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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这么远,那么近

我都忘记了和你相遇那一天的事情,有没有忽然飞沙走石,天地变色,或者它根本毫无征兆,尽管酝酿了一场重大的变故依然不动声色得同任何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没有丝毫分别。

我无从知晓,并且以为你也一样。你知道没有道理去为难两个未必分得清楚男女的学龄前儿童,哪怕他们的人生正被这一天无情的颠覆。

幼稚园的你好象特别没有女生缘,谁让你总是脏兮兮的得不到小红花总是被罚在教室的角落里插蜡烛,噢,脏小孩受冷落天经地义。

我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切,安慰你分你一小块我兜里满坑满谷女生们塞进来的巧克力,再心安理得的把亮晶晶的鼻涕蹭在你衣服上。

小学的时候我依然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小孩,而你与生俱来的宁静的气质也初见端倪。

童年里最深刻的记忆来自那棵繁盛的香樟,当我被各路老师以千奇百怪的理由留下进行再教育时,你总会提着我的书包安静的等在那不断茁壮成长的树下,记忆同成长一起在时光里缓慢拔节,从未停歇。

香樟的枝枝蔓蔓犹如千掌千指托住阳光,浓荫下一抹耀眼的白,承载着指缝间倾洒下的明明灭灭的光辉,微风过境,寂静的火花便在你的白衣上跳跃翻飞。

后来我在彩云流尽的地方看过孔雀展翅,攀上雾气缭绕的山巅看过冉冉的日出,可那么多绝美的风景,都不能像镌刻在我心深处的那画面一样,带给我久违的不受打扰的安宁。

我看过一场海啸,没看过你的微笑。以前听不懂的歌词,如今才恍惚明白,这世上有些存在,本就无可比拟。

2)

那时我总是做最多的坏事,拿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分数,名字在学校橱窗的红榜和黑榜之间跳跃不休。你摇摇头,说这真是天理难容。

我总是拿你几千块的CD机听Faye Wong听X-JAPAN听BEATLES,穿你的CK白色T-SHIRT去参加学校的义务劳动,把你的好东西都据为己有,告诉你我的东西是我的你的东西也是我的这一与日月同辉的真理。

我也会诚惶诚恐的被你押着按时吃饭上学做题目不乱搞男女关系,看你替我捏造假条做清洁背大小各种黑锅,偶尔会认真的想好像是来报恩的你,到底是我上辈子救的那只鹤还是我放生的那条蛇。

我们就这么跌跌撞撞的在风里面长大了。

上了初中,开始有来路不明的女生往你储物柜里塞花花绿绿的信笺,起因往往是因为你在小卖部前借了她们三元钱买冰镇汽水,汗涔涔的爬上一棵梧桐捡了一只羽毛球,或者用课间十分钟为她们讲了一道数学题。

你已有了俊朗的眉眼,挺拔的身躯,而我依然是一个外面风大点儿都最好不要上街溜达的细胳膊细腿的男孩子。于是就好象以前每一年年终我得到的稀稀拉拉几张奖状,总在你小山似的奖状面前羞愤欲死一样,我收到的情书也终于重蹈覆辙。

大人说我和你是如此的不同。你表里如一的安静,我却籍着中规中矩的外表,死活不改天马行空的言行。我们如何可以混在一起呢,这对于他们来说永远是未解之谜。

我愈发能言善辩,你人前依旧沉默寡言。可无论你何时从教室门边探出头来唤我,正唾沫横飞的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撇下一屋子的人跑向你。

许多人因为不同的原因汇聚在我身旁,许多人在不同的时空和我形影不离,然而我只会和你心血来潮的去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旅行,忍受像一群一群轰炸机似的粗旷的山野蚊子,依然满心欢喜。走很远的路,看荒凉的风景,依然感动和骄傲得犹如在环游世界。

荒唐和疯癫的事我永远都只会和你做,并且乐此不疲。

有些话不说我想你也是明白的,那一季最繁盛的香樟,从来都只有一个人可以陪我一同仰望。

3)

念初三了,我有了女朋友。漂亮的女朋友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就好像卷子上红艳艳的100分,是个可以炫耀的符号吧。

却没想到节外生枝——好像有个纠缠她欲挖墙角而不得的家伙,把我好的不好的事迹都调查了个一清二楚然后添油加醋的在坊间传诵。这本来没什么,问题是他拙劣的编剧能力首先就惹恼了你。

你们“恰好”同班,那天放学后折回教室取课本的你“恰好”撞见他在孤零零的做清洁,“恰好”有轻微暴力倾向的你心情不好无处发泄……你说如果辜负了这样的天时地利你有罪。

我没有在白榜上面找到你的名字,以为宠溺你的班主任可以一手遮天,后来才知道学校无声无息的取消了你被保送去E中的资格。

你开心的说这是一个契机,让你放下束缚去比E中离梦想更近的地方。还给我讲了一通诸如“上帝他老人家在钉死你家大门的时候一定不会忘记在墙壁上给你凿个窟窿”之类的大道理。

