仇,杀绝三先生一家,烧掉长春客栈,你明白吗?只有这样……”

“啊”张蛮子不由得惊叫一声。

“怎么?你不愿意?”

胡子挑两眼凶光毕露。老二也死死地盯着他。

张蛮子手中吃剩的野猪骨头都掉了。他连忙跪在地下,大声说:“我愿意,大王!我愿意,我愿意,我……”

“好啦!你愿意就好。如果走漏了风声,我马上就把你的头拧下来!这事你可得想好喽!老二,我们走!”

胡子挑站起了来,同老二往洞外走去。张蛮子仍然被关在那个山洞里。洞门被关死了,外面还被堵上了两块几百斤的石头。老二还叫来两个喽啰,拿着家伙守洞外的窝棚里。

张蛮子躺在山洞里,看着那支快要熄灭的火把,自言自语地说:“哎呀,真狠,真歹毒!这样的事情他也想得出来。不过也难怪,三先生也的确把他一家害惨了,实在是害惨了……”

张蛮子自言自语地说着,说着,一会儿就睡着了。他就像睡在长春客栈里一样,鼻息如雷。身上似乎也不再痛了。

张蛮子在做梦,梦见了小少爷刘大河一手拿刀,一手托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在一边走一边吃。他一看,原来是三先生的头,吓得他在叫起来……

张蛮子吓醒了。他这才觉得头上很痛。摸了一把,原来没有耳朵的那个地方又在流血。

“我操,割我的耳朵干什么呢?”

他嘟囔着,再也睡不着了。

那支松明已经熄灭了,山洞里一团漆黑。身边有老鼠在跑来跑去,吱吱喳喳地叫。张蛮子想,它们一定是在抢骨头吃。

我的那只耳朵在哪里呢?一定早就被老鼠撕了。唉……

想到这里,张蛮子有些悲哀。

事到如今,我还是听胡子挑的吧——就说他是他的亲老子,他是他的亲儿子——三先生啊,你可不要怪我哟!不然,我这只耳朵又要喂老鼠了。

张蛮子紧紧地捂着那只还在头上的耳朵,在对自己说。

一会儿,他又睡着了。

25、火

一天夜里,吴城的筷子巷突然起火了。几十间老屋烧得一片通红。

等到附过的街坊邻居提着水桶、脸盆赶来时,火已经上了房。那一间间的陈年老屋,就像六月里的雪一样,顷刻之间就融化倒塌了,倒在地上烧得呼呼啦啦。

几丈高的火头,映红了半边天,吓得那棵古樟上的鸟鹊也四处逃散,扑愣愣地飞向苍茫的夜空。赶来救火的人都不敢近前了,只是远远地看着,在议论着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最后大家都得出了一个结论——是那个潘半仙自己失的火。

这个结论是合情合理的。

潘遇求八十来岁,已是风烛残年,还一个人孤苦零仃地住在这里。身体又日见衰老,时常生病。近年来,再也没有上街摆卦摊了,总是一个人呆在这幢老屋时,坐在那里发呆。

虽然女儿女婿已是吴城首富,他完全可以住到长春客栈去享福了。三先生和三师母也多次劝他住到一块去,说是有个三病四痛的也好照顾。你总应该让我们尽点孝心吧。

但是,潘遇求就是不挪窝。他每一次都是那样说,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去你们那里享什么荣华富贵。那种钱是你们用的,我可用不得。我是读书人,“不使人间冤枉钱”,这是古人说的。

三先生和三师母也拿他没有办法,但又不忍心看着他一个人在这里受苦。后来,他们便派了一个女下人过来照料他的饮食起居,帮他洗洗浆浆,扫扫房间做做伴。潘遇求也不好再推三阻四的,就把这个女人留了下来。从此,一切家务就由那个女人动手,自己则整天地半坐半躺在那把竹椅子里,把自己这几十年漫长的光景慢慢地回忆了一遍。他就像在读一本发黄的书一样,在脑海里一页一页地翻过,并且一页又一页地写上朱批眉注。

