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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从众效应:我们都是一拥而上

我们都听过爷爷带着孙子去集市卖驴的笑话:在卖驴的途中,一开始是孙子骑驴,爷爷在地上走,这时人们指责孙子不孝;于是爷孙二人立即调换了位置,爷爷骑驴,孙子在地上走,这时又有人指责爷爷虐待孙子;于是爷孙二人都骑上了驴,路人看到后又为驴子抱打不平,指责爷孙不顾驴子的死活;最后爷爷孙子都下了驴,跟在驴后面走;可是不久后爷孙又听到人们的讥笑声:一定是两个傻瓜,不然为什么放着现成的驴子不骑呢?爷爷听罢,叹气、摇头,最后与孙子一起抬着驴子继续前行。

这是令我们很多人都捧腹大笑的一则笑话,但在大笑过后,却又忍不住为这则笑话拍手称好,因为这则笑话体现的内容是我们很多人在现实生活中都无法避免的:当我们的行为受到大众的怀疑或受到大众指责的压力时,我们通常会改变自己而做出符合大众期望的事情。这种现象就是心理学上所说的从众效应,具体地讲,就是指当个体受到群体的影响(引导或施加的压力),个体会怀疑并改变自己的观点、判断和行为,朝着与群体大多数人一致的方向变化。也就是说个体受到群体的影响而怀疑、改变自己的观点、判断和行为等,以和他人保持一致,即“随大流”。

从众行为是一种心理现象,在研究从众现象的心理学实验中,有一个实验最为经典——阿希实验。20世纪50年代初,美国心理学家所罗门·阿希为了研究人们在多大程度上会受到他人的影响,进而违心地进行明显错误的判断,进行了如下的实验设计:当参加实验的被试者走进实验室时,事先已经有5个串通好的假被试者坐在实验室里了,但这个被试者并不知道,所以他只能坐在第6个位置上。实验很简单,要求被试者比较线段的长度,卡片上画的竖线与之前的哪条线段相等。

事实上,这些线段长短差异很明显,被试者很容易做出正确的判断。然而,在经过两次正确判断之后,5个假被试者意见一致地说了一个错误答案。这个真被试者是坚持自己的判断,还是与这5个被试者的答案一样,但心里却并不认同?实验结果表明,有33%的人的判断是从众的,70%的人产生了犹豫,而在正常情况下,人们判断错的可能性还不到1%。还有24%的被试者一直没有从众,他们都是按照自己的判断来回答的。

在这个实验中就出现了很明显的“随大流”现象。在一个团体中,压力肯定是存在的。一个人如果顶住重重压力做出与众不同的判断、决策或行为,一般情况下他会被其他成员孤立,或者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所以,为了避免付出这种代价,“随大流”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霍桑效应就很好地说明了这点。霍桑工厂的工人们对自己每天的工作量都有一个标准,超过这个标准,或者说如果谁做得更多,那么其他人就会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但低于这个标准,工人们又有“磨洋工、混日子”的嫌疑。任何一个人如果冒犯了众人,或者说有“磨洋工”的嫌疑,就会被开除。所以,为了避免遭抛弃,工人们都不会去冒这个危险,只能采取“随大流”的做法。

造成从众心理有很多原因。由于个体不愿标新立异、不愿与众不同造成的孤立感,当他的行为、态度、意见与其他人一致时,就会有一种安全感;此外也是源自群体对自己形成的无形压力,迫使个体违心接受与自己意愿相反的行为。从众效应,会让人感觉到一种安全感,而寻求安全感又是人们内心的一种强烈需求,所以不足为怪。

股神巴菲特曾经讲过这么一个故事:

一位石油大亨正在向天堂走去,但圣彼得对他说:“你有资格进来,但为石油大亨们保留的大院已经满员了,没办法把你挤去。”这位大亨听了,并不着急,只是请求对住进大院的人们讲句话。圣彼得同意了石油大亨的请求。这时,只听见大亨扯高声音高呼道:“地狱里发现石油了!地狱里发现石油了!”大院里的人们听到大亨的声音后,蜂拥而出,急忙向地狱奔去。圣彼得在惊讶之余,不得以让这位石油大亨进入大院并让他好生照顾自己。可这位大亨思考了一番之后,说:“我想我还是跟着这些人去地狱吧,说不定真有石油发现呢。”说完之后,就飞快追随那些人去了。

放着祥和安静的天堂不住,却硬要追随大家奔向暗无天日的地狱,这位石油大亨好傻!可见“随大流”的行为是多么不明智,它会让人失去积极的动力和敏锐的观察力;它会让人变得毫无斗志,只求安逸。同时,从众的行为也会让近在眼前的机会悄然流逝。

人生的机遇往往就在我们眼前,我们却不自知。这是因为众人的目光遮挡了我们欲动的心灵。尤其是面对权威质疑的声音,我们更容易放弃自己的坚持,而违心地遵从他人的意见。如果在参加大型歌唱比赛时,你突然极其肯定地发现乐师奏错了一个音,而评委都一致认为没有错误发生,这时你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还是也会认为可能是自己听错了而继续演唱下去呢?如果你坚持自己,那么恭喜你,你赢了!因为这个错误正是评委精心设计的,其目的就是想考验你面对歌唱者在发现错误而权威人士又不承认的情况下你是否仍能继续坚持自己对音乐的精准判断。

当然,从众有时候也是难以避免的,尤其是在搜集不到准确信息时,我们模仿他人的行为、遵从权威的声音也是无可厚非。对于那些我们不太了解和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们所能做的也只能是无奈地选择“随大流”。通常情况下,多数人的意见往往是对的。少数服从多数,也是一种策略。在很多大型的智力竞赛中,总有一个环节:就是在你不知道答案时,你可以求助观众席。这时候,多数人给你提供的答案总是正确的。但不做任何思考,不做任何分析,不顾是非曲直的服从和“随大流”则是不可取的,是消极的盲从。如果曹雪芹惧怕文字狱,就不会有旷世不朽的著作《红楼梦》的诞生;如果陶渊明跟随当时的世俗之风,就不会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千古佳句。假如科学家们都从众,又怎么会有社会的进步和人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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