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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谁动了我的地盘(3)

仿佛是一瞬间,小西把这字字句句过了一遍,清楚地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反而冷静了许多,“什么怎么回事?”小西反问。听到这样的问话,妈妈有些恼羞成怒了,大声呵斥道:“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你最近成绩下滑得这么厉害,老师也跟我说你上课心不在焉,原来你早恋!”小西咬了咬嘴唇,“我没有早恋。”声音小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你说什么?你还不承认吗?白纸黑字,你都写在日记里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妈妈已经近乎咆哮了。

“我就是没有,我们只是一起回家,怎么了?”小西仿佛一下子又有了勇气。

“他都给你写情书了,你还狡辩!你告诉我,他家在哪,我找他去,我倒要问问他父母是怎么教育他的?”妈妈得理不饶人,知道女儿有早恋的嫌疑,就被冲动冲昏了头脑,甚至不顾及女儿的感受。

“真的没有,妈,你别去……”小西近乎哀求。

“好,既然你承认我是你妈,那以后就得听我的话,不能再跟他有任何来往,以后上学我去送,放学我去接!”

“会被人笑话的……”小西已经顾不上去责怪妈妈随便翻看她的日记了,她得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据理力争。

“要不就把这件事告诉老师,否则我是不放心的!”

小西再也没说一句话,两个结果都不是她愿意要的,可是她明白妈妈的脾气,她定了的事情,别人是改不了的,只能用无声来代表反抗。妈妈又唠叨了好半天才停下了,最后说:“你不吭声就是默认了,以后我接送。”小西恨死这句话了,为什么不吭声就是默认而不是反抗呢!

从那天起,小西过上了监禁般的日子,再也不能自己骑自行车上课了,上学的时候妈妈送,觉得像是警察押解犯人出去活动,放学的时候妈妈接,像是被押解回监狱。除了学校就是各种补习班,连单独出门的机会都没有了。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却使小西“勇敢”了一把,既然妈妈都知道了,并且认定自己早恋,那就索性做给她看看!逆反的种子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对昊天的好感就像是肥料,使得这颗种子茁壮成长起来,枝繁叶茂!课间的时候小西和昊天总是凑到一起说话,上课的时候也写着各种文字来弥补下课时间的不足,这下成绩滑落得更厉害了!妈妈还是不停唠叨,小西不反驳,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半学期过去了,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小西为了跟妈妈对着干不及时增添衣物,病倒了。深夜里,高烧39度,妈妈着急地带着她去看病,社区的诊所早就下班了,又到医院,等输上液已经凌晨4点了。看着妈妈憔悴的样子,小西觉得有些愧疚,鼻头微微发酸。就这样迷迷糊糊中,小西睡着了,梦中她自己成了妈妈,像保护伞一样保护着自己的女儿,不允许外界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伤害,女儿上初中之后,她更是担心女儿会误入歧途,因此总是对女儿的一言一行分外敏感,甚至也想时时刻刻跟随女儿左右……

醒来之后,她哭了,妈妈的做法固然有些专制,可是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怎么能为了赌气就跟昊天谈恋爱呢?无缘无故地昊天就成了自己的出气筒!这对他多不公平,对自己又是多不负责。

“妈,我想跟你说件事……”

“怎么了,我听着呢。”妈妈的语调温柔了好多。

“妈,我的确对昊天有好感,可是他给我写情书,我并没有回复,而且觉得告诉老师不太妥当,应该给他留个面子!”听着女儿竟然主动提到这些,妈妈有些激动,眼圈都发红了。

“我本来也不想谈恋爱,我知道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可是你看我的日记,还要去找他,要不就让我告老师,我很生气,就真的答应他了,这样才能气你!你越不让我做的事儿,我偏做!”

“傻孩子,妈妈是太担心你了,所以没能理智看待处理这件事,你别怪妈妈,好吗?”妈妈用手抚摸着小西的头发,满眼怜爱。

“妈妈,我犯了错误你每次都原谅我,我也向你学习,给你一次机会吧!”说完,母女俩都笑了。

小贴士

1.看到小西的日记,有没有在里面找到自己的影子呢?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困惑?其实大家都差不多,因此不要太过担心和害怕,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2.进入青春期之后,我们开始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经验。有很多人也给自己的心上了一个小锁子,不让别人进来,自己也不出去。这是正常的,可是我们应该敞开心扉,和大家一起成长,不是吗?没有友情的世界,是多么孤独,不要害怕被嘲笑,也许那个人正在跟你面临同样的问题呢,为什么不能一起成长呢?

