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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中国社会组织的发展与现状(1)

一、改革开放以来社会组织的发展历史

回顾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的发展历程,我国经济得到了持续快速发展,社会结构发生重大变化,社会组织也得到了蓬勃发展,并得到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以及全社会的广泛关注。“社会组织的概念一次次出现在中央的重要文献中,而且指导思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确、越来越系统。”(国家民间组织管理局,2009)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决定》指出,要“发挥社团、行业组织和社会中介组织提供服务、反映诉求、规范行为的作用,形成社会管理和社会服务的合力”。党的“十七大”报告又进一步确认和强调了“社会组织”的概念,同时提出在基层民主政治建设中要“发挥社会组织在扩大群众参与、反映群众诉求方面的积极作用,增强社会自治功能”。在2007年11月召开的全国社会组织建设与管理工作交流会上,时任民政部部长的李学举在讲话中正式以“社会组织”的概念替代“民间组织”,并提出“发展是前提,建设是核心,培育与监管是主要手段,发挥社会组织的积极作用是根本目的”的指导思想。

(一)社会组织的发展现状和特点

1978年开始的经济体制改革释放了蕴藏在中国社会各个层面的巨大能量和多样化需求,社会由原有的政治化、行政化、集中化走向了开放化、市场化和多元化。随着市场经济和私营经济的发展,社会对自我管理和自我组织的需求不断上升,从而为社会组织的蓬勃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空间。

1988年社会组织开始登记注册时,社会组织只包括社会团体一种类型,总数只有4446个(见表一)。数据来源:中国社会组织网,链接:http:∥www.chinanpo.gov.cn/web/showBulltetin.do?id=48276&dictionid=2201&catid=。到1990年,社会团体的数量迅速扩大到了10855个。两年间增长了244%。而1991年则开始了飞跃式发展,一年时间里社会团体的数量增长到82814个。到1993年,社会团体的总数又翻了一番,达到了167506个。这其中当然有监管制度放松所带来的所谓“冲击带”影响,但也充分反映出改革开放以来,剧烈的经济转型和社会转型所累积的对社会组织的旺盛需求。

根据王名(2008)的研究,进入21世纪,社会组织发展主要是各种学术类的研究会和学会数量的快速增长,各类协会的增长速度也比较稳定,而基金会则从无到有。通过多种渠道的查询和计算,王名教授认为在这个阶段,大约有100万个各类社会组织活跃在中国的各行各业。

在20世纪80年代,全国每年成立的学术类社会组织基本上超过300个。1987年底,中国科学技术协会下属全国性学会146家,分科学会1555家,乡镇科普协会46569家。(田良木、沈晓丹,1988)这些数量巨大的乡镇科普协会和各种群众性的专业技术研究会为当时的科普工作作出了重要贡献。

1981年8月,改革开放以后第一家基金会——“中国儿童和少年基金会”在北京成立。之后的两年多时间里,宋庆龄基金会、孙冶方基金会、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北京社会福利基金会等十多家基金会相继成立。这些基金会主要集中在教育、社会和文化三大领域,并借助各种社会影响乃至各级领导开展募捐活动。

在1993年以后,虽在前期由于“惯性”发展因素影响,社会组织仍然持续增长了五年左右,但增速明显放缓。1996年后开始进入为期约五年的震荡徘徊阶段,这主要是因为两次清理整顿的影响和制度规范所必然要承受的“发展的阵痛”。(严振书,2010)这两次清理整顿虽然让社会组织发展的步伐有所减缓,但对加强社会组织的制度建构起到了积极的作用。1998年10月颁布的关于社会团体和民办非企业单位的法规在制度上确立了社会组织管理的双重管理体制。

表1登记注册的社会组织的数目数据来源:中国社会组织网,链接:

http:∥www.chinanpo.gov.cn/web/showBulltetin.do?id=48276&dictionid=2201&catid=。

(单位:个)

年份社会组织合计/ 社会组织分类/ 社会团体民办非企业基金会

198844464446

续表

年份社会组织合计/ 社会组织分类/ 社会团体民办非企业基金会

198945444544

19901085510855

19918281482814

1992154502154502

1993167506167506

1994174060174060

1995180583180583

1996184821184821

1997181318181318

1998165600165600

19991426651367645901

200015332213066822654

200121093912880582134

2002244509133297111212

2003266612141167124491954

2004289432153359135181892

2005319762171150147637975

20063543931919461613031144

20073869162116611739151340

20084136602296811823821597

20094310692387471904791843

注:2003年以前的基金会含在社会团体内。

2001年到2009年社会组织的数目迅速增加,截至2009年底,全国共有正式注册的社会组织431069个,比上年增长4.2%。其中社会团体238747个,民办非企业单位190479个,基金会1843个。此外,还存在一大批未经注册或采取工商登记注册的社会组织。在这个阶段,学术类社会组织的发展相对比较缓慢,而行业协会和商会的发展速度惊人。例如工商联的商会体系在1998年时才刚刚超过2000家,而到2007年底,全国各类直属商会、乡镇商会、街道商会、异地商会、市场商会、开发区商会、联谊会商会等类型的商会数量已超过30000家。(黄孟复,2008)

