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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5父亲苏醒

半途接了医阁的何大夫后,青离紧握着装有天山雪莲的锦盒直奔家中。

夜色开始蔓延,缓缓地将整个村落拖入了黑暗。

青离家中,此时杨氏正拉着孩子青远站在屋檐下望着那漆黑一片的远方,屋内的桌上已经备好了饭菜,只是饭菜上缭绕的轻烟正随时间缓缓消散,而此时那轻烟已快完全消失。

“母亲!姐姐今天会回来吗?”青远抬起小脑袋看着杨婉即杨氏。杨婉不语,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那一片漆黑的道路,良久良久,杨婉收回了注视前方的目光,拉着青远准备进屋,只是那转身之时的叹息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正当杨婉要拉着青远进屋时,丝丝细微的马蹄声传入耳中,止住了那欲要踏入门内的步伐,杨婉颇为的激动的转身看向那漆黑一片的大道,声声马蹄声渐渐清晰,一辆马车在朦胧的夜色中慢慢显露。

看着马车上那捋开车帘向着她招手的人儿,杨婉轻轻的笑了起来,不管结果如何,只要离儿无事就好!

“姐姐!”身边的小人儿挣开了她的手冲向了青离,杨婉也不恼,微笑着看着不远处那对相拥的姐弟,于原地静静地等候着。

而后出来的何大夫看着眼前这一幕,也不由捋着胡须笑了起来。

屋檐下的杨婉在看到何大夫时有些呆楞,而这呆楞之后却是怎样也控制不住的激动,眼睛不由自主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在看到女儿那轻点的头颅时,泪已夺框而出,快步走出便引着何大夫到了青离父亲的床前。

这次的诊治非常顺利,何大夫在给青离父亲扎了针后留下药方便坐着来时的马车离开了,走前青远硬塞了一万两银票给了他,他在看到的瞬间便想把它还给青离,可是青离一句“在我心里,父亲的命无价”和那坚定的眼神成功的挡住了他欲要伸出的手,“罢了!丫头,以后有什么事尽可以来找老夫,老夫能帮的一定帮!”说完便转身进了车厢。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这天天气是极好的,真正的晴空万里。

此时的青离,本该在学堂的青远与杨婉均围坐在青离父亲的床前。

此时床上消瘦的中年男子那已闭上很久的眼睛微微地跳动着,让青离三人高兴得有些忘了呼吸。

青峰即青离父亲感觉自己似乎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儿女,妻子都在呼唤着他,他想要靠近,可是却越走越远,直到迷失,后来他遇到了一个人,知道了许多事,许多让他震惊而又担忧的事......

青峰的眼睛慢慢的睁开,看着头顶有些年月的房梁,感受到身下那硬硬的床板,听着那久违的熟悉的声音,他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良久,青峰转头看向了杨婉,眼神直接望进了她眼底深处。

“你醒了啊!”杨婉淡笑着吐出四个字。原以为你醒时我会哭得不能自己,原以为我会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对你说,可是,在你睁开眼的刹那,我发现这一切似都不再重要了,只要、你平安就好!

青峰静静地看着杨婉,对视几秒后,二人相视一笑。这一刻是独属他们二人的,任何人都不能插足,包括他们的儿女。

“青远,最近有没有好好听母亲的话呢?”青峰看向身旁的小人儿。

“爹爹,青远很听话哦,每天都有很认真的听夫子授课哦。”那认真的模样却是说不出的有趣。

“离儿,最近苦了你了。”青峰直到最后才将目光移向自己的女儿,目中的歉疚却是浓重得有些异常。

“不苦,离儿不苦,只要父亲醒过来就好。”青离含泪而笑。

“父亲,你先和母亲聊聊吧!”话落青离一把拉起青远出了房门,将时间留给了母亲杨婉。

“姐姐,我们为什么要出来啊?”青远不解。

“因为母亲有很多话想跟父亲说呢!而我们在的话母亲不好开口哦,那些话若是不让母亲说出来的话母亲会生病的哦!青远不想母亲生病吧!”青离将青远拥入怀中轻声诉说着。脑海中浮现出父亲那歉疚的神色,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