3.大家一定听说过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吧?在莎士比亚的经典名剧《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罗密欧与朱丽叶相爱,但由于双方世仇,他们的爱情遭到了极力阻碍。但压迫并没有使他们分手,反而使他们爱得更深,直到殉情。这样的现象我们叫它“罗密欧与朱丽叶效应”。所谓“罗密欧与朱丽叶效应”,就是当出现干扰恋爱双方爱情关系的外在力量时,恋爱双方的情感反而会加强,恋爱关系也因此更加牢固。看到这个,你们有没有想起小西?她不就是因为对妈妈的逆反,所以才和昊天谈起了“恋爱”吗?所以,千万不要把逆反当成爱哟!

4.如果你看到身边的人每天神神秘秘的,你问她原因她又不告诉你,你会不会更想知道呢?答案是肯定的,父母也一样。本来就对我们全心关注着,因此对于我们的变化,甚至比我们自己都敏感。可是又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更加担心了。再加上我们大多数情况下不愿意主动去沟通,因此造成了误会。所以,不要让误会掩盖了亲情的光辉。

三、告别网络中的世界

人们常常说“人如其名”,这种现象的确很多,譬如一个叫“鹏飞”的男孩子吧,他将来真是有极大的可能鹏程万里,飞黄腾达;可是这其中的因果却很难说得清楚:是他本来就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才取了这样的名字呢,还是因为取了这样的名字才给了他积极的暗示,最后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呢?小秋就是人如其名的典范,刘禹锡说“自古逢秋悲寂寥”,这几乎把文人墨客对于秋天的感慨做了一个最凝练而又极其准确的总结,一个字“悲”;把“悲”字用在一个人身上不太合适,但是这种感情总是带有渲染性的,那悲悲切切的感觉放在水里融化掉,剩下的多愁善感大概就是说的小秋。她是一个那么内向而敏感的人,当然也不是从来如此的,小时候的她活泼开朗得很,参加各种文艺活动、体育活动,那时候像只快乐的小鸟;也就是升入初中之后吧,跟变了个人似的,不爱说话了,也不积极参加活动了……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找老师同学了解过很多情况,可是结论都是: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也没有什么人故意为难她。另外班主任跟小秋父母说,也别太担心,好多家长都反映孩子升入初中之后跟小学的时候差异很大,都有不爱说话的表现,这应该跟他们的年龄有关,不是什么大事。听了班主任的话,父母的心稍微宽了些,大家都这样,不用过度担心。想来中国人都是这样,只要大家都这样那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可是大家也没到小秋这程度啊!可毕竟还是自己女儿,宽慰总是抵不过担心的,父母还是心惶惶。

所以,当回到家里,看到小秋坐在电脑前兴高采烈地打字,并且不断有滴滴答答的声音传来的时候,父母是有些欣慰的,而且滴滴的声音越频繁,父母的笑容就越多,孩子和人交流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这还真的不一定是好事,开始的时候父母一直沉浸在孩子和人交流的快乐里没仔细思量,直到后来看到一些女孩儿和网友见面被伤害的报道,就有些后怕了:光想着女儿是和同学朋友聊天,忽略了网络是个多大的世界,万一和陌生人聊天呢,万一还偷偷见了面呢?必须得采取措施了,这就是妈妈在那一刻的想法。也许妈妈并没有意识到,她的一出现情况就“必须采取措施”这六个字可能正是小秋上初中后不敢说话的原因。

此后,每次小秋坐到电脑前的时候,妈妈总是搬把凳子坐到旁边,并打算用自己觉得最慈爱微笑平静好奇的表情看着小秋,母女二人共享天伦之乐。但刚一坐下还没有摆出迷人的微笑女儿就先皱了皱眉。小秋当时看着母亲的脸庞第一感觉就是抗日片《小兵张嘎》里面的要给嘎子糖吃的“巴嘎雅路”日本人。“妈,你这是干吗呀?”

“我看你每天聊得很开心,也想学习一下。”妈妈赔着笑脸。

“你不是本来就有号吗?还学什么?”

