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德耶鲁慢慢地朝赛瑞斯走来。领头的那个叫了一声,和其他的德耶鲁分开,环绕着赛瑞斯。赛瑞斯抓住剑,走进了一条小溪,水只淹没了他的小腿。
如果他被包围了,那些从后面接近他的德耶鲁将对他造成致命的威胁。这些德耶鲁是相同的品种,它们叫了一声。它们不是人类,尽管它们穿戴了盔甲和剑。它们是空心的,几乎就是骷髅。赛瑞斯无法区分他们的特征。
领头的那只德耶鲁身着染着血的盔甲,直接走进河里,站在赛瑞斯面前。等了片刻,那个领头的好像在想什么。然后领头的德耶鲁挥手示意,让其他的三个德耶鲁到河里攻击,竹林里出现了沙沙作响的声音,更多的家伙来了。很好。
这些德耶鲁都是同一种类的。尽管他们穿着粗糙的装甲,带着武器,却没有一句人话从他们嘴里冒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低吼的呜响声。他们的眼窝深深地凹陷,就像一张张骷髅的面孔。他不能从外形上区分它们,但那只领头的穿着血红色的装甲。它走进小溪,笔直地朝赛瑞斯走了过来。有那么一会,他好像要来一场遵循古老传统的决斗似的。然而那头领挥了挥手,其他三个也冲进河里进攻。它们的铠甲吱吱作响,怒吼着从远处的竹子那边冲了过来。他们一起上了。
这真是太棒了!赛瑞斯准备好作战姿势,这山间的小溪渗过他的靴子时,感觉异常冰凉。他突然感到这场景似曾相识。
“我以前还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他想道,同时挥舞着剑砍向那只正试图接近他的德耶鲁。那只野兽咆哮着向后退去。
赛瑞斯慢慢移动着,让自己能看清楚或听清楚四个德耶鲁的动静。赛瑞斯全部的训练都针对于一对一的决斗。但是。他总感觉对这种大战的场景很熟悉。就像当时他在城堡里遇到那两个傀儡时一样。他的内在有某些东西,没错,就在那里。如果他能想起来。
德耶鲁们开始进攻了,他摇头摆脱了沉思。赛瑞斯向前跳了一步,通过攻击第一个敌人,好让自己从背后的敌人那里争取一两秒的喘息时间。他拨开了面前的德耶鲁的武器,然后狠狠将手中的剑插入对方的胸膛。鲜血溅到了身后。赛瑞斯把剑抽了出来,发出一声胜利的呼喊,然后转了个身,从一把从他头顶擦过的剑下躲了过去。这些德耶鲁的血也是红色的,和人类的一样。
上啊,杀啊。斩击和怒吼,咆哮和惨叫。第三只德耶鲁冲到了他旁边,赛瑞斯故意在这里留了个空档。它砍过来时,赛瑞斯并上了他的手指,召唤出神王的盾牌。耀眼的蓝光刺入了一双因为震惊而睁大的德耶鲁眼睛里。赛瑞斯推开对方的武器,一剑封喉。这时赛瑞斯的背后没有任何防备。第四只德耶鲁已经不可阻挡地冲了过来,赛瑞斯转过身,他已经做好了随时被攻击的心理准备。
然而他发现那只德耶鲁击打着水面,双手向后打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挂在它背上,她的双手勒住它的脖子想使它窒息。德耶鲁挣扎着站起来,伊莎骂了一句,狠狠一脚踢在对方腿上,使他们两个都倒在一片水花中。那生物大口喘着气。
“哇哦!”赛瑞斯说:“干得漂亮,没想到你居然会加入到我疯狂的举动中来……”
伊莎竭尽全力地说:“你能不能先干掉这东西?”赛瑞斯跳向前,把剑刺入它胸膛里。伊莎打了个滚,大口喘着气,水从她身上淌过。
“该死,”她说:“这些东西很壮实。”
赛瑞斯扶着她站了起来,她扯下那条被水泡过后异常笨重的斗篷,让它随波逐流。然后从河里摸出一把德耶鲁用过的剑。其他的耶鲁的咆哮声越来越大,接近了,几秒之后,八只德耶鲁冲到了这一小片空地中。
“这真是活见鬼了!”赛瑞斯嘀咕道。
“我想我警告过你这地方很适合用来作埋伏,”伊莎说。她举起剑同样准备迎敌,但牙齿却在打颤。
“是的。”
“我也说过不要去理会那笨蛋!”
