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了百步有余,空间渐渐扩大。
看着隧道的深处,王略的眼睛眯了起来。
王韫霏扭头看了看他,运气于眼上,向远方凝望。
在红荣石的光几乎要消散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在两人绷紧神经走进的时候,发现竟然是一座石像。
这个石像是一个士兵的模样。装备十分简陋,带着简单的木质装备,手中握着秃秃的石枪。目光直直的看向两人来的方向。
两人绕着这石像转了几转,王略还伸手摸了摸,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这空旷的隧道中硬是杵着一个石像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事情。
两人犹豫片刻,暂时先放弃对这个雕像的好奇,继续前行。
大约走了数十步有余,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迅速的扭头看向那座雕像,而雕像仍然没有任何异常。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惊异。
就在刚刚那一刹那两人同时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注视。很直白的注视,没有任何的隐匿和掩饰。十分清晰的来自石像上。
再次来到石像旁边,却发现没有任何气息。
王略想了想,忽然用剑刺向石像。
然后石像在闪电般的剑下碎成了石块。
他皱了皱眉,在石像被砍中的一刹那有一丝微弱的波动传来。
但是她却并没有感觉到。
两人放弃了探索这一地石块的打算,继续前行。
隐隐的,前方又有黑影出现。
这次的雕像比上一座要精致一些,比上一座简易的木板雕像有明显的提升,起码变成了藤甲。
但是仍然没有任何的异像。
不出所料,两人刚走几步,就从背后生出了强烈的窥觊。
这次两人打算不处理这座雕像,但是后面的窥视竟然越来越强,似乎如同闻到了血的狼,黏在背后,让两人竟生不出继续走下去的感觉。
王略再次挥剑砍下了这座雕像。
看着满地的碎石,王韫霏若有所思的说道“似乎我们中招了。”
是的,不把石像破碎就会生出赤裸裸的窥视,如坐针毡的感觉没有几人能够忍受,更何况是在这种诡异的地下。但是若砍碎了雕像,大概两人就融入了这个地方设计的流程中。
两人沉默着,来到了第三处雕像。
这一座雕像,身披简易的铠甲,手执铜役,目视远方。
这次在两人的背后,除了窥觊的感觉,竟还夹杂了一丝淡淡的贪婪。
两人不禁都十分怪异,这是什么鬼。
于是两人一人背对着雕像走,一人正对着雕像后退。
令人称奇的是背对着雕像的王略依旧感受到了窥视,而王韫霏却没有。
随后两人便一正一反的向前行进。
然而走到半途王略和王韫霏却都感到了窥视。
王略感到的是后方的窥视,王韫霏感到的是来自前方的窥视。
两人背靠着背,一个面对着前方模糊的黑影,一个面对着后方的黑影。
继续行进,来到了第四处的雕塑的前方,第四处雕塑竟然和第三处雕塑一样没有变化。
难道……每破坏一个雕塑下一个雕塑便会发生变化?
两人越过第四处雕塑,随即王韫霏便感受不到来自地四处雕塑的窥视了。
而王略却感觉到了两处窥视。
这是一个难解的结,破坏雕像就会使雕像变得更强,而不破坏则会承担无穷尽的心理压力和精神暗示。
两人的手很有默契的牵在了一起。
他们继续前行,到了第八处雕塑时,已经有了六个窥视的目光看着背对着他们的王略了。而且是六个被破坏了两次而进化的雕塑了。与此同时也不禁庆幸只破坏了前两个雕塑。
或贪婪,或愤怒,或死寂,或悲伤的目光注视着王略,施加着他们给背对着他们的人压力。
王略稳了稳心神,在王韫霏有些担忧的眼神中,沉重而坚定的继续行进。
来到了第十处雕塑,两人停下了脚步。
第十处的雕塑十分别致,身上的一部分已经脱离石头的范畴了。那是一个再次进阶的士兵,类似于队长,带着钢盔和铁枪,目视前方。
当王略越过它的一刹那,王略感到了杀气和挑衅。
而其余七个雕塑的气息像是真正的士兵遇到了头领,规整而有序的排阵,坚定而迅速的冲击着王略的心灵。
两人停下脚步,必须要想出一个对策,如此下去崩溃只是迟早的事情。
两个人都背对着雕塑也没有能分担对方的一点点压力。而是一式两份,同时压打着两人。
同样石雕是跟地连接着的,想要搬移就只能破坏。
但是如果两人都背对着石像走……实在是有些危险。
正在无计可施之时,在静谧的黑暗中,王略看到了石像拿着铁枪的手竟然紧了紧。
看了王韫霏一眼,她似乎没发现。
握紧手中的剑,来到石像的面前。
正紧盯着石像,却从余光中看到了王韫霏眼中的震惊。
扭头一看,发现有六七个先前的石像竟然脱离了地面缓缓的朝自己走来。
对视一眼……嗯?人呢。
这下是真慌了神,眼前一个沉默的将领后方七个士兵。而王韫霏就这么一扭头的功夫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沉着的面容生出了一股暴戾之色,莫名其妙的好似天雷勾动地火,长久以往沉积在此地的阴郁都在此时此刻点燃了。
刚刚站着的地方留下了一层被震起飞舞在空中的灰。
只一步就来到了石像将领的面前。
手中的利刃好似在剧烈燃烧的流星,照亮了没有红荣石的夜空。
石像竟在那刹那动了,手中的铁枪笔直而迅捷的挑起王略的剑,只是剑势太盛,勉强擦着肩甲而过,在黑暗中留下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气息下沉整个人骤然下坠,一起揽山握云式,指隙中带着如同山间呼啸的狂风掠向石像。
石像把手中的铁枪竖着推入王略的手中。
在铁枪变弯的那一瞬双手握拳,如山间野牛一般直撞王略。
把手中弯曲的铁枪顺势杵在身后,右手的剑如蛇一般急闪而过,过于两拳之间。
两头野牛如强弩之末在即将碰到王略时便气力全无。自胸膛而起的裂纹随着剑尖蔓延。
粉碎的胸膛和断裂的双手掉在了地上。
余光中,七束寒芒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