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宁远整理了一下衣物,一袭紫衣,出尘的气质加上他清秀的脸庞,看起来很是俊朗飘逸,看了一眼宁非烟的房间,宁远摸着衣物内的图腾令,眸中露出坚毅,走向院门。
“我要出去。”看着守在院门口的数名通灵境高手,宁远面无表情道。
“滚回房间,否则,我们将会出手。”一名守门的中年男子冷笑,态度很坚决。
“呵呵,奴才就是奴才,我父亲在位时,我可曾如宁非雨那样对你们颐气指使。”宁远的语气很冷但很平静,两世为人,他看透了很多东西,对于眼前这些下人,他没必要歇斯底里。
“大少爷,我们也是听命于家主,你想离开小院,必须得到家主的同意,我这便去通报!”终究还是有人念宁远父亲的好,没有太过为难于他。
宁家大堂。
宁古寻端坐在红木椅上,顺手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看着站在门外通报的人冷笑道:“一个道基已毁的人,能玩出什么把戏,让他离开,不过得监视他的行踪,那小子若是不顾自己的姐姐逃跑,没了这个累赘,宁非烟只怕不会轻易嫁给王孝那个傻子。”
“是,属下知道了。”通报之人作揖离开。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那名通报的人回到小院对宁远道:“家主同意你离开宁家,请吧。”
宁远冷笑,他很清楚,二叔嘴上虽答应了,但暗中肯定会派人来监视自己,不过他并不在意,图腾殿高手众多,跟踪的人绝不敢踏入半步,所以自己此次前去的目的,宁古寻绝不可能知晓。
离开宁家之后,沿着圣灵城热闹繁华的街道,穿过拥挤的人群,他径直来到了图腾殿。
站在眼前这个宽十丈,高逾三丈的大门之前,宁远有些恍惚,终究还是要来求那个男人么!
捏紧了拳头,宁远大步走到守门人面前,平静道:“我要见未叔叔。”
宁远从小与未央儿一块儿长大,两名守门高手自然认识,也知晓宁远与二小姐的关系,图腾殿地位超然,备受万千修者拥护,在他们眼中,宁远就是一只渴望吃到天鹅肉的癞蛤蟆而已,如今宁家内的变故早已传遍圣灵城,此时的宁远连癞蛤蟆也算不上了。因此,对于宁远,他们很是不屑,随口敷衍道:“殿主有事出远门了,宁大少爷请回吧。”
“哦,不在么。”宁远语气平静,心中冷笑,守门人不屑的表情他看在眼中,他能感觉到二人是在敷衍自己,没有废话,他掏出图腾令,直接走向大院,“见图腾令,如见你们殿主,还不快去通报,就说我宁远有事相求。”
“你……”两名守门人不由语塞,似没有想到宁远手中竟有图腾令,震惊过后,其中一人立马跑进大院内,图腾令前,若有丝毫怠慢,便是对殿主不敬,因此,他们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见守门人通报去了,宁远站在原地,没有硬闯,他很清楚别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清楚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的道理,所以即便被人蔑视,他一直表现得很平静。
一刻钟,两刻钟,直至宁远在大门前站了两个时辰,直至天空雷云翻滚下起了倾盆大雨,那通报之人这才来到大门前,指着大门左侧十丈外的偏门对宁远道:“殿主说了,你想要入殿求他,得走偏门。”
宁远拳头微微一紧,旋即松开,以前的未央生虽看不起他,但对他还算客气,如今却对他赤裸裸的羞辱……
宁远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走到那个不足一丈宽的小门前,推门而入。
图腾殿很大,其内飞檐楼阁,雕梁画栋,殿宇林立,走过方圆百丈的青石广场,宁远来到了正殿前,于正殿大门口,见到了一身紫金锦袍,傲然而立的未央生。
“你终究还是要来求我。”未央生脸上露出轻蔑的笑。
“令牌给你,显灵丹给我。”宁远没有多言,没有辩驳,更没有去看对方居高临下的眼神,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未央生没有正面答应宁远,而是看着宁远,自顾自说道:“半年前,你当着央儿的面拿走图腾令说那一番动人的话时,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有些小聪明的人,一方面不愿伤害央儿,另一方面又不愿意放弃我给你的图腾令。”
“只是,你今天让我很失望,我本以为你会求我帮你姐,没想到你只是要了一枚显灵丹,你应该是想要利用宁家的《觉灵薄》重修吧,看来你不只是一个自作聪明的人,还是一个自私的人,你姐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却没有求我帮她,而只是想到了你自己。”未央生自以为将眼前的少年看得很透,话语中透着浓浓的不屑与厌恶。
“未叔叔,有些事情,不是我求,你就一定会办,这一点我很清楚,我姐姐的幸福,我自己会去守护,显灵丹给我。”宁远表现的很平静,但内心却并不平静。
“显灵丹的珍贵你很清楚,即便是我图腾殿也没有几枚,我岂会轻易给你。”未央生摸了摸下巴,笑道:“我知道央儿曾送你一张手帕,那上面纹刻着她独有的天凰图腾,四门三宗乃至整个浮游岛的人都知晓,天凰图腾唯有一人能够在这世间纹刻出来,我不希望一些流言蜚语影响到央儿的未来,你必须将其还我。”
宁远捏紧了拳头,心头一怒,沉默了许久,他有些不舍的掏出那块刻着天凰图腾的粉色手帕。
未央生接过手帕,当着宁远的面将其撕成碎片,道:“我女儿的私人物品,你不能拥有,也不配拥有!”
“天一,药房取一颗显灵丹来!”未央生的话刚说完,宁远便感觉四周的空气一颤,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凭空出现在眼前。
“显灵丹给你,你可以走了!”未央生接过黑袍人递过来的玉瓶递给宁远,语气愈发的冷冽。
掏出墨黑色的菱形令牌递给未央生,未央生接过后却是随手将其丢在了地上,淡淡道:“这块令牌已经没用了。”
宁远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发怒,他只是静静将玉瓶揣好,然后静静的走到被扔掉的令牌之前,弯腰捡起,而后走到广场不远处的花坛内,将令牌埋在了还只是一株树苗的桃花树下,然后转身走进了倾盆大雨之中,在未央生与黑袍人天一无法理解的目光中,从偏门离开了图腾殿。
“这小子,行为很诡异。”看着雨中静静离去的少年,天一沙哑的声音传开。
“故弄玄虚……”未央生嗤笑一声,他拍了拍手掌,雨中的高空内一道黑影疾驰而来,这是一只堪比人类启灵境的三阶凶兽————铁羽鹰。
将用玉绳将撕碎的那块手帕绑在铁羽鹰巨大的爪子上,未央生脸上露出掌控一切的微笑。
“一块被撕碎的手帕而已,带给小姐有何用处。”天一疑惑开口。
“呵呵,我刚才撕碎的不止是一块手帕,更是一份本就不太坚固的感情。”未央生呵呵一笑,转身进入了殿内。
如同性格木纳的天一无法理解未央生此时的话一样,未央生同样无法理解宁远为何要亲手将那枚令牌埋葬在花坛的桃花树下。
因为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的所作所为,都有人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