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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结论

中国需要一场心灵革命

撰写拙著过程中,我草拟了很多书名:“利益追逐时代:我们的心灵安放在哪里”“捍卫文化信仰:寻找心灵的桃花源”“非常观察:从文化视角看人心”“漂泊心灵的归宿:追寻中国文化梦”“快乐也是生产力:写给抗压第一线的你”“传统聚变:重建心灵的家园”,等等。这些书名,能体现出我写作意图中的某个角度,总觉得不能全面表达我的内心愿望。当我与河南文艺出版社的同志们碰撞出“心灵革命”一词时,心中为之一震,眼前猛然一亮:这不正是我想说的话吗?我想向社会大声呐喊:中国急需进行一场心灵革命!

心灵指内心、思想、观念,是人的良知与爱德组成的生命场,蕴藏着我们的气质(而非性格)、欲望与本能,有属于它自己的判断与特有的“思考”功能。本书指的心灵,是受社会环境影响,尤其是受各种文化影响后留在人们内心深处的固化的意识、观念、思想(不含理论),它不自觉地支配着人们的言行。

革命指推动事物发生根本变革,引起事物从旧质变为新质的飞跃。血腥的革命一般是政治革命,我们这里谈的心灵革命,是静悄悄地改变人们的意识,破除不合时宜的思想观念,树立新的人生理念和社会观念,从而增添内生驱动力,创造别样的人生和良好的社会生态环境,让人们的心灵平静地栖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

心灵革命是内心的自我超越,是去掉心魔的一种勇气,是自我的否定之否定后的提升;同时心灵革命又是对社会认知的一次更新,是社会理性回归,是正确认识社会的有效路径。无论为了个人的幸福生活还是为了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都必须重建自己内心世界的信念,进行一场改变中国人内在观念和自我认知的革命。

由躁动走向平静需要心灵革命。当我在第一章剖析人们的行为时,发现社会对贫富、金钱、仇恨、示威、偏好、家庭和精神支撑等问题有陈旧的观念,当我在第二章描述人们心理的时候,强烈地感觉到,当下,人们对基本生存、情感、命运、地位等有着超现实的欲望,所以出现了暴躁、急躁、浮躁,有了怨气、怒气和戾气。这一切源于局限在各种文化的影响形成的内心固有的观念。理念的陈旧、心灵的闭塞,让我们失去心灵自由。

可以用书中的一个例子来说明这个观点:钱本身只是商品交换的媒介,挣钱过程体现了道德,花钱背后隐藏着文化。本来钱只是用来进行商品交换的,可是在中国,人们把钱当成身份的象征、社会上办事的钥匙、进步台阶上的红地毯……钱无所不能,才诱惑着人们疯狂地去追逐,把人生的幸福和快乐困在了金钱的笼子里。假如钱只能买到商品,而得不到钱功能之外的其他东西,要那么多钱还有用吗?钱多钱少只要够花就行,没有别的用途,不代表你有多高地位,不是有钱什么都能买到,有钱并不能得到一切,还会对钱无限渴望吗?前面我也谈到,世界首富巴菲特的儿子就不是“富二代”,而中国“富二代”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为什么?对钱的认识不一样。

一个民族如果陷入了对钱的无限贪欲之中,民族复兴还有希望吗?如果不是传承了“富了即贵”的理念,钱只能购买来所需要的商品,谁还会为钱拼得你死我活呢?人们在比谁的钱多的过程中,心灵会平静吗?对钱的认识转变了,疯狂追逐的行为才可能被叫停。

净化社会环境需要心灵革命。茶余饭后,人们议论起社会热点焦点问题的时候,总是说成这原因那原因,其实深层次的原因是人心。在第三章分析原因时发现,国人内心固有的不尊重人性、无原则服从、什么都不信、道德的手电筒照人不照己、缺乏科学精神、急功近利、心无大爱等,与几千年“官文化”的推行、传播、继承,给我们留下独特的心灵印记、狭隘的意识有着很大的关系。

书中举了这样的例证:官本位、潜规则、人情、老好人等观念,让威严的法律和刚性的制度有了弹性,甚至变成了橡皮筋;缺乏科学精神、创新精神、人本观念,我们落后了,让民族有了近代百年的屈辱。到了现代这些还没有根本改观,其危害不可小视。

