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软广告的效果已经减弱了？许符是行动派，立刻下了个盗用过他文章的新闻客户端。看过了才知道，这客户端每天清晨时会发布一大堆东拼西凑的文章，把以前的文章被挤到了后面。《鬼之家》的软广告自然不能幸免。
以小见大，那篇文章应该是被更有时效性的东西给覆盖掉了。宣传效果因此减弱。
优库的点击增量也骤然下降。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鬼之家》，不知道的人，一时之间也接触不到。
还剩下三天时间，能吸引到近五千多人，补上缺口么？
到了中午时分，时间还剩下两天半了，普及度却只增加到了125608。半天才增加四百多！哪怕整长速度不再递减，也完不成任务。
辛辛苦苦地弄到现在，终于搞定了十二万多万人，却差了最后一点点。要是因为这点空缺导致满盘皆输，许符真的能郁闷死。
怎么办？许符还得再想主意。
就在此时，电影社的那位学姐打电话给许符，笑呵呵地道：“你的《鬼之家》我看了，很好看！恭喜你啊，一下子就有了那么多点击。我这几年参与拍的所有微电影，点击加起来应该都没有你一半高呢。”
“还不够。”许符现在是乱抓救命草，抱着莫名的希望问：“学姐，你有没有再增加些点击的方法？”
“你还要增加点击？你现在的点击就够我们羡慕的了。”学姐说，心里暗叹，人真的是一种永远都不满足的生物啊。
学姐一边想着哲学问题，一边和许符说：“还记得么？明天是电影社评选参赛作品、选举新任社长的日子！等你当上新任社长，作品就能挂上学校官网了，说不定能再给你再增加些点击。”
许符其实都把参加评选的事情给忘了。闲下来他还能时常想到这一出，但忙起来就忘了一这茬。毕竟在他心里，一个学生社团的干部没有多大的含金量，不值得花力气去争取。
此时学姐提醒，他才想起明天就是电影社根据作品选举新任社长的日子。此时任何增加点击的方法他都不能错过。哪怕只是挂在学校官网上，不也增加了个展示的机会么！
许符急切地道：“行！只要有点击就行！学姐你有什么安排？”
“我认识几个本地报社的记者，我打算请他们报道你。你的事迹应该挺有报道意义的。用纸媒舆论去影响学校领导。让校领导直接推翻目前的选举流程，直接指定你当电影社的社长。”学姐胸有成足地说。
“这样不好吧？有没有别的办法？”许符有些愣。程序不正义到了这个地步，许符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你放心，不会有风险的。我当了两年社团干部，这种事情见多了。交给我就行。”学姐说道。
她没几天就要毕业了，留在学校里的时日无多，必须要用最有效的方法把张冬木赶下台。再说，完全就是为了推张冬木上位而设计的选举流程，本身也没有任何正义性可言。
“好吧，那我听学姐的。”许符说。
“我现在联系记者，你做好准备。我等下给你发个短信，跟你讲下和记者交流时要注意的重点。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学姐安排道。
临挂电话前，她又嘱咐：“你要见好几个记者。到时候带他们到校门口的咖啡店去谈。每采访完一次，你就结一次账，然后把收据交给记者。明白么？”
“知道了。”许符答应道，这没什么可较劲的。
很快，学姐就发来了短信，给主角列了个应对记者的提纲。首先要一口咬定，《鬼之家》是出于兴趣爱好的作品，没有任何功利心。其次，必须夸大做事时的困难，并且强调许符的奋发精神。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定要说明这是几个人团结努力的结果，没有学校和学生社团的帮助。
除了最后一条是学姐的策略，其他都是学姐的经验。电影社的作品时常要参加比赛，经常需要借用外部力量拉票。
怎么讲故事能自己的事迹被报道出来，学姐已经把握到规律了。最主要的，就是把自己包装成长一辈心目中的青春少年形象。记者们也愿意听学姐胡诌一个“努力克服困难、目地单纯不为钱财、团队心智干净相互友爱，共同拍了部微电影出来”的故事。
