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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酸葡萄效应:自己得不到时的防御心理

相信大家都对《伊索寓言》中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狐狸印象深刻。

没有吃早饭的狐狸望着葡萄架上绿叶成荫、串串沉甸甸的葡萄,口水止不住地往下流。瞧,紫的像玛瑙,绿的像翡翠,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粉霜。可是葡萄太高了,狐狸怎么跳都无法够着,一遍、两遍、三遍……最后望着诱人的、水滴滴的葡萄,狐狸实在跳不动了,只能作罢!狐狸歪着头忍不住在想:要是掉下一串葡萄来就好了!可是无论狐狸怎么仰头摆姿势,葡萄都稳稳地挂在架上。最后,狐狸安慰自己说:“葡萄肯定是生的,又酸又涩,吃到嘴里难受死了,不呕吐才怪!哼,这种酸葡萄,送给我,我也不吃!”于是,狐狸饿着肚皮,高高兴兴地走了。

这个寓言故事虽然有点可笑,但却反映出当人们遇到难以解决的困难和挫折时,往往会自觉或不自觉地产生一种解脱这种紧张状态,恢复情绪平衡与稳定的适应性倾向。这是人类的一种自我保护的心理机能,在心理学上称为心理防御机制,即拿出自己能够接受的、不是理由的“理由”来自圆其说、自我安慰,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阿Q精神”。

鲁迅笔下的阿Q,其种种行状令我们惊诧。阿Q被他敬仰的赵大爷打,被百无聊赖的闲人打,被他深恶痛绝的假洋鬼子打,被他藐视的王胡打,在他拧过小尼姑的脸后而飘飘然的阿Q不由自主的向吴妈跪下求爱,又被秀才的大竹竿打。面对这一切,阿Q没有任何办法,打又打不过,骂也总吃亏。最后只能把愤怒转为轻蔑,回敬对方一句:你还不配……。阿Q在一次又一次的碰壁之后,由最初的或打或骂到怒目而视再到不着痕迹的精神胜利,既然无力改变环境,那就只有消极的去适应它了。阿Q的消极适应,从心理学上来讲,是因为他无力对抗赵大爷,也无力抵抗王胡,他既得不到小尼姑的垂青,也得不到王妈的厚爱。吃不着葡萄,只能说葡萄酸,“你还不配……”消极的适应被阿Q看成是酣畅淋漓的报复,于是阿Q非常得意。事实上,这种消极的适应正是人们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时衍生的心理防御机制,它可以保护阿Q不受伤害,可以为阿Q制造最好的脱理由。

阿Q的精神自救策略除了受制于外部的势力外,更重要的在于他人格上深刻的矛盾冲突。阿Q对自我的高要求使得他不断地在精神层面上强化自我的力量,使“我”常常会无限制膨胀,他甚至想做一个完人,想凌驾于那些欺负他、压迫他的众人之上,但是他头皮上的癞子却不能使他完美。阿Q贬低强势群体的心理反映了他自我的依赖性、盲从性和他想要融入其中的强烈愿望。他实际上是认同强势群体的存在,只不过他无法用正常的手段获得这种地位,于是只能从精神上不断美化和完善自己想要的完美形象,即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理。

阿Q的精神胜利法是一种无奈的选择,虽然这种方法能够让他快速地恢复失去的心理平衡,但却无法真正地救赎自己。“人生天地间,大约本来有时也未免要杀头的。”阿Q死之前的领悟使他膨胀的自我被无力的自嘲取代了,他的精神胜利法最后还是宣告破产。但反过来想一想,这种被他人批过很多次的精神胜利法让阿Q得到了精神上的暂时满足,这种满足在一定程度上又使阿Q获得了生活上的勇气。如果没有这种心理机制的保护,说不定在当时恶劣的环境中,他早就自杀了。也就是说“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理从某种角度来讲是一种心态良好的表现,有助于化解目前面临的困境。

虽然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是一个虚构的形象,但是透过这个虚构的人物,我们可以深刻揭示出自我灵魂的暗影来。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理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减轻面对挫折的压力,有利于身心健康。在日常生活中,当我们面对挫折或困境时,来点“阿Q精神”有时对于问题的解决也是很有帮助的。例如,竞选失败时,不妨这么想“先让他体验体验,就当是我上任前的一个实习好了”;没有考上重点大学时,不妨这么想“这样更好,重点大学里面竞争压力那么大,还不如轻轻松松在一般的普通大学学呢”等,这样有助于减轻失败带来的痛苦,使自己更能轻松面对即将体验的生活。“百年人生,逆境十之八九”。我们如果只是沉溺挫折之中,不懂得排解,那么心理压力总有一天会把我们击垮。

但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一味地聊以自慰,实际上是自欺欺人,最后可能丧失继续积极向上的动力,造成消极的影响。面对挫折,我们更应该做的是正确分析失败的原因,找到问题症结之所在,积极加以改变,并正确地看待前进道路上遇到的各种障碍,合理地认识自我。“睁眼看外面的世界很容易,但静心看自己的世界却不是轻易就能够做到的”。在采摘“葡萄”的过程中,乐趣更重要,把结果看得太重或太轻都不利于我们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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