如果这样说还抽象的话,书中举了不少典型例子来证明提出的观点:例如找人替考成人研究生外语,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某省高招办为了防止替考,采取了考生本人、身份证、指纹三对照后才能入考场,进入考场后,又组织人员根据年龄特征和报名表进行再次核对。不能说制度不完善、措施不严密、方法不得当、设备不先进。这样做,也确实有了一定的效果,当即从考场中抓出了二三百名替考者。可是有一种情况是任何先进的设备和严厉的制度都无法阻挡住替考者——熟人。有了熟人打招呼,可以绕过先进设备,还可以避过监考者的盘查,结果还是有人替考成功。中国缺法律吗?缺少制度吗?缺的是如何摆脱这种不良文化的影响。难怪熟知中国历史的毛泽东同志发出了“共产党最怕讲认真二字”的感慨。熟人社会是中国社会的特征,法律和制度都需要人来执行,如果社会中没有法律意识和规则意识的人占据多数,无论多么科学严密的设计,都会因人的因素而被变通。

诸如此类的狭隘意识还有很多很多,如果没有根本性的改变,社会风气很难彻底好转。当人心思变而社会制度不变时,易引发政治革命,辛亥革命就是人心向民主,而清朝仍想维护专制的背景下爆发的;当社会制度先进而观念不变时,易造成制度异化,如社会主义制度是先进的人民当家做主的制度,而人心仍留恋着特权和等级制度,体制机制就难以发挥作用。这就需要每个人重新审视自己的心灵深处的东西,来一场内心深处的革命。如果没有观念的变革,社会沿着惯性前行,就没有希望看到一个崭新的社会。

追寻中国文化梦需要心灵革命。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堪称世界文化的瑰宝。但是,在封建专治社会,传播的文化成为愚民的工具而舍弃了其科学精神。

特别是近代以来,鸦片战争开启了向西方学习的历程,为学习科技开始了洋务运动,为学习民主思想策划了戊戌变法,推动了辛亥革命,为学习市场经济助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一百多年的学习,让中国人耳目一新,同时也让传统文化受到巨大冲击。仔细想一下,近百年来,我们一直在学习西方的文化而没有认真研究过如何将传统文化现代化的问题,没有很好地把西方文化与民族文化有机地结合起来,结果造成几千年文化信仰崩溃、文化帝国轰然倒塌。

现在人们血液里融着传统文化、思维里有着市场价值观、口头上挂着社会主义价值观,各种文化在一个身上矛盾着、冲突着、碰撞着,不知道该信什么、什么值得信,形成了信仰危机的可怕状态。

中国的问题,虽然直接原因不是文化问题,但归根到底是文化在起着作用。文化是通过社会每个人在发挥着作用,受不同文化影响,影响着人们内心和社会认知,从而会有不同的社会能量,起着不同的作用。某些负能量聚集的时候,就会使社会风气向不良方向发展;某些正能量聚集的时候,就会使社会风气向良好的方向发展。所以在第三章呼吁:国人有钱了,但用钱买不到精神的家园,如果我们不及时处理好传承与学习的关系,来一次民族文化的再创造,一个民族就没有心灵的归宿。

超越自我需要心灵革命。庄子曰:域中四大,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我们常认为,在茫茫的人海中,人渺小得如沧海一粟,不可与天地之大相提并论。但庄子却认为,人与其他生物相比,是会思想的动物,人的想象是无穷无尽的,人有了想象就像鸟儿有了翅膀,翱翔于天地之间。雨果也说过:比陆地宽广的是海洋,比海洋宽广的是天空,比天空还要宽广的是人的心灵。

看来,人要想突破自我,必须先有心灵的突破。可是,受现实社会和文化背景的影响,心灵不可能自由地翱翔。基于这个原因,在第四章提出了自我该怎么做的命题,试图为人们找出一条突破这些屏障的路径:在认识自我所处的社会文化背景基础上,找到自我突破的路径,这就需要一场自我的心灵革命。心灵变革的力量,不但能够改变个人的人生,还能催生出一个新的社会环境。没有心灵的革命,人们在躁动就找不到幸福感,人生就不可能超越自我。

我也知道,自我革命是艰难的。仅凭写点文字,改变不了人们的思维惯性。社会是书,事实是教材。要实现心灵革命,在第五章呼吁社会该给予人们点儿什么,让社会潮流推动观念的转变。习近平同志提出,实现中国梦,归根到底是人民的梦。实现中国梦必须走中国道路,必须弘扬中国精神,必须凝聚中国力量。这几句话说得确实精辟,我们可以想一下,如果社会目标与个人命运没有结合在一起,如果中国梦与个人梦想不一致,不坚持走共同富裕的中国道路,让人们有社会归属感,中国爱国爱社会的民族精神怎样弘扬?每个人的力量怎样凝聚?谁还愿意为社会做贡献呢?如果让人们在社会实践中,一点点地反思自我,找到社会中的角色,就会增强自我革命的自觉性。

由此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为了创造一个良好的社会环境、为了实现民族复兴的中国梦,中国人必须破除内心的障碍,重建符合民族和时代要求的信念,才有可能重拾人心。

我们没有理由失望。心灵革命从你我开始,有了你我的改变,星星之火,是可以燎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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