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玄心说的没错,钟离无痕和紫衣女子进村躲雨,不刻,全村就涌起血河,又感应到小庙里不仅有人,还有一只妖,不明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躲在小庙边上,静待发展。
“这位是?”
钟离无痕看了一眼玄心,对方眉眼间的傲慢和高高在上,以及方才对抗怨灵的力量,足以证明他绝非普通之辈。
“他是我在苍梧书院的师弟,万俟玄心。”赫连一古指着玄心介绍道,又回头,看着玄心说道。
“玄心,他是我之前提过的朋友,钟离无痕。”不要失礼,一古的眼神里写了这四个大字。
“万俟玄心……”钟离无痕怔了怔,暖阳似乎被乌云遮蔽,那双清透的眸子瞬间变得低沉而神秘,半晌,才勾起笑容,看着身边的紫衣女子说道。
“师妹,你还不快拜见师叔。”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都愣住了,紫衣女子终于把落在赫连一古身上的目光,挪到万俟玄心身上,上下打量着对方,却迟迟不肯回应。
这个毛头小子,师叔?!
赫连一古眼神复杂的看着钟离无痕,又看着紫衣女子,从她进入小庙之时,一古就觉得她很熟悉,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实在想不出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从无痕说的话看来,紫衣女子与无痕是师兄妹,无痕又说,玄心是她的师叔?让她行礼,可是作为师兄的钟离无痕又一动不动,十分泰然。
快速在脑中分析着三人关系,赫连一古仅凭有限的线索,还是觉得一头雾水。
相比紫衣女子的无动于衷,和赫连一古快速开动脑筋解密的积极,万俟玄心就忐忑不安多了。
带着古怪的目光打量着钟离无痕和紫衣女子,一种露陷的危机感突突突敲打着万俟玄心的脑门。他觉得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啊……为什么会有一种被抓到小辫子的错觉?
真的,是错觉吗?
钟离无痕带着一个邪魅的笑容,正视着那道带着警告的刺眼光芒,轻松地说道。
“怎么?一古不知道?”一个故作惊讶的表情,立马把所有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要解释?你自个儿说罢。
赫连一古侧目瞧着玄心,他自然知道对方有无数秘密,比如身世,比如身份,再比如为何图心国只有他可以加固四灵神的封印,以及他神秘的师尊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些疑问,一古本不愿多做探究,作为无条件信任对方的表现,他一直不打听询问半点。
然而,如果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他还晕乎乎的,是不是有些,不人道?
“呵呵……什么师叔不师叔的,我压根不认识他们。”
“自然,师叔从小跟着执杖祭司,重回崆峒山之后,又闭关了五年,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呢。”
紫衣女子这才蹙着眉头,望着这位年幼任性的少年,不敢相信他就是传说中执杖祭司唯一的徒弟。
崆峒山位处是图心国的中心,也是图心国权利的圣地,这里并无城池,自然也没有所谓的城主,所有的一切都由守护大帝赤子之心的执杖祭司为尊。崆峒山数万个洞府,住着拥有至高地位的祭司以及他们的弟子们。
执杖祭司是唯一可以接收大帝图门白水的赤子之心旨意之人,地位最高,其次是五大辅助祭司,分别为金心祭司钟离无痕、木心祭司颜于、水心祭司皇姜、火心祭司姑地炎、以及除了大帝之外,修成赤子之心的土心祭司离渊。除了祭司,其次就是按资排辈的师兄弟们了。
崆峒山一直流传着一个传闻,六百多岁的执杖祭司从未收过弟子,却在十几年前,破天荒地收了一个婴儿作为自己唯一的弟子,且婴儿的一切事宜都亲自过问,十分重视。崆峒山里的人都猜测纷纷,料定此人定是天赋异禀,说不定还是唯一能与修成心术的离渊祭司争夺下一任执杖祭司宝座之人。
尽管传言甚多,可是真正见过那个婴儿的人少之又少,今日一见,紫衣女子觉得有些幻灭。
凭他?也配与离渊祭司一较高低?!
“你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知道他的名字!这可是秘辛,秘辛好不好!
“回师叔,我是新晋的金心祭司钟离无痕。”
他竟然是五大辅助祭司?这么年轻?万俟玄心瘪着嘴,辅助祭司啊……那就不能教训他了,否则只会损了师尊的面子。
听到执杖祭司,赫连一古倒有太过惊讶,反倒是有点‘果然如此’的意味,可是好友钟离无痕竟然是辅助祭司,一古简直是惊呆了……
一直以为钟离无痕只是一个普通的游侠,普通的是身份,就好像他的师尊拾孤,他们都应该是无拘无束,自在穿行山海之间的游侠,此时,突然有一个耀眼的光芒和头衔压在对方身上,总是让赫连一古觉得别扭。
“是吗?那她……不会也是辅助祭司吧。”
“非也。”
万俟玄心突然绷着一张脸,指着紫衣女子怒喝道。
“既然你无头衔,论资排辈,竟不给师叔行礼?简直放肆!你师尊连这个都没有教给你吗?!”
深知万俟玄心刻意羞辱,紫衣女子皱紧了眉头,说什么都好,扯到师尊,就让她咽不下这口气了。
“是啊……师妹,你可不要令师尊蒙羞哦。”钟离无痕完全没有护短的意思,顺着万俟玄心,眼底却快速闪过了一道看好戏的黠光。
紫衣女子用力攥着双拳,向来高傲的她,何曾受过这种气,努力平复着心底的怒焰,缓缓弯下腰,膝盖却迟迟不能屈下。
万俟玄心一任性起来,做得事情总会让所有人都恨得牙痒痒的,赫连一古谈到恨,只能算是恨铁不成钢吧,虽说这是别人师门私事,赫连一古忍了半天,实在看不过去了,一手按在玄心肩头,正欲开口之时,钟离无痕却抢先了。
“赫连夕,师叔已经放话了,再不快快行礼,若是以后执杖祭司责怪师尊,此罪你可担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