慢慢地,潘遇求终于“读”出了一种结论——女儿和那个三老先生都不是善良之辈。自己好不是个好人。整个一助纣为虐的帮凶。常言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马上就报”。看来他们都不能善终,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前些年,当他得知那一对忠厚老实、勤劳善良的周老板夫妇竟然是那样突然地双双身亡,潘遇求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名堂。他更相信自己的结论是不会错的。当时,他就在自己责备自己,不应该帮周老板引狼入室,自己又做了一件恶事。当天,潘遇求就打发那个烧饭的女人,去长春客栈把女儿叫到筷子巷来了。一进门他就对他的女儿三师母说:

“这吴城的事,能瞒得过天下人,但却瞒不过我。周老板夫妇是怎么死的?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是很清楚的。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你们就不觉得这是在造孽吗?常言道,人眼不见天眼见。你们这样做,迟早是要遭报应的。留下那两个老人有什么不好?就是养老送终也是你们的缘分……”

三师母被训斥得一脸的羞赧,悻悻而去。后来丧事办得那么隆重,不能不说和潘遇求的这一顿训斥没有关系。

后来,那年端午节小少爷失踪了,潘遇求更是坐立不安。他知道仇家已经找上门来了。如今,已经是声震鄱湖九百里的“金钩大王”是不会饶过他们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们已经是大错铸成,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这时,潘遇求才知道,自己当年一片苦心,尽管是成全了女儿,到底还是害了女儿,也害了那个三先生。由此看来,造孽作恶的固然是他们,但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前因后果,罪责难逃。他似乎已经看到冥冥之中,已有一张网,正在向女儿和女婿,向长春客栈撒下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书上说的不会有错的。此时,他又想到了那个冤死的孟老板,想到自己和他往日的交情;还想到那个跟自己读书习字的胡子挑,便渐渐觉得自己也不是人,不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每当想到这些往事,潘遇求就仿佛看到旗杆上那颗久久不烂的人头,那双死而不瞑的怒目。后来,他常常为此耿耿于怀,彻夜不眠。

到张蛮子失踪之后,潘遇求就知道长春客栈大限已到,离大祸将至的日子不远了。这种祸患不仅仅是落到三先生和三师母头上,也会很快殃及自身。张蛮子那个人尽管表面愚钝,但还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他对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对许许多多的细枝末节和内情,他是完全清楚的。要是他一旦落在胡子挑等人的手中,肯定会将一切内幕都会和盘托出。到那时候,胡子挑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还有胡子挑的那个把兄弟老三,也肯定不会忘记案发后的那天早上,他慌慌张张地跑来求自己的情景……

思来想去,潘遇求觉得自己同样是一个有罪之人。古人说“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的这种“聪明”的确是误了自己,也误了自己的女儿。自己现在已经是风烛残年之躯,如果到头来还要做个刀头之鬼,那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啊!尽管当年的赣茂粮行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也没有受过那样的奇耻大辱。与其等到胡子挑他们寻上门来,倒不让先走上一步为妙。到时候双眼一闭,双脚一伸,也就一了百了。潘遇求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就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断——他决定以死而谢世人,以死而警世人。

失火的几天以前,潘遇求做了一件他一生当中最后应该做的一件事。那就是打发那个烧饭的女人去了一趟长春客栈,让她把自己那把用了差不多整整一生的锡酒壶拿去了,要她亲手交给自己的女婿三先生。

三先生拿到那把酒壶之后,觉得甚是奇怪,就到后院找到三师母。他们打开酒壶一看,里面装的不是酒,也不是什么金银古董,而是一张白纸,上面用端端正正的楷体写了一首诗。诗是这样写的  一封朝奏九重天,

夕贬潮阳路八千。

本为对明除弊政,

肯将衰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

雪拥蓝关马不前。

知汝远来应有意,

好收吾骨瘴江边。

纸上除了这首诗,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这是什么意思?”三先生不解地问三师母,“这是他写的诗么?他要送这首诗给我干什么?还有这把酒壶?”

