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赫哲唇边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有些自嘲,有些薄凉,也有着不羁:“这得看我心情好不好,你说一样没用。”
他仰头喝下了一杯酒,目光复杂地看着苏锦。
“何必如此矛盾,只要你放开了心那么不用纠结,除非你真的很在意,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因为你是安赫哲,不是吗?安青帮的老大不可能连这点小事也放在心上。”她知道他的肩上有很多责任,他处事也很谨慎,他想强大到自己没有任何弱点,纵然亲情可贵,但是也足以牵绊他,纵使爱情珍贵,也不能憾动他,他要的是绝对的强大,没有一丝一毫的弱点。
他活得也很累,可是她却不想让他累了,他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她希望子素就是那个人,而她却如此抗拒子素,抗拒到子素从十六岁成年到现在,只能在每一年他们的爷爷安靖海的生日宴会上才能看上一眼,却不交集交流,安子素默默地爱了他十年,一个女子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如流水而逝,却依然无法让他回眸一次,这是爱的悲哀还是爱的甜蜜?
“你是不是很闲,没事管好你家欧羽烈,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没资格说教我,如果真想还是那句老话可以考虑做我的女人,否则免谈。”他别开了头,打开了电视。
正好是新闻,上面正播出今天沈星怜因为欧羽烈对离婚的事情步步相逼而割腕自杀的消息,而且她的脖子上还有被掐的指印,媒体大众纷纷指责着欧羽烈对结发妻子如此恶毒的逼迫,而沈星怜自杀时还留下了一封信,述说了对欧羽烈的深爱之情,让听者声泪俱下,又激起大众对弱者沈星怜是同情一片,而淡忘她的车祸之事,所有的矛头又指向了欧羽烈和苏锦,又有照片证明欧羽烈和苏锦出入了欧尚医院。
医院现场乱成了一片,很多记者都在现场播报。
可以很肯定刚才欧羽烈是接到了这个消息才离开的,他是去看沈星怜吗?
苏锦只感觉到脑袋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脑子里只有沈星怜自杀了?用这样决绝的方式表示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和欧羽烈离婚是吗?证明着她对欧羽烈的爱是如此之深?而她依然是闯入的第三者。是她成为欧羽烈伤害沈星怜,让她自杀的间接凶手,她冷得一身打颤。
苏锦冰冷的手指抚在了上腹上,蹙着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了心头,像一片阴云罩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起大雨。
安赫哲转头来看着脸色惨白的苏锦,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苏锦,你别胡思乱想,这些新闻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你相信欧羽烈,这些对你来说就是虚无。”
苏锦抬眸,睫尖染着浅色的光芒:“可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我会失去他,宝宝会失去父亲。安赫哲,现在只要他一刻不在我身边,我就不安,我是不是很没用?”
安赫哲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上她的发顶,顺着她柔顺的发丝往下,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她,一手握着她冰冷的手,传递着温暖和力量给她:“苏锦,你是最坚强的,我从来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可以像你这样坚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算得不到,也不让自己失去自我的沉溺,这是我最欣赏的,所以你不是没用,而是你怀孕了,总是爱神经质,不过有我在,你别怕。”
可是心里却千万的金针在扎着她,让她疼痛一波一波袭来,她有些提不上气来。她有些虚软在靠在安赫哲的怀里,力气已经流失太多。
这时安子素正好赶到了,看着安赫哲扶靠着苏锦,而苏锦则深深地蹙着眉头,紧闭的眼角有一滴清泪滑下。
安子素轻轻走上前去:“哥,苏锦怎么了?”她也有些担忧地看着装着眸子的苏锦,好像失去了生气一般。
安赫哲的目光落在了电视上,安子素一看,脸色也僵了僵:“这沈星怜到底要做什么?明明是她对不起苏锦,现在倒成了受害者?这世界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哥,这要怎么办?”
三年过去了,安子素已经没有曾经那般冲动了,虽然依旧愤怒。
“你做饭去,我抱她上楼休息一下。”现在的苏锦像受惊的小兔,把自己紧紧在蜷缩在一起,不想说话不想醒来。
“嗯。”安子素点点头。
一顿晚饭只有安赫哲和安子素一起吃饭,安赫哲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也不说话。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
安子素也没吃多少,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吃过饭,安赫哲出去了,看着他离开的冷漠背影,她的心里一片冰凉与苦涩。
安子素把给苏锦准备的晚餐端上了楼,她把托盘搁在了床头上,看着苏锦憔悴的容颜:“苏锦不要想太多了,我听哥说你怀孕了,还是要多吃点东西才有力气。”
苏锦根本没有睡着,悠悠地睁开了眸子,晶莹而破碎的眸光在暗色格外明亮:“子素,我该怎么办?”
“苏锦,你别难受,别慌,这件事情和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她要死是她的事情,你又没有逼她。你怎么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呢?”安子素扶起她坐躺着,在她身后替她垫了一个枕头。
“可是欧羽烈不是为了我,也不会和她离婚,我没有想过会闹出人命,其实沈星怜对他的爱不比我少。而且你知道吗?她失去了生育的能力,这对她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再让他失去欧羽烈,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苏锦抚着自己的小腹,目光落在上面,“至少我还有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