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中,之前在茶楼的账房先生正襟危坐,衣服自然也换了过来。
白袍上绣着一只苍鹰,活灵活现。
账房先生把玩着手里的翡翠狮子,地上跪着一名黑衣人。
“相爷,元孝基底细属下已经探查清楚。元孝基今年一十八岁,其母名元何氏。
十八年前,元何氏乃是河间王妃贴身侍女。那年王妃有喜,河间王一次酒后乱性,霸占了元何氏。
后元何氏生下一子,起名孝基。元孝基与河间王世子元霸岁数相仿,只差不到四月。
王妃暗恨元何氏私下勾引河间王,多年来一直暗中排挤。
世子元霸深知母心,也一贯欺压元孝基。元霸喜欢出猎,每次出行前,都要差人把元孝基叫来,跪在马前当上马凳使唤。
元孝基此人心思坚韧,事母至孝。多年来,读书习武从不倦怠。
属下以为,若论武艺,河间王世子元霸虽以勇武著称,若是这兄弟二人当面厮杀,怕是元霸会死在元孝基手中。
元孝基文采,相爷已知,属下不再赘述。总而言之,相爷,此人若是归附相爷,日后拜将封侯不在话下。
依属下愚见,相爷要把他从王府挖过来,此事需要巧妙一些,不然会引起河间王误会。”
账房先生点点头,示意黑衣人退下。
黑衣人施礼退出后,屏风后转出一人。此人单手拄拐,年纪不过三十,头发却已花白。
脸上几道刀痕清晰可见,脸色阴沉。“竟方,此事你怎么看?”
账房先生低声问道。“相爷,河间王虽是皇族,然此人有勇无谋,近几年声色犬马酒池肉林,早已是废人一个。
天子素来不喜这个皇叔,口无遮拦,惹人不快。
世子元霸,去年皇家春狩之时,在下曾经见过。
勇武嚣张,元孝基为其做马凳之事,在下也是亲眼所见。不论文才武力,元孝基都稳踩元霸一头。相爷要用此人,需先收其心。
相爷可先着人为元孝基举孝廉,南方州县多遭水灾,着元孝基赴任一方知县。
依照旧制,元孝基可携母上任。日后相爷多加提点,不出三年,元孝基自会为相爷所用,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被称为竟方之人沉声说道。
长安城西一座破庙中,黑衣老者手掐法决指向地上一盆清水。
清水中,正是方才账房先生所处书房。
黑衣老者撤去法决,清水中人物随之消失。“孝基,这是当朝丞相李季。此人刚刚与你有过一面之缘,若无今日三阴血毒之事,不出三年,你便是他手下干将。
接下十年,仕途顺风顺水,日后也有位极人臣之时。如今,这俱是水中泡影,与你无关。
这里有一颗烈火丹,你即刻服下。到黎明还有一个半时辰,你在这庙里等吾回来。
待老夫前去安置那胖小子和你母亲。切记,此丹服下会有幻像,千万莫当真。黎明之时,老夫便会回来。”
说完,黑衣老者化作一道极细红光,转瞬不见。孝基手中多了一颗龙眼大小红色药丸,药丸散发出浓浓暖意。
元孝基长叹一声坐在旧蒲团上,环顾四周,神像位置空空如也,墙上壁画也已斑驳不可见。
张口把药丸吞下去,好似一团火下肚。周身开始发热,唯有小腹丹田附近冷冰冰一团。
很快,腹痛如刀绞。孝基额头冒汗,倒在地上难以起身。
嘻嘻!有女子在旁轻笑。一个白衣少女出现在孝基近前,吐气如兰,轻启樱唇说道:“公子,公子。你哪里不舒服?”
少女几乎贴到孝基身上,这让孝基十分不自在。孝基忍痛往后挪出一点距离,少女如影随形又贴上来。
笑嘻嘻说道:“公子,莫要害怕奴家。奴家问你话,缘何不回答?”
孝基见少女眼神妖异不类生人,心里不禁一紧,莫非遇见鬼怪?不对,那老者明明说过,服药之后会有幻像。
少女突然伸出玉手,摸到孝基额头。少女玉手冰冷,与冰块无异。
“公子,实不相瞒,奴家并非寻常人类,也绝非公子以为鬼魅之流。奴家在这破庙修行,已有十余年。
今日公子突然光临,公子才学惊人,让奴家心动不已。
奴家别无所求,只愿公子临幸,以承公子恩泽。若公子肯赐鱼水之欢,奴家毕生感恩。还望公子莫要嫌弃奴家貌丑,请公子成全。”
孝基一皱眉,这少女言辞闪烁,眼中媚意甚浓。
孝基这时腹痛已止,又往后挪动,和少女拉开距离。
孝基正色说道:“姑娘,在下自幼饱读圣贤之书,虽不得其要,却也知晓礼法。大丈夫不欺暗室,在下非浅薄之徒,请姑娘自重。”
孝基一脸正气,少女见状退后一点。少女美目转动,娇笑一声。把外衣轻轻解开,露出雪白脖颈,淡红抹胸春光无限。
少女吃吃娇笑,扭动身体,慢慢褪下外衣,香肩赛雪。“公子,君子有成人之美。况且此处荒郊野外,除去你我,再无旁人。
长夜漫漫,你我尽享鱼水之欢有何不可?待得明日,奴家绝不纠缠公子。从此萧郎是路人,公子不必担心名声受损。”
少女说完,麻糖一样,再度粘上来。少女玉臂欺霜赛雪宛若香藕,轻轻环住孝基脖子。
少女身上淡淡幽香,沁人心脾,让孝基一阵迷惑。少女以为得手,樱唇送上,正要进一步。
孝基双眼圆整,挣脱少女双手,一直退到靠墙。“请姑娘自重,在下绝非好色之徒。”
孝基义正词严,一副凛然不可侵犯之态。
少女捂嘴娇笑,满眼不屑。良久言道:“公子,何必这般做作?圣人有言,食色性也。公子莫非忘记子见南子这个典故么?圣人尚且不误美色,公子又何必惺惺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