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查实验以失败告终,想再组织一次是不可能了,因为这样的实验只能是一次性的。且不说牧笛受到了刺激,短时间内不能再受刺激,单单他那个固执己见的老爸许家雄,就不可能再让警方“得逞”。
看来从牧笛身上打开突破口的方案被现实否定了,下一步该怎么办?麦洁坐在第九探组办公室里,手里转着自来水笔,眉头紧锁。
“头儿,巡山队近期又组织了两次较大规模的搜寻,还是没有发现死者的那个‘同伙’。”皮小冬接完电话,向麦洁汇报。
“那个实施敲诈的犯罪嫌疑人抓住了吗?”麦洁点点头,接着又问。
“你说那个趁牧笛失踪敲诈100万的家伙?”皮小冬笑笑,“昨晚已经抓住了。他在演出公司上班,对牧笛的事儿倍儿清。昨天他一看到寻人启事短信,就迫不及待地开车去了麒麟区,开了个银行账户,然后找个了没人的街角,用磁卡电话打了敲诈电话……”
“这个人交给其他探组另案处理吧,我们主要的精力还是破解这起‘老虎杀人案’。”麦洁说。
“我估计那个‘同伙’早就在森林里迷路,被野兽吃了。这么久了,就算是人猿泰山怕也只剩下半条命。”皮小冬调侃道。
“我们要事实,不要估计。找个时间,我们再去白马山。”麦洁把笔猛地拍在桌上。
下课铃声响过后,苹果路小学的操场立即被喧闹的小学生填满了。米多西和马威卡抱着球,来到篮球场,正好瞥见曹不渝一伙。马威卡大步流星走上前去喝住他们:“肥曹、王星、侯小川,你们别走,早上的事儿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曹不渝瞪大了眼睛,耍无赖是他的拿手好戏。
“你们破坏了侦查实验,还想溜?”马威卡挡住他们的去路。
“早上我们去遛狗了,别的什么都没做。你让开,要不然让你满地找牙。”曹不渝挺着大肚子,朝马威卡身上撞来。
马威卡一闪身,曹不渝差点来个狗吃屎,踉跄几步,王星和侯小川立即上前扶住他,这才站稳了。
“老马,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又不能让时光倒流。我们再想别的办法。”米多西拉住马威卡。
“嘁!”马威卡接过篮球,使劲拍了一下,篮球弹在地上跳起老高。
“利用放学时间,我们再去白马山自然保护区找找,或许有新的线索。”米多西待曹不渝他们骂骂咧咧地走后,对马威卡说。
“那么大的山,我们怎么找线索啊?”马威卡有些郁闷。
“还有我表姐他们,还有巡山队呢。总会有发现的。”米多西很有信心地说。
下午放学后,“课外侦探组”乘坐出租车来到白马山自然保护区。在前往保护区大门的约3公里的路上,他们看见路边零星出现一些人家,而且几乎每家门前墙壁上都挂着一些野鸡野兔。
“司机叔叔,那些人家怎么住在这里呀?”米多西问出租车司机。
“哦,那些都是当地的猎户。他们以前就住在这里,只不过后来政府在这里设立了保护区,所以我们路过这里经常能看到他们的房子。”司机说。
“猎户?那他们对山里一定很熟悉了?”米多西一拍脑袋,“司机叔叔,请停车,我们就在这里下。”
出租车嘎地一声停在路边。“财大气粗”的马威卡付了车费,他们三个越过公路,爬上山坡,朝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
这是三间平房,门前有一个百余平方的空地,地上堆放着木架,上面晾着风干的动物皮毛。一个男孩子正背对着他们,给笼子里的一只大猫喂东西吃。
“你好,请问你家有人吗?”米多西走过去说。
“我不是人吗?”男孩回过头,“你们去保护区吧?沿着公路直走,还有一里地就到了。”说完又继续喂大猫。
“这是猞猁,你从哪儿弄来的?”欧木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欣喜地走过去蹲在男孩旁边说。
“你认识猞猁?哈,有意思,你们城里人都把它当作猫呢。这是我家养的,留着下崽。”男孩笑着说。
“我很喜欢动植物,在画册上见过猞猁。”欧木棋落落大方地说,“我叫欧木棋。你叫什么?”