“是的,没错!”
“好吧,既然我已经证明我说的是对的,那我恐怕不会死不瞑目了。但我一定会诅咒你的。”
赛瑞斯苍白地笑了笑。新出现的敌人呈扇形散开,低头看了看河流中的尸体,血染红了河水。
其中一只德耶鲁,那只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斩下手臂的,艰难地爬到了河岸上。一只新来的德耶鲁毫不留情地击碎了那失败者的头颅,一阵冷笑浮现在它脸上。
“万一那个呼救的倒霉蛋只是用来把我们吸引到这里,”伊莎说:“我可真的要恼怒你了。”
“你现在不是已经被激怒了吗?”
“我还不是那么容易动怒的,我们真要在河里战斗吗?”
“恐怕现在正是时候!”赛瑞斯说。那些德耶鲁开始慢慢接近他们。它们的吼声变得更加激动。他们显然不曾料到会在埋伏别人的时候损失这么多同胞。
“我想我们所救的人并不是跟它们一伙的。他看起来吓坏了。”赛瑞斯看不太清楚那人的外貌,只看到一个穿着长袍的身影躲在岩石后面发抖。
“至少这并不是完全没意义。只是,我不太会用剑。我应该可以对付其中一个。也许,你能够收拾其他七个?”
“好啊,”他说:“没问题!”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们陷入麻烦了。要是某人没把我的十字弩弄坏……”
“要是某人没在我睡觉时偷袭我……”
“你老是纠结于我的那点小问题,”她说:“你真该少怀恨在心,大胡子,那对身体不好。”
当那些德耶鲁朝他冲过来时,他竟然不自觉地笑了。这一点笑容很快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面前的咆哮,脚下飞溅的水花,和朝他挥来的剑。
“它们在一起进攻时会聚成一团,”赛瑞斯想:“有一个方法来对付它们。我能感觉到,就在我脑子里。这把剑的招式。”他开始冲锋陷阵,而伊莎则留意着他的背后。他凶狠地挥舞着剑,连盾牌也当做进攻的武器,同时大吼着希望吓退这些德耶鲁。但是对方也很小心。它们迫使他退后,他只能勉强进行招架。他很幸运地刺了一剑,将一只怪物打得跪下,捂着肚子吐出鲜血。其他的又渐渐靠近。
“没错。我能感觉到。就像一些记忆的碎片。”
赛瑞斯一动不动。这好像让一些德耶鲁惶惑,但另一些则仍然迫不及待地朝他杀过来。德耶鲁们接近了他。他闭上了眼睛。
“那里!”
他的胳膊移动着,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举起了剑。他年轻的时候,曾训练过去跟随一个战士的直觉,施展攻击的招数,不停地训练,直到它们成为他的第二本能。他很擅长跟着直觉战斗。他只是全然不知这些特殊的直觉是怎么来的。他猛然睁开眼,旋转出一个复杂的剑招,他的脚在河水中静静地移动着。他好像要与河中的水共舞一曲。他不断地挥着剑,剑刃发出了七次连惯的攻击,每一击都是那么致命,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完美。当他停下来的时候,他静静地站着,双手将无尽之剑握在身前。河水从他脚下静静流过。七具德耶鲁的尸体漂走了。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就像从长眠中醒来。他转了个身,心不在焉地看着他在这一套完美动作中某个地方扔掉的盾牌。怎么回事?这个攻击的节奏是这么熟悉。七次攻击恰到好处,每只德耶鲁都在他所预料的位置,就像他曾经反反复复练习过一样。
“无尽之剑?”他想到!“难道是这把剑的作用?”
“伊莎!!!”
他骂了自己一句,扔掉武器,从附近的水里把她抬出来。她的肚子受了重伤,寒冷的水和着她的鲜血从她身上流过。她依然睁着眼睛,但她面色苍白,嘴唇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