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诚给麦智希打电话时,麦智希正打算开车回家,“什么事儿?”
“哥,廖小姐她母亲和弟弟在去火车站的路上遇到车祸了,廖小姐母亲当场去世,她弟弟现在正在医院抢救。”罗诚略带喘息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传入耳中。
麦智希心一惊,“那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出事儿?”
“廖小姐没在车上,应该没什么事儿,”罗诚着急地说。
“你找人先去医院帮忙,然后查查车祸原因,”麦智希说。
挂断电话之后,麦智希拨了廖一星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
“喂,”犹豫良久之后,廖一星对面前录口供的警察说了声抱歉,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你在哪儿?”麦智希问,声音平静。
“派出所,”她说。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在派出所?”麦智希心下一惊。
“一个朋友出事儿,我正好碰上,报警后跟着警察过来做个笔录,”廖一星解释道。
提起的心稍稍放下,麦智希接着说:“你在哪个派出所,我过去接你,有事儿跟你说。”
廖一星报了个地址,电话就挂了。
警察问了很多问题,有些廖一星答的出来,有些她也不知道,比如时涵清的老家在哪儿?家里人联系方式?最后,警察让廖一星在笔录上签了字就让她走了。
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就看到麦智希的车停在门口,看到廖一星出来,麦智希下了车。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他有些犹豫地问。
“一个朋友突然去世了,我一时缓不过劲来,”廖一星无力的摇摇头。
“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事儿吗?”她继续问道。
麦智希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说了出来,但隐瞒了她妈妈已经过世的事儿,“你妈妈和你弟弟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
廖一星只觉得自己腿一软,险些站不稳,麦智希及时伸手扶助她,说:“上车,我带你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廖一星一语未发,嘴唇发白,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时涵清不明不白的死早已让她缓不过劲儿来,而现在母亲和弟弟又遇上车祸,她只希望尽快确认他们都没事儿。
麦智希心里很担心,担心一会儿到了医院后会怎样,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希望她挺得住。
刚到医院,罗诚告诉他们,小光除了左手臂骨折打了石膏之外,其他都是皮外伤,医生说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没有其他问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廖一星高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一些。
“那我妈呢?我妈怎么样?她现在在哪儿?”她着急地问罗诚。
罗诚看了麦智希一眼,没啃声。
廖一星顺着罗诚的目光转向麦智希,“我妈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罗诚,你先回去,我有事儿会打电话给你,”麦智希对罗诚说。
罗诚会意,绕过他们匆匆离开了医院。
麦智希看着廖一星惊慌失措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妈妈车祸当时就不行了。”
廖一星浑身像被抽走了呼吸一般,沿着墙壁缓缓蹲下,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堵的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眼泪大滴大滴无声地顺着脸颊汩汩而下,她像哑了一样,只是张大嘴巴,睁大眼睛,就是说不出话,发不出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麦智希捞过她的身体,环抱着她,轻轻地拍打她的背,“哭出来好不好?你哭出声来好不好?”
过了好久,廖一星终于“哇”的一声将胸口的一口气吐了出来,然后就是不断地呕吐,引得医院里的医生病人纷纷侧目。麦智希顾不得脏,紧紧地抱着她,直到她筋疲力尽瘫倒在他怀里。他将她抱起往洗手池走去,廖一星任由他抱着,任由他处理身上的污秽,他将简单处理过的廖一星放到医院长廊的椅子上,自己坐到她旁边,伸手揽过她的肩,让她靠着自己。廖一星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只是默默地流眼泪,那眼泪好似永远流不完一般,他们就这样坐着,不知坐了多久,一星开口说:“我要见见我妈。”
见到母亲尸体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再一次簌簌而下,这么多年,母亲基本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终于到她可以好好孝敬她的时候,她就这么走了。忽然,廖一星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麦智希匆忙抓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让她来北京,她就不会出事儿,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廖一星再一次放声大哭。
“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麦智希紧紧搂过她,心似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