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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禹

◎大禹治水

尧时天下大水,遍地汪洋。太阳从早晨的水中升起,到了傍晚又落入水中。人们活不下去,纷纷逃到山尖上求生。当时的中岳嵩山叫崇山,也只露出不多的几块地方,鲧带着他的部族就生活在崇山之巅。鲧是个英雄,他不怕苦,不怕累,率领人们日夜堵水,大家的日子还算过得下去。尧听说了鲧的事迹,就命他统领天下的治水事务。鲧知道天帝那里有一种神土叫息壤。这息壤见风就长,是堵水的绝好材料,就悄悄地跑上天,设法偷了一些。只可惜洪水太大,息壤太少,鲧又只知道堵水,不知道疏通,治水九年未能成功,被圣明的尧王处死在羽山。

鲧的儿子叫禹,他接过来父亲未竟的事业,继续治水。禹接受父亲的教训,采取疏导的办法,取高就低,掘河引水。水行坐船,陆行坐车,山行架桥。查地形,勘流向,绘水图,日夜操劳,三过家门而不入。他手执开山神斧,疏通积石山,导开龙门口,劈出三门峡,在今天的黄河下游地区凿出九条河流,把汤汤洪水引入渤海。治水十三年,终获成功,被人们称作大禹。

◎启母石

大禹忙于治水,到三十岁还没有娶上媳妇,涂山氏景仰大禹,就把他们最漂亮的女儿涂山娇嫁给了大禹。涂山娇的妹妹涂山姚和姐姐感情极好,不愿意离开姐姐,就跟着来到了崇地。婚后三日,大禹即辞别妻子,带着队伍去了治水工地。

一晃几个月过去,治水大军又回到崇山。他们要凿通轩辕关,把崇南的洪水引入北边的黄河里去。治水队伍浩浩荡荡经过禹家的村庄,妻子想着丈夫一定会回来看看娘和自己的,翘首企盼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丈夫。涂山娇是个好女人,她知道一定是因为工程太急,丈夫没有时间。她于是就跑到工地找到大禹,提出来要为治水出力。大禹想了想,就让她往工地送饭,这样既节省了来往路上的时间,对妻子也是个安慰。两人相约以鼓声为号。

轩辕关山势高峻,工程浩大。为了争取时间,禹把自己变作一只巨大的黑熊,脚蹬,手推,头拱,一坨一坨的石头被抛进水中,溅起滔天的巨浪。只剩下最后一道关口了!这天,大禹攒足了劲,决心一鼓作气,推倒最后一道山峰。只顾干活了,没小心脚下的石头滚落下去,砸响了挂在山壁上的鼓面,咚咚的声音响起来!

不到吃饭时候鼓怎么响了?涂山娇很纳闷儿。不过她又一想,可能是今天的活儿重,丈夫饿得早吧!她于是挑起汤罐子,提着馍篮子,急忙就往山上赶。来到挂鼓的地方,没人。等了一阵子,还不见人。她想着可能是丈夫等不及,先去了工地吧?于是就又挑担提篮,往上爬去。

响声隆隆,巨石纷纷下落。涂山娇被这壮阔的场面惊呆了。她站在岩石上,一边惊叹,一边用目光巡视工地,希望能看见丈夫的身影。

一只巨大的黑熊跳上山头。它伸出两只后腿,蹬住左边的山峰,又伸出两只前腿撑住右边的山冈,黑熊猛一使劲,左边的山峰晃了几晃,右边的山冈却呼地向后退去,直退到山崖边,轰然倒进滚滚的水中,溅起的高浪一下子把云朵洗得雪白。身后的洪水马群般奔向山北。轩辕关打通了!

哈哈哈哈,黑熊站起身,开怀的笑声把山林冲得俯俯仰仰。

涂山娇惊讶极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丈夫是如此一只黑熊!她又惊又怕又羞又气,扭脸往山下跑去。涂山娇一路哭着跑着,到了家门前,她停住脚,扭过脸想再看一看山上。不想,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化成了一块石头,挺挺地立在了自己家的门口。

到了吃饭时候,大禹敲响了山上的鼓。等了很久,不见有人来。是不是饭没有做好啊?他等了一会儿再敲,仍然没人响应。大禹知道一定出事了!他急忙跑下山,找遍了妻子居住的院落,一个人影儿也没有。他正着急,猛然看见家门前耸立的石头和石头边妻子送饭的汤罐子、馍篮子,一下明白了眼前的事情。他懊悔和妻子相处的时间太少,没能让妻子了解自己,以至于出现如此的误会。他知道妻子已经怀孕很久,她成了石头可孩子还在腹中呀!大禹焦急万分,对着石头一声大喊:

孩子他娘,给我儿子!