2012年5月21日,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了《中国民间组织报告2011—2012》。(黄晓勇,2012)书中提到,截至2010年底,全国共有民间组织44.6万个,增长速度与2009年相比下降了0.6个百分点。其中,社会团体成为增速最慢的社会组织类型。截至2010年底,我国社会团体数增加到24.5万个,与2009年的23.9万个相比,全年增加了6000个,比上一年度增长了2.5%。从增长速度来看,2010年比2009年降低了1.4个百分点,并且2010年社会团体增长速度为2002年来的最低值。从2006年到2010年,社会团体增长速度已经连续四年呈下降趋势。民办非企业单位成为数量增长最多的社会组织类型。2010年底,我国民办非企业单位总数达到19.8万个,与2009年底的19万个相比,增加了8000个,比2009年增长了4.2%。2010年民办非企业单位最为活跃的三种类型仍然是教育类、社会服务类、卫生类。基金会保持较高增长势头,非公募基金会与公募基金会的数量则基本没有发生变化。随着基金会审批权限的下放以及企业社会责任的深入人心,基金会的数量将会在今后几年内以更快的速度增长。而社会团体自2009年以来已连续两次成为增速最慢的民间组织类型,相较民办非企业单位、基金会分别落后了1.7个和16.9个百分点,增速差距比上一年度(0.5个和11.5个百分点)再度扩大。在社会组织发展外部环境逐步改善的情况下,社会组织整体增速仍然没有明显起色,这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制度门槛的降低并不一定能够带来社会组织规模的迅速上升。

除了在民政部门正式注册的社会组织之外,大量没有履行合法登记手续的草根组织也开始迅速地成长并发挥着各种不可忽视的作用。一批国际著名的基金会和非政府组织在中国大力支持草根组织的发育。例如,美国福特基金会在中国长期进行着各类资助和扶持民间草根组织的项目,涉及扶贫开发、医疗卫生、环境保护、教育培训、弱势群体权益保护、基层民主、公共治理等诸多领域。进入21世纪以后,草根组织的发展开始呈现出许多新特点:国际非政府组织开始更多地关注草根组织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投身公益事业;一些草根组织开始建立成熟的理事会负责的内部治理体制;一些草根组织因各种原因出现分裂重组或财务危机;一些地方政府开始通过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支持民间草根组织的发展。

2007年10月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十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中国社会组织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在这次会议上,中央充分肯定了社会组织在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中的积极作用,为社会组织的发展提供了政治保证。党的“十七大”报告第一次使用“社会组织”一词,代替了使用多年的“民间组织”,同时提出在基层民主政治建设中要“发挥社会组织在扩大群众参与、反映群众诉求方面的积极作用,增强社会自治功能”。从“社会团体”到“民间组织”再到“社会组织”,这不仅仅是一个名称的变化,这种变化背后蕴涵着执政党和国家的治理理念的变革,意味着社会组织在我国经济社会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得到了党和政府的认可、肯定和重视。社会组织在我国迅猛发展,引起党和政府的重视和全社会的关注,这不是偶然的,它是经济体制、社会结构、利益格局和思想观念等一系列变化的结果。放眼世界,社会组织的迅猛发展已经是一个不可阻挡的趋势,它对社会发展的作用也越来越不能忽视。我国的社会组织在快速发展的过程中呈现出以下特点:

1.社会组织服务社会的能力逐步提高。随着社会组织的发展,社会组织的功能进一步增强,在社会发展中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对社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2009年,各类社会组织吸纳工作人员545万人,形成固定资产总值1001亿元,收入合计1195亿元,费用合计1050亿元,社会组织增加值485亿元,相对于企业单位增加值、行政事业单位增加值都要高(见表二)。根据《中国民间组织报告2011—2012》的研究,在2006年到2010年的五年间,我国民间组织增加值增长了3倍多。2007年至2009年,民间组织增加值的增长率远大于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速度。2010年民间组织增加值的增长率虽首次低于国内生产总值10.3%的增长速度,但2010年全国民间组织形成固定资产1864.1亿元,比上年增长81.0%。仅2010年,民间组织固定资产总值就增加了834.1亿元,增长速度惊人。2010年民间组织各类费用支出为1195.2亿元,比上年增长9.2%,这反映了民间组织在经济领域日趋活跃。(黄晓勇,2012)

2.社会组织的整体影响力日益增强。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组织得到深入发展,它的业务范围涉及科技、教育、文化、卫生、劳动、民政、体育、环境保护、法律服务、社会中介服务、工伤服务、农村专业经济等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在促进经济增长、社会进步和文化繁荣方面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不论是在抗震救灾,还是国家重大盛事方面发挥的作用也越来越明显。

3.政府对社会组织的需求逐渐上升。随着政府改革的推进,大量公共管理职能从政府部门转移出来,一些原来由政府直接承担的职能逐渐社会化。2001年中国正式加入WTO后,政府对社会组织的管理体制需要与国际接轨,单一的自上而下的行政管理模式已难以应对来自国际社会的各个层面的需求。在经济市场化和社会多元化的进程中,公民的社会参与意识越来越强,社会组织成为连接政府与公众的中介力量。因此,社会组织必将在政府管理的民主化和多元化改革过程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4.在各类社会组织中工作的人数逐年扩大。2010年,全国有618.2万人在各类社会组织中工作,相比2009年来说增加了73.5万人,年增长率达13.5%,从而成为吸纳新增就业人口的重要社会部门。毫无疑问,随着社会组织的发展壮大,它们将会为社会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黄晓勇,2012)

2012年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的《中国民间组织报告2011—2012》指出,我国社会组织发展呈现出十大趋势:

(1)社会组织的双重管理制度将逐渐被直接登记政策所代替;

(2)民间组织地位日趋重要;

(3)民间组织管理体系及其制度创新将更加重要;

(4)各地将更加重视培育扶持民间组织的发展壮大;

(5)政府部门将构建更完善的综合监管体系;

(6)公益慈善类社会组织将更加规范化、透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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