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太和殿内烛火通明。独角兽长老拄着一支长长的象征着无限权威的法杖,在殿内来回踱步。长老的两侧站立着天马、狮子和金牛等各种各样的灵兽,小龙一脸心虚地站在长老的面前。
独角兽长老停下脚步,用冰冷的眼神扫了小龙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小龙的内心,洞察他所有的秘密。小龙顿时感到全身发冷,下意识地缩起脖子低下头,不敢正视长老的眼睛。
“何为五常?”长老终于开口,声音嘶哑而威严。
小龙愣了一下,慌忙回答:“五常是仁、义、礼、智、信!”他心里暗自庆幸:这真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在礼法课上早就听老师讲过了。
“何为‘义’?”
“公平正义,坚守原则。”
“很好,我们灵兽族的职责就是守护这座紫禁城,这是几千年来我族的使命,任何人不得违抗,谁也不能踏出紫禁城半步!这,就是原则!”长老边说边逼近小龙。
小龙吓得后退两步:“我……我没有。”
“哼哼……最好没有,如果让我发现你再有什么图谋不轨,我会对你严惩不贷!千万不要学鸡仙人那样,破坏规矩是没有好下场的!”
鸡仙人曾经醉酒耍酒疯大闹太和殿,这事在紫禁城里人尽皆知。这在时刻教导众灵兽恪守礼仪制度的独角兽长老面前,是无法容忍的大逆不道行为。鸡仙人也因此被看做是灵兽族的奇耻大辱,被独角兽长老驱逐出了紫禁城。
其实小龙心里还有点羡慕鸡仙人呢。整天待在皇城里不是练功就是学习礼法,他做梦都想去外面的世界转转,如果被驱逐出紫禁城,那倒是他梦寐以求的好事啊!
独角兽长老仿佛看透了小龙的想法,对小龙冷笑着说:“哼哼,劝你别打鬼主意。我可是绝对不会把你赶出去,只会把你打入地牢,你永远都别想出来!”
小龙心里打了一个冷战:怎么我心里想什么,长老都知道啊?看来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在紫禁城里待着吧。
长老看出了小龙的胆怯,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你既身为高贵的龙族,就应该克己守法勤学苦练,千万不要给龙族脸上抹黑。把你最近修炼的‘呼风唤雨术’展示给我看看。”
长老话音刚落,小龙脸上的冷汗就出来了:这些日子我整天想尽办法怎么逃出去,哪有心思练功啊。这下倒好,长老来了个突击检查,这可怎么办?
长老怀疑地盯着小龙问:“你不会又贪玩忘了修炼吧?”
“没……没有。”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点展示给大家看看!”
“哦……”小龙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大殿门口。
只见小龙闭上眼睛凝神默念口诀,再突然张开眼睛,指着夜空大吼一声:“风!”
灵兽们赶紧盯着天空认真地看,夜空里的星星一眨一眨的,没有一丝刮风的迹象。
小龙急得汗都出来了,再次闭眼念口诀,这次他伸出两只手,大吼一声:“风!”
几乎感觉不到的一丝小风吹过来,殿内的蜡烛摇晃了一下,大家都愣了。
“噗嗤……”不知道哪个灵兽忍不住最先笑出了声音,随后大家也都跟着笑了:“哈哈哈……”
“这也叫风啊,这风太小了吧!”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呼风唤雨’,哈哈哈……”
小龙羞得满脸通红,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长老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太让我失望了,‘呼风唤雨’是龙族的必修之法,看看你这练的是什么样子,真是有辱龙族的尊严!传令下去,关禁闭三十天,给我好好静下心来修炼!”
小龙头埋得更低了,哪敢有半点意见。
“报告长老,麒麟将军求见!”一只传令的灵兽突然上报。
“传。”
麒麟将军进来走到长老面前:“禀告长老,我已经查明被擒的老鼠乃地下城居民,和‘盗宝事件’并无瓜葛。”
“地下城居民?……”长老沉思了一下,抬起头大声说:“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既然是老鼠,就要格杀勿论!传令下去,明日子时,午门斩首!”
麒麟将军小声说道:“长老,只是一只老鼠,何必……”
见麒麟将军对他的命令有意见,长老有些不高兴:“将军,你别忘了永乐十九年太和殿的那场大火,当时可就是因为一只小小的老鼠才酿成的大患。”
麒麟将军犹豫了一下,低头说道:“遵命,我这就去办。”
一旁的小龙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灵机一动找的替罪羊,并不是真的盗宝贼。可是这个倒霉的家伙因为自己的“老鼠”身份,明天就要变成刀下冤鬼了。
小龙没料到为了给自己脱罪,却无意间害了一个无辜的人。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决定冒险为老鼠乐乐求情。
小龙鼓起勇气上前一步说:“长老,那只老鼠既然不是盗宝贼,我们就应该放了他。”
小龙话音刚落,两旁的灵兽们立刻变得紧张起来。独角兽长老可是灵兽的首领,在众灵兽面前他就相当于灵兽族的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至今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公然反对他。
“混账!给我退下,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的份儿!”
长老本来就对麒麟将军的异议有些不高兴,没想到小龙也站出来公然反对他,这下长老真的生气了。
小龙一点儿也不畏惧,提高嗓门大声说:“长老,你教我们‘仁义礼智信’,其中的‘义’除了‘坚守原则’还有‘公平公正’,既然那只老鼠不是盗宝贼,我们就不能杀他,这对那只无辜的老鼠不公平!”
灵兽们大惊失色,不由得为小龙捏了把汗。
长老恼羞成怒:“你……你懂什么?老鼠是世界上最可恶的生灵,不是偷东西就是闯祸。永乐十九年一只老鼠溜进太和殿,咬断了蜡烛,致使三大殿失火,先皇明太祖露天上朝整整一年,而我们负责守护紫禁城的灵兽族,也因那次大火而蒙羞至今。什么叫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只要是老鼠就应该杀!”
长老的愤怒咆哮,吓得小龙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气急败坏的长老决定严惩小龙。
“麒麟将军听令。”
“在!”麒麟上前一步。
“现命你将小龙押至悔思宫,面壁思过一百日,严加看守,不得外出一步!”
“是。”
长老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威严:“都下去吧。”
灵兽们不敢多言,纷纷散去。