訇然一声,石头破裂,一个健壮的婴儿从崩裂的石缝儿生出来。他就是启。也就是历史上所说的夏启。

这块生启的石头,自然就有了名字,人们都唤它启母石。

◎太室与少室

启很小,需要有人抚养,禹就把孩子送给了涂山娇的妹妹涂山姚。涂山姚知道治水是天下大事,很仰慕大禹的志气和胆略,就嫁给了大禹,挑起了抚养孩子的担子。

涂山姚带着孩子,天天在村口等爹。一黑一白是一天,一热一冷是一年。寒寒暑暑地过了五载,启就长成了一个天真可爱的儿童,知道跟娘要爹了。一天,涂山姚听说治水的队伍凿开了龙门口,正顺势往下疏通。工地已经移到崇山的北坡。她多么想见到丈夫啊!算算工地不是太远,于是就背起孩子往工地的方向走去。

翻过一道岭又是一道岭,爬过一座山又是一座山,娘儿俩终于听见了远处隆隆的响声。启问,还远吗娘?娘说,不远了乖乖,一会儿就能看见你爹了!爹长得是不是像山峰一样高啊?不,爹比山峰还高……娘儿俩相互鼓励着又翻过一道山岭,就再也走不动了。娘儿俩坐下来,遥望着远处的工地。

忽然一声巨响,一座山峰轰然倒下,把娘儿俩都吓了一跳。

娘,快看,手!

涂山姚也看见了,那不是手,那是一只巨大的熊掌!山倒下去,推山的巨掌露出来,高高地竖着。奇怪的是,叉开的五指直指着高天,再也不收回去了。

母子俩站起来,惊奇地看着。

那是大禹的神掌。他再一次变成了推山的黑熊。只是当他推倒山峰的瞬间,忽然看见远处坐着的涂山姚母子。他怕妻子再蹈姐姐涂山娇的老路,立即变回人形,只把那只巨掌留在了山上。从此,在中岳嵩山,就多了一个灿烂的名字:五指岭。

古时的风俗,男人有妻谓之有室,女人有夫谓之有家。因为涂山娇住在崇山脚下,涂山姚住在季山脚下,“太”大“少”小,大禹就把姐姐住的地方叫太室,妹妹住的地方叫少室。山以室名,也就跟着叫太室山和少室山了。大禹治水,功盖万世,涂山氏姐妹助禹有德,为纪念涂山氏姐妹,后人就在太室山下建了太室殿和太室祠,在少室山下建了少室殿和少姨庙。在生启的那块石头旁,也建有启母殿和启母庙呢!

◎禹开三门

大禹从西北高原开河引水,过龙门,下潼关,水到三门峡,迎面一座山挡住了去路。眼看着水越积越高,就要淹住老百姓的房屋住宅了,禹很着急,就骑马上山察看。他看了峡北,还想到峡南去看,可是峡宽水急,他有点儿犹豫。

大禹的马是一匹神马,曾驮着大禹闯过了很多难关。它站在岸边,咴咴儿直叫。

大禹说,马呀,你能过去吗?

马叫唤两声。意思是能过去。

可是正当他们要过的时候,忽然水面上起了大雾,看不清对岸的情况,大禹只好作罢。

第二天,大禹骑马又来到岸边。风沙骤起,不辨东西,还是不能过。第三日,天气仍然不好,雾气升腾,一片迷蒙。大禹看河水飞涨,急得不得了。他说,马呀,你就跃过去吧!

马跟随主人多年,知道主人的脾气,咴咴咴,长嘶三声,昂首奋蹄,猛往对面跃去。因为马跳得太远太急,又有雾气障眼,两个前蹄刚一着地,哧溜一滑,猛然下卧。大禹勒紧缰绳,大喊一声,快起!神马一跃,站了起来。两只前蹄在石头上蹬出两个磨盘大的蹄窝,马嘴磕在前边的石头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唇痕。马从峡北跃起时勇猛用力,在石头上也留下了清晰的蹄印。这些遗迹至今还在,多少年来承接着后人无尽的凭吊。

大禹察看了大山的全貌,就下了劈峡放水的决心。他提起自己的开山神斧,来到堵水下流的那座山梁上,奋力举起,叭、叭、叭,连砍三斧。

谁知道,这座山的石头太硬,一片火光溅起,映红了半边天际,石梁却并不见开裂。大禹急了,举起斧头,又是一阵猛砍。

洪水似与大禹较劲,他砍着,水涨着,眼看着冲向了岸边的人家。

岩石也在与大禹较劲,死撑着就是不开。

大禹的动作越来越慢,劈石的力量越来越小。渐渐地,他感到自己的胳膊有些不听使唤了。

大禹站直身子,他想歇一歇,攒了劲再劈。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大水涌进了岸边的村落,冒一股烟儿,又冒一股烟儿,一排房屋没有了。

大禹急得猛一跺脚。他这一跺脚,地动山摇,草木喧哗!