“哦,那个升级之后很多功能找不到了……”妈妈的笑僵住了,但立马又缓过神儿来,搪塞道。

小秋接受不了这样,明明自己会,还非说是学习,这分明就是监视。因此有股怒火从胸膛升腾了起来:“我不玩了,去预习一下明天的内容!”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妈妈有些傻眼了,自己坐那儿愣了有半分钟,我坐在这儿她就不聊了,看来里面确实有问题。妈妈觉得小秋的反应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接下来的几天,小秋再也没有坐到电脑前,吃完晚饭就回到自己的卧室,不是复习功课就是写作业要么就是预习。妈妈很欣慰,甚至有些自得:孩子从小就自律,这是自己培养出来的良好品质,而且,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一次陪同上网就让小秋告别了网络中的世界,看来自己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就在妈妈的自鸣得意中,另一个现象出现了:这些天,小秋虽然不聊天了,可是每天早上都得催上三四遍才能起床,好不容易坐起来了还磨磨蹭蹭的,眼睛根本不睁开就胡乱地开始穿衣服……妈妈是个急脾气,每次看到这样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自己的闺女应该利利索索的,怎么能这么拖沓,因此就开始唠叨了,连爸爸都忍不住了:“你少叨叨几句行不行啊,你再这么叨叨我就又睡着了!”难道是因为晚上学习太晚,太累了?

晚上9点的时候,妈妈热了一杯牛奶,怕打断孩子的思路就没有敲门,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小秋的卧室。正对着门的书桌上放着书本,书本摊开着,却没有看到小秋,转眼看见小秋竟然躺在床上,听到动静,还慌慌张张地往被子下面藏着东西。妈妈霎时就变了脸,“你藏什么呢?”口气冷冷的,却又带着不可辩驳的权威。

“没……没什么呀,我……我学习得有点累了,躺床上休息一下。”小秋显然有些心虚,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拿出来。”还是那样冷冷的口气,看小秋没有反应,继续道:“非让我自己翻?”虽然极力控制,可还是能听出声音中带着怒气。说着,朝床边走去。

“别……不用你翻,我自己拿。”小秋极不情愿地把手伸到被子里,拿出来一个手掌大小有些方正的东西。

“手机?”妈妈有些吃惊,为了联系方便她曾经给了小秋一个手机,以便在自己不能回家的时候通知小秋自己去外面吃饭,可是由于学校要求学生上学一律不许带手机,妈妈就把手机收回来了。她怎么会有手机呢?妈妈心存疑虑,“你哪来的手机?”

“借的……”小秋已经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说话也有气无力。

“借的?”好像有些不相信似的,边反问,边拿着手机开始找线索:小秋借手机做什么?我进来的时候她又在拿着手机玩什么?这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在妈妈的脑海之中。

“嗯,跟同学借的。”小秋是个聪明的孩子,妈妈想知道的事情总是会弄清楚的,坦白一些是最好的选择。

也就在这简短的对话的时间里,妈妈翻到了正在运行的程序,看到了那个有点胖的企鹅在闪动。

“我妈刚才来我屋里,差点被发现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

“还在吗?”

“小秋,还在吗?”

看到这几句话,妈妈的怒火终于遏制不住了,再加上被欺骗和愚弄的羞辱感,火山暴发了:“你说你学习,整天就干这个?”

劈头盖脸,已经不是狂风暴雨了,简直就是冰雹,噼噼啪啪打在自己身上,生疼。“我……”小秋被训斥得说不出话来,“不就是聊个天吗,至于吗?”小秋小声嘟囔着,以此作为对于强大力量的微弱反抗,除了让自己平衡一点,只会让训斥来得更加猛烈。

“就聊个天?你没见新闻上说,有个小女孩儿聊天见网友被害的事儿吗?”说到这个,妈妈就更加激动了!

“我又没那么傻!”小秋还是小声争辩着。

“你没那么傻,那个小姑娘见人家之前肯定也是这么觉得的,人家骗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还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呢!被人给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妈妈越说越激动,手也比划上了,张牙舞爪的。

见小秋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妈妈定了定神,继续教育道:“我说你怎么那么爱学习了,我一陪着你跟人聊天,你就回屋学习去了,敢情是故意躲着我,借了手机聊,你说,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非得自己聊!”

“没有……”小秋也有些着急,怕妈妈多想,“我聊天,你在旁边坐着,多别扭啊……”小秋继续解释,希望妈妈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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