许符不打算逞能，他决定就按着学姐给的提纲说话。去“校园捷”拉赞助、竞选社长这类事情一概不谈。
快中午时，许符就去校门口的咖啡屋见到了记者。先见的一个好像兴趣不高，嗯啊哈啊的，基本都是许符在说。
第二个记者则很热情，一来就说：“你是哲否团队的吧？我早就想要采访你了。你发在网上的文章我看到了，当时就准备联系你。现在有人帮忙联络，当然更好。我开始采访了啊，你是怎么想要自己拍个恐怖片的？”
许符没回答，先商量道：“能不能不写恐怖片？我怕影响不好。”
“这我有分寸，会帮你避开的。”记者说。
于是许符就以提纲中“出于兴趣”这一要点说：“我从小就喜欢看恐怖片……然后就想自己拍一部了。”
等采访结束，那记者说：“我现在就回去写稿。要是主编也看好，说不定能刊登上明天的早报里。你明天早上就能看到了！”
“这么快？”许符吃惊地问。
“总理之前鼓励大学生创业，你这可不就响应号召了么。而且还很正能量。我们报纸就缺你这种新闻！再说空版面不是没有，可以挤开招商广告放这篇报道。”记者说。
第二天，许符一早就买了一份那记者所在的报纸。翻过一堆国际国家大事，在B2版上还真看到了相关报道。
标题是“大学生创业不走寻常路。蓝大学生自制电影，发布两天点击超过五十万。”
然后内容实打实的正能量。一个普通的外地学生到蓝鲸上学，连电影社的成员都不是，却想做电影。面对困难，那学生不气馁，只用了五千块钱，克服重重阻碍做出成果，并且获得“热捧”。
许符看着报道，几乎错以为自己成爽文主角了。
文章的最后，记者还套路化地咨询了专家。专家说，这四个年轻人利用大学时光做自己的爱好，是一种很好的创业方法，创业不止是开店做生意，只要能从一件事发展成一项事业，都算是创业……
报道写的很正面，但许符看完很遗憾，他觉得宣传效果几乎为零。文章中只提到了一次“哲否团队”，而“鬼之家”这个名字一次都没出现，全部用“微电影”代替。读者看完以后，根本不可能去搜索《鬼之家》看。
确实如许符猜测的一样。目前“普及度”的增长速度越来越慢。照这样下去，他的任务绝无完成的可能。
而许符只剩下两天不到的时间。他只能期望，这篇报道真的能发挥出学姐所想的威力。
许符已经决定，如果不行，就到学校门口人工打广告！直接举一块大牌子，请所有路过的人都去看《鬼之家》。
……
今天是“那个声音”发布任务的第二十九天，也是电影社选举新干部的日子。选举将在上午十点的一处多媒体教室举行。许符不是电影社的成员，但因为参赛了，所以也要到场。
许符踩着点过去。多媒体教室里除了电影社现任成员，最前面一排坐着五个中年教师。许符一个都不认识，估计他们是评委。
许符出现时，那几个评委都没怎么在意。但所有学生都“唰”地盯着许符看。连学校的赞助都一分没拿，自己掏钱，自己拍摄，居然搞出了五十万点击！
相比之下，今天其余参赛的微电影就显得太惨了。另外四部作品也都上传到了网上，没一部点击破万的。可他们拿着学校的资金，明明拥有更优渥的条件，为什么会这样？
三个出来凑数的小团队还没什么想法。张冬木却把牙齿都快咬碎了，许符简直太不给面子！
要知道，张冬木从学校拿了十五万，加上“校园捷”给的十万，使他足足拥有了二十五万之多的拍摄资金。
为了赢得别人心服口服，这次张冬木都没怎么偷钱了。为了作品质量，他专门租了4K摄像机，请了优秀的摄影和收音团队，所有一切都搞得专业无比。
却没想到，他拍出来的微电影，点击量居然连《鬼之家》的五十分之一都不到。这个成绩摆出来，等他当上了社长，大家谁会服他？
是的。张冬木的作品虽然成绩远不如许符，但张冬木此时百分之百地相信，自己就是下一任社长。
他查过了许符的底细。外地考到蓝鲸来的学生而已。张冬木甚至还托人找许符的同学打听，得知许符的吃穿用度都很普通，不像有背景的人。
张冬木查了很久，才终于放下心。估计许符只是出于爱好才拍的恐怖微电影，参加比赛也是心血来潮，加上现任副社长借机捣个乱。那就不足挂心了。真当评委是按作品好坏打分的啊？
张冬木看了眼许符，嘴角露出了一丝胜券在握的笑容。落面子就落面子了，今天之后，他张冬木就是电影社的新任社长！动辄几十万的拍摄资金，他染指起来更加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