哎,胳膊累了,我何不用脚试试!

大禹把左脚插进斧子劈裂的石缝中,他想把右脚也伸进去,无奈石缝太小,插不进去。也罢,伸右脚蹬住南岸的石壁,猛一用劲,嗨!只听山崩地裂一声响,两岸大山一齐后退,哗——洪水如万马受惊,急往下奔。翻卷的水雾把太阳都遮住了。三门峡南岸的石壁上,至今还留有一个深深的大脚印,五个脚指头齐朝上竖着,无声地讲述着大禹的盖世之功!

大禹砸了三斧头,这就形成了南边的鬼门岛、中间的神门岛和连着北岸的人门岛。大禹嫌这里的水流太急,又举起斧子,砍出了一座砥柱岛,让它起定波镇澜的作用。禹开三门,等于开启了阻拦洪水的最后一道巨锁,滔天洪水直泄东海,神州大地渐渐地露出水面。

◎大禹锁蛟

大禹治平洪水,人民安居乐业。可是在禹州颍河一带,总有人畜丢失的现象发生,头天人还好好地在地里干活,第二天早晨就不见了,连一点儿血迹也不留。特别是刮风下雨的夜晚,那就必然出事。有的时候,人们正在颍河里行船,无风无浪的忽然就船翻人亡;还有的时候,颍河里的水无端地漫上堤岸,淹毁大片农田。两岸的百姓人人自危,生怕灾难会随时降临到自己头上。这事很快就反映到大禹的耳朵里。根据种种迹象,他分析一定是有蛟龙作怪!

大禹来到颍河边,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静静地观察了一段时间,他发现,这是一只年轻的蛟龙在作怪。早年治水的时候它还小,所以没有注意它。这天晚上是一个阴天,扯闪打雷的,就是没有落雨。按照蛟龙的活动规律它一定会出来为害的。大禹带领众人,拿箭持弓埋伏在颍河两岸。

果然,到了午夜时分,一阵激浪翻卷,蛟龙蹿出河面。大禹喊一声放箭,众箭齐发,直指蛟龙。蛟龙中了箭,一转身潜入水底。大禹一挥手,撒出一张巨网,把颍河蒙了个严严实实。蛟龙看不能从河面上逃走,就从水底曲里拐弯地潜向西山。

大禹连夜赶到西山,他们发现了一个山洞,洞口还有几滴血迹。

就是这里了!

大禹在洞口支上捕蛟网,又命人张弓搭箭,做好准备。

等了一阵子不见动静。禹想了想,就让人搬来柴草,点着,顺着风往洞里熏烟。

滚滚浓烟灌往洞中。开始,蛟龙还勉强撑着,无奈烟越熏越浓,蛟龙受不住,一拧尾巴冲出来。

大禹的网是专门用来捕蛟的神网,越挣越紧,进来了就不会走脱。

收!大禹一声喊。一群壮汉,几根粗绳,咔咔咔,十几个死扣一打,就把恶蛟捆了个结实。

蛟龙是天上的神,可不是能够随便处死的。大禹不能杀它,又怕它走脱了为害百姓,就命人打制了一条粗铁链子,往蛟龙头上一锁,投到了禹州城附近的一口深井中。然后搬来石板压住井口,贴上封印写上字,叫它永世不能出来。

蛟龙害怕了,就问大禹:禹王,我啥时候才能出来呀?

大禹回答:你想出来?除非石头开花!

多少个岁月忽悠悠走过,蛟龙一直睡在井里。石头哪会开花呢!

说来也巧,有一年,一名州官慕名前来游玩,天热出汗,他摘下帽子挂在了井边的石栏上。这一下可不得了了!只见井里边的水哗哗地往外涌,蛟龙的头都快伸到井沿上了。大家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个拿了东西就逃。好在那州官没忘了他的官帽,抓起来就往外跑!原来他帽子上恰巧有一朵花,又正好挂在石栏上。那蛟龙以为是石头开花呢!谁知道伸出头来一看,破石头还是个破石头,什么花也没有,它只得又沉入井中睡它的觉了。

锁蛟的这口井今天还在,它就是禹州城中的八角琉璃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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