“我叫吴杰。”男孩被漂亮的女生询问名字,还有点不好意思。
欧木棋招呼米多西和马威卡:“你们来看,猞猁的尾巴短,两只竖起的耳朵上有黑色的像毛笔一样的笔毛,那是它收集声波的最好工具。”
“猞猁皮毛很值钱的,我爸爸花了好多钱才买了几只回来。”吴杰把几块带骨的兔子肉丢给猞猁。
“哦,明白了,你们想人工养殖猞猁。”马威卡说。
“吴杰,你对这一带山里熟悉吗?我们有重要的事情。”米多西把来意简单地说了一遍。
“你们是小侦探?”吴杰认真地打量了他们一番,“好,我帮你们。我也喜欢看侦探小说呢。”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欧木棋兴奋地站起来说。
“我进屋收拾一下。”吴杰跑进家里,不一会儿武装整齐地走了出来。只见他穿着兔毛背心,戴着卷檐毡帽,帽上还插着一根鸟毛,脚上是一双长筒靴子,背着弓弩和鸟铳。
“你打扮得好像鄂伦春小猎手。”欧木棋捂嘴笑。
“什么鄂伦春小猎手?”吴杰莫名其妙。
“你没学过那首歌吗?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森林里住着勇敢的鄂伦春,一呀一匹马呀一呀一杆枪,翻山越岭打猎巡逻护呀护山林……”米多西说着,和马威卡来了一段二重唱。
“嘿嘿。”吴杰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是我们猎户的打扮。看来天下猎户是一家,都差不多。”
四个孩子取近道向保护区走去。一路上需要不断地拿柴刀砍掉阻挡前进的茅草、荆棘和低矮的灌木丛,吴杰几乎是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把他们带进了保护区。
“案发现场在‘饮鹿空谷’山崖下,你估计那个跑掉的同伙会去哪里?”米多西边走边问。
“一般来说,进入密林的人要想走出去,最大的希望就是沿着原路返回。不过按照你们说的,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他可能找不到原路,所以应该会在林子里乱跑。那样不用多久,他就迷路了。天黑后无法利用太阳判断方向,只能留在森林里过夜。如果他熟悉自己所在方位的话,应该会在第二天太阳出来后,确定东西方向,然后一直朝着西南方向直走,边走边做记号,防止绕圈,这样大概走一整天就可以走出密林区,进入保护区中心。”
吴杰分析说,“但你们说这么多天了,一直没发现他。我觉得蹊跷,这说明那个人根本就不熟悉这里的情况,他肯定不是猎户,也不是偷猎者。”
“哦?为什么?”米多西问。
“首先白马山在这个季节是封山的,也就是不许砍伐和狩猎,特殊情况需要经过林业局批准才行,比如围猎糟蹋庄稼、危害村民的野猪、灰狼、豹子。这一点,所有猎户都知道,猎户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带枪上山。其次,这个人根本不具备狩猎常识,即使是偷猎者,不出48小时,肯定也能走出白马山。”吴杰言之凿凿地说,“从密林中逃生是狩猎者最基本的技能之一。”
“如果这两个人不是偷猎者,那么他们带着猎枪进入白马山做什么?为何又‘巧遇’牧笛?看似平常的巧遇,其实早有预谋。”米多西沉思了一会说,“一切谜题都解开了,现在需要找到那个幸存者,来印证我的推论。”
“还有一个小时太阳就落山了,我们今天只能走到这里了。”吴杰目测了一下太阳方位,对“课外侦探组”的孩子们说。
“吴杰,如果警察再组织搜山,我们能请你一起去吗?”米多西问。
“当然可以,我很乐意参加警方的行动。”吴杰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