三师母也摇了摇头。对这首诗,她也只能是一知半解。她当然也不知道这首诗是不是自己的老子写的。两个人把这首无头无脑的诗翻来覆去地琢磨了半天,都没有得出个结果来,更不能理解潘遇求的用意。不过,这时他们却都有一种共同的预感,那就是潘遇求肯定不久于人世了。

三师母又把那个送酒壶来的女人找来,问了一些父亲近来的食宿起居等事。那个女人说,她并没有发现潘老太爷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同往日并无两样。

三师母说:“那你就回去吧,尽心照料就是,我会给你好处的。”

那个女人作了个揖就回筷子巷去了。

三师母还是放心不下,她觉得父亲写这么一首诗,总有他的用意。她便对三先生说:“这种事也不好找外人,不如问问女儿素娇吧!她整天的除了绣几针花,就是读书吟诗,说不定她能看出个一二。”

三先生一听,也觉得还是三师母想得周到,就同三师母到屋女儿的闺房去了。

女儿刘素娇如今已是二八芳龄,“养在深闺人未识”,不觉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她生在吴城这个花团锦簇的江南都市,又长在长春客栈这个富甲吴城的温柔富贵之乡,虽算不得大家闺秀,也算得是富家千金。早些年前,长春客栈蒸蒸日上时,每当三师母闲来无事,便重温当年的功课,把调教女儿当作一种乐事。三师母当年身在青楼多年,而且是一代名妓,琴棋书画自然是样样精通。在这位母亲的教诲下,刘素娇也就或抚琴一曲,或填词一阕;或习女工于绣楼闺阁,或搏奕下棋于假山凉亭。后来家中请了个私塾先生,她又同哥哥刘大海一道,聆听先生教诲,三更灯火五更鸡地读起书来。刘素娇虽然是个富家之女,但却天生一种勤奋的禀性,所习之技艺,所读之诗书无不精通。而且她又天生丽质,几乎是集三先生与三师母之精华于一身。因此,这时的刘素娇不仅仪态万方,而且锦囊绣口,甚得三先生夫妇疼爱。尽管家中连年来变故迭起,但三先生夫妇对女儿则是能瞒则瞒,从不让她知道半点内情,担半点忧虑。真是“不容风月透帘前”,让她一直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深闺净土之中。这一次她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打扰自己的女儿。

当三先生和三师母来到女儿的房间时,只见刘素娇正在窗前,半倚半靠地躺在竹睡椅上看一本书。见父母来了,她就坐了起来。三先生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书翻了翻,封面上“镜花缘”三个字他还是认得的。此时,他不由得将书拿在手中,看了看女儿,真有几分羡慕她的闲适天真。想到自己像女儿这般大小的时候,已经是随着父亲在那万盛烟行的作坊里,一天到晚地拉烟刨混口饭吃。三先生不由得又朝女儿认真地看了一眼,觉得她不仅仅是长大了,而且是出落得这般楚楚动人。她不仅仅就是当年的“翠花姑娘”,而且还多了一份文雅娴静,一份天然纯真。

见父亲这样看着自己,刘素娇心中一愣,担心父亲会责怪自己看这些闲书,便很乖巧地说了一声:“爹,您坐也。

三先生笑着点了点头,就在案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三师母一见,也觉得三先生与女儿有些生疏了,便说:“素娇,爹来是向你请教的。你看这首诗写得好么?”

说着,便将手中的那张纸递了过去。

刘素娇接过一看,心里不由得佩服这上面的字写得工整老到。她把这首诗诵了一遍,便说:“好,这首诗写得当然好啰。”

“哟!真的?那你说说这首诗好在哪里呢?”三先生一惊。

“爹,这可是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退之韩愈老先生的杰作啊,岂有不好之理!”刘素娇也直言不讳,一派天真。

“啊,那怪不得你说好。既然是好,那你就把这首诗给我们讲讲,让我们也知道好在哪里。”三师母笑着对女儿说。

刘素娇一听,心想,是不是父母在考自己,还是父亲在外面应酬时遇上了难题。她便尽其所知,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了。