我的负罪感竟然就这么没心没肺的淡薄了不少,而我也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你办不到的事情。

所以我四平八稳没有追求的直升时,你真的去了千里之外的B市,在那个全国半数以上的初中毕业生都垂涎的地方趾高气扬,在深夜用A4的打印纸写飞扬跋扈或温柔黯淡的字句给我。

你曾开玩笑的说想要看看那个国度街头像雨滴一样稠密的花瓣飘洒的样子,和被那些绯色云朵映红的天空,你那可怕的行动力,现在就真的让你和我隔山越海,隔了国境。我偶尔会看两个城市的天气预报,看到你喜欢的白色都要无可救药的想起你。

你依旧写很长的信给你唯一的朋友,EM替代了A4的打印纸。

你说你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一个人也可以器宇轩昂的行走在早稻田的风里,你一个人也不会孤单难过,只有在想起我的时候,会忽然觉得寂寞。

你也许不知道现在某人已经在相当大的一片天空下小有名气,随便涂个猫猫狗狗都不可思议的价值连城,那些从前只想写给你看的或搞怪或忧郁或愤世嫉俗的文字,被展览在漂亮的玻璃橱窗里,修建了许多人的喜怒哀乐。

但却很难说现在有条不紊的生活,比从前那些过得潦草的日子让我更加欢天喜地。

我已经把我曾经想要得到的一切握在了手里,却发现我曾经预期的巨大的幸福感并没有接踵而至。真的是一切么?我问自己。

回想多年持续执迷疯狂的时光,才发现如果没有你在我动荡不安的青春里面,一切成功都不再是那样的光辉闪耀和值得期待。但是这样的领悟出现的时候,你已经和我离了迢迢千里,不再伸手可及。

4)

你说你现在过的好吗,记得按时吃饭不要沉迷零食和咖啡乘车管好随身财物……末了又说你一定可以幸福的我祝你幸福,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声音,就这样被掐断在喉咙里。

是啊我尽早成长为可以独挡一面的男子,就能从你的关照中毕业了。

也许我结婚的时候你才肯回来吧,可没准你的婚期会在我之前,谁让你这个人本身,就是射向许多芳心的箭。

因为无处可逃,我逐渐学会了在喧嚣的中心寻找宁静,喜欢的城市的签售就欢天喜地的奔赴,不喜欢的就从记事簿里挑一条理由来拒绝。

我的编辑纵容我就像你当年迁就我一样,除了催稿的时候会比较凶神恶煞而已。但我知道她对我的爱护,不忍看我将光阴虚掷。

一个星期里不是玩命的睡懒觉,就是玩命的用笔记本玩WINDOWS的自带游戏,或是在MSN里在一些人头攒动的论坛用莫名其妙的ID肆意说胡话,仿佛我以前可以任意说胡话的年纪又回来了,偶尔去街上溜达,少不了呼啦啦一大片人,像游行的青少年团体,在身上挂叮叮当当的银饰招摇过市,和从前一样嚣张一样迷茫,只是身体里面不再有蛰伏待发的灵魂。

但我更多的时候是托着腮帮子什么也不做,把目光放得悠远绵长,直到它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边。

你那天忽然打国际长途给我,反常的很多话,我都没怎么能插上嘴,你一直说,我只剩呜呜恩恩的份儿,一个电话打到手机没电。手机断电之前我听见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

我兀自对着黑掉的屏幕说完了下面的话:也要像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5)

你肯定不知道我那天给你写了很长的信,真的很长,打完我手指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虽然都是些无聊的唠叨。

上帝在分配给我这个性别的同时,亦赐给了我一片哑药,使我对你可以无话不说,唯独回避我的心。

SEND之前当机了,顿时天昏地暗我六神无主。

被迫关机重起,自然是一片空荡荡的屏幕,某人气得两天都没力气捉筷子吃饭。

两天之后我给你发了个EM,就两字:去死。——没错你看出来了哈,这就是迁怒。

又过了两天,我握着手机冲你吼,我看到一男的,在我们楼下穿你爱死了的那个牌子的限量发售的衣服,比你高比你身材好……

他的手机还是特别崇洋媚外的你尤其喜欢的那牌子那型号……敢情这人也被完全的物质化鸟……

你在电话那头黑黑黑黑的笑。

那男人也在楼下面黑黑黑黑的笑。

……

飞机真是一种可怕的交通工具,有时我甚至觉得它迅速得无法无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践踏了人们的思念。

你笑笑说你曾经许诺,无论你身处何时何地,我需要你的时候,你离我就只有一句话的距离。

我知道无论是哪一个将来都不会是今生的牵手,但是看着你明媚的笑我胸口还是被盲目的幸福感充满了。

我想谁都会希望能把理想留住,看着它哪怕如同观望一个幻觉,身体里还有不肯死去的野心蠢蠢欲动。

如此肝脑涂地,心甘情愿。

我想,这是我的劫难,亦是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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