父亲房间的灯光亮了一夜,细碎的声音从中传出,暖了那无边的夜色。

第二天一大早,青离看见了鲜活的父亲与脸上洋溢着笑容的母亲,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如今的父亲与母亲身上比之以前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几天后,青离一家搬空了屋子准备搬往锦城。锦城比之云溪镇离青离家更远,地域方面更不是云溪镇可以比拟的,且锦城便是瑾王府所在的城镇,而锦城中的“锦”取的便是“瑾”之意。

准备搬家前,青离将自己拜师的事斟酌着给父母讲了,说了自己是修仙者的事,更是提意去往锦城,只是青离发现父亲母亲听了之后的神色有些复杂,有高兴,也有踌躇,本想作罢,可最终父亲母亲还是同意了此事。

怀着疑惑,青离一家搬去了锦城的一个与瑾王府相隔不远的院落。

院落并不大,也就比之前的家大了些许,本来青离想买一个大院子,可父亲母亲才是老大。虽然有时候父亲母亲会反驳她的意见,让她有些不理解,可在青离的心中,不管发生什么,一家人在一起便是最大的幸福。

搬家之事办妥时,月已高悬于空中,零星的星星散发着微光,与皎洁的明月交相辉映。

此时,繁忙后的青离正与父亲母亲和弟弟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享受着晚餐,简简单单的几个小菜却吃得青离赞不绝口,听得杨婉止不住的乐,而这些菜是杨婉亲自下厨做的。

劫后的团聚总是那么的令人开心,一家人聊着些体已话直到深夜,笑容更是长久的停驻在青离的脸上。

青峰与杨婉的房间,此时他们自躺在了床上,“峰哥,离儿......我们要怎么办才好啊?时间已经不多了。”杨婉紧锁眉头,全然没有方才的快乐。

“哎!如今的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啊?离儿快十四岁了,还有两年,只有两年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离儿的资质还不错啊!”青峰拥着杨婉有些惆怅的道。

几墙之隔的一个房间中,青离不停的在床上折腾,她在为柔软的床与暖和的棉被高兴呢!只是这场景要是被风瑾看到,准要说她没出息了。

第二天一早,在青离一家刚用完早膳之时,一阵敲门声传来,青离疑惑的打开家门。

“师傅!你来了啊!快进去坐坐,你后面的人我来招呼着。”青离看向风瑾身后那长长的人马身上的礼品兴奋的说道,未等风瑾回应,青离已经开始帮着下人往家中搬东西了,看得风瑾直摇头。没再管她,风瑾想起今天来的主要的目的,即拜访青离父母。

进门的瞬间,风瑾楞住了,脚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迈出,神色在那英俊的脸上不停的变换着,而此时,他也总算知道为什么他看青离有些熟悉了。

眼前的女子是他的亲妹妹,二十多年前,在他跟随皇帝陛下打天下之时被他放弃的亲妹妹,在亲情与忠诚之间,他最终选择了忠诚,可他的忠诚换来的却是......

“婉儿!”风瑾吐出一声叹息。在妹妹被敌军抓走了,他拼命的找了多年,可从未有过她的消息,如今妹妹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他却是连开口都有些艰难了。愧疚如潮水般涌来,风瑾却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二十多年前不见的妹妹了。

“瑾王爷!这里没有风婉,只有一个杨婉,她现在是青峰的妻子。”杨婉即风婉冷硬的道。

良久,“如果你想要弥补,以后对离儿好一点!”风婉叹息着将目光移向不远处张开嘴的青离。

此时的青离脑中一片混乱,师傅眨眼间变成了舅舅,想了想之前父亲母亲的反应,青离有些不解,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让母亲不愿认自己的亲哥哥。思及此,青离缓步后,将时间留给了他们。

后来,在风瑾离开后,青离未曾询问母亲风婉,如果母亲愿意说,她总会说的,最终风婉只是笑着对她说那是她舅舅,早些年失散了,至于为何失散,她只字未提。想到父母神色中不经意间闪过的担忧,青离的心微沉,平静的日子也许不多了。

瑾王府,风瑾失魂落魄的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神色不停转换,良久,化为一声轻不可闻的呢喃,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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