刘素娇对韩愈的这首诗的理解自然是很透彻的。但是,她的这些理解的话对三先生来说,却是似懂非懂。但到了最后,三先生还是明白了自己的那位老丈人把这首诗抄给自己的用意。说白了,就是他可能不想再活下去了。最后那句“好收吾骨瘴江边”大概是叫我去那鄱阳湖边捞他的尸首吧。

晚上睡在床上,三先生就对三师母谈起了自己的想法,他说:“如果他老人家真要那样做,就实在是雪上加霜,有意丢我们的脸啊!”

三师母翻了个身,似乎有点不耐烦地说:“要死要活由他去吧,现在我们连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还能管他丢脸不丢脸!要丢就让他丢吧。”

三先生说:“话是这么说,过几天还是把他接到家里来往。要是他不肯来,就叫人硬把他抬过来。”

三师母没有再说什么。

然而,就在几天之后,潘遇求还没有等到三先生打发人去抬他,他就一把火将自己连同那几十间老屋烧了个精光。

放火的那天夜里,潘遇求很安静地吃了晚饭。吃过晚饭后,他就拿了些钱对那烧饭的女人说:“这些钱你拿去,就此回家去吧。”

那女人觉得很奇怪,便说:“先生是不是嫌我笨,不要我烧饭了?”

潘遇求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明天就去长春客栈住,不用人照料了。难道你没有听见吗?”

那女人想,平日里也听到过这个风声,就认为这个老人不是骗她。不过她还是说:“既然如此,潘先生,那我还得回禀三师母再说。”

“这样也好,”潘遇求说,“你就回禀去吧,不过这钱你得收下,不要嫌少,这是我的一点意思。这些年来,你也太辛苦了。”

那女人见他这么说,也就把钱收下了,然后就去了长春客栈。

等那女人走了之后,潘遇求就在祖宗牌位前恭恭敬敬地点了三炷香,磕了九个头。然后就跪在那里,把那些当年熟读过的“五经四书”和《麻衣相法》、《邵子算数》等书堆在那里,一页一页的边撕边烧。他一边撕一边说:

“列祖列宗父亲母亲大人在上,请受不肖子孙潘遇求最后一拜。儿虽自幼熟读诗书,文章满腹,却时乖命蹇,落泊飘零。奈何家道中落,又谋生无术,几乎险作吴城饿殍。为谋生计,误入旁门,摆摊街头。明是欺人,实则欺已。终因机关算尽,犯下罪孽深重,反误了后人儿孙。已至迟暮之年,不想作刀头之鬼,故焚此误我之文章,连同这破败之祖业,随你们而去。愿汝等在天之灵慈悲为怀,收留我这有罪之冤魂……”

潘遇求边烧边说,直至声泪俱下,泣不成声。最后他用手中的这些残书,点燃了神龛上的牌位及身边的桌椅,自己就一直跪在那里。熊熊的大火立刻吞噬了他,也吞吃得噬了这片百年老屋……

等到三先生和三师母闻讯赶来时,大火已经熄灭了,眼前已是一片瓦砾之地。那棵百年古樟要也烧得枝枯叶尽,有几处还在余烟缭绕。晚风吹来,烟灰弥漫,眼前一片迷茫。

三师母也没有放声大哭,只是悲悲切切地在瓦砾场中找到了老父潘遇求的残骸灰烬,叫人用布包好,带了回去。

潘遇求自焚的消息不胫而走,当晚就传遍了吴城。许多人都知道筷子巷那个摆卦摊的老人烧死了,今后十字街头又少了许多热闹。第二天,这个消息就传到了黑虎山。胡子挑听说后,不由得恨恨地对老二和老三两位兄弟说:

“兄弟,今后我们可没有地方圆梦了!”

老二没有做声。

只听到老三在说“让他就这样走了,真是太便宜了他!老东西!”

看来,潘遇求最后给自己算的这一卦